胡一川(1910-2000年)原名胡以撰,后改今名。著名版画家、油画家。曾任中国文联委员、中国美协常务理事、广东美协副主席、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顾问,美协广东分会顾问、广州美院顾问。
少时在印度尼西亚读小学,1925年毕业后,回国入厦门集美师范学校从张书学中国画。1929年入杭州国立艺专。参加一八艺社和美联,并加入共青团。1930年参加左翼美术家联盟,在新兴版画影响下自学木刻,作品《流离》、《饥民》等于1931年参加一八艺社习作展览会,受到好评。1932年一·二八事变后,他以目睹日本侵略军进攻上海的经历刻成闸北风景,并以《失业工人》、《恐惧》、《到前线去》参加春地美术研究所举办的木刻展览会。1933年编印《工人画报》和秘密为中国自济会刻制小册子。此外,还参加野风画会和MK木刻研究会活动,同年7月被捕入狱。1936年出狱后在厦门《星光日报》当木刻记者,并任厦门美术专科学校木刻教员。1937年到延安,先在儿童剧团和抗战剧团工作,为配合抗日宣传,刻有《组织起来》、《肃清汉托匪》、《交公粮》、《抗日群众大会》等作品,后调鲁迅艺术文学院美术系任教。翌年任该院木刻工作团团长,在敌后开展木刻宣传工作。1939年冬试制水印套色新年画,受到敌后根据地群众欢迎,之后创办木刻工场,创作《参军》、《破路》、《坚持抗战反对投降》等作品,并为新华日报华北版编辑《敌后方木刻》。1942年,创作了《不让敌人通过》、《胜利归来》、《牛犋变工》(见彩图[《牛犋变工》(中国现代)])、《攻城》等套色木刻,画风粗犷厚重而古朴,色彩浓郁,个性鲜明。1948年冬,跟随部队进驻天津,任天津美术工作队队长。1949年调北平艺术专科学校任教授,为中央美术学院的创建作出了贡献。1953年受命筹建中南美术专科学校,任校长。1958年学校迁至广州,改称广州美术学院,任院长。这期间他利用业余时间从事已经搁笔多年的油画艺术的实践,创作了革命历史画《开镣》、《前夜》、《挖地道》等。这些作品以生动真实、情感真挚和质朴著称。出国访问时,画过《列宁墓》、《列宁住过的草棚》、《格但斯克造船厂》等作品。离休以后,到东南沿海和西北地区写生作画。画有《汕头风光》、《开平码头》、《冶春园》、《海上油井》等,尽力表现国家建设新成就的美。他的画立意明确,主题鲜明,构图简洁粗犷,笔触厚重质朴,色彩丰富强烈。
粗狂的笔法/浓烈的色彩/大胆的构图,形成了独具个性的艺术风格。不加细腻的雕琢,没有过分的强调物象的造型,使得他的作品更加富有一种稚拙的意趣,给欣赏者带来美的享受。
胡一川油画风格可以用几个字来概括:简、粗、重、拙、辣、力。简,就是单纯,他的画面结构单纯大气,难得在于单纯但不简单空洞,单纯中有非常充实的内涵;粗,就是粗犷,特别是用笔十分大胆、果断,一气呵成,并善于用短而粗的笔触抒发胸中块垒;重,就是用笔用色浓重,造型有很强的体量感、重量感;拙,就是造型和用笔稚拙天真,没有丝毫油滑习气;辣就是色彩浓烈、用笔有生涩之美,没有那种奶油腔;力,就是力度。他说:“当音乐变为大家的吼声时它能产生出伟大的力量。”他的版画是大众的吼声,他的油画犹如夯歌,都不是阿哥阿妹的“卡拉OK”。他很早就抓住了个性,抓住了就死死不放,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批评,始终坚持。胡一川有一句很有名的口头语:“做人要老实,作画要调皮”。革命文艺不是不要艺术家个人的真性情,不是不要创造和想象的自由,关键在于是不是一个革命者,正像鲁迅说的:从血管里流出的总是血。“调皮”的目的是达到自由、达到真性情,在真、假之间不能“调皮”。在真与假之间的选择上,胡一川一点也不马虎、一点也不“调皮”。在鲁艺木刻工作团我们有好几年的交往,他在那个年代创作的木刻作品所以能留传下来,就是因为那些作品是血、是肉、是生命、是生活、是艺术。所以他的艺术才那么感人。 “风格即人”。真实、真诚、质朴,胡一川不仅对艺术如此,他的为人处事也是如此。他的人品、画品是一致的。
1984年在北京举行“胡一川从事革命美术五十五周年纪念会”,画展在十多个城市巡回展出。2003年广州举办“胡一川艺术特展”,以纪念其卓越的艺术成就。曾出版有《胡一川油画风景选》、《胡一川画集》等,美术学报曾刊出《胡一川艺术研究专辑》。胡一川是我国新兴木刻运动史上重要的开拓者之一,他以饱满的激情和鲜明的爱憎,创作了大量富有时代特色和个人风格的版画以及油画作品,艺术风格单纯、浑厚、粗犷而富于力度,在现代中国美术史上独树一帜。
一个人的艺术人生转型
王颉
胡一川先生是20世纪新中国杰出的革命艺术家。他的油画作品色彩强烈、热情奔放,用笔用色大刀阔斧,如同他的木刻作品一样,铿然有声,是对革命生活和雄伟大自然的热情讴歌。正是先生油画创作和版画创作之间的关系深深吸引了我。这样一位在中国新兴木刻版画运动中具有重要地位和影响力的艺术家,在新中国建立前后,放弃了刻刀,转向对自己来说是前路未卜的架上油画。既是一种舍弃,又是一种选择,这需要很大的勇气。这种决定离不开当时的现实外在条件,也一定源于内心一种根深蒂固的情结。因此我有了发现的兴趣。
欣赏胡先生的画,我发现自己被先生的油画作品深深感染。喜欢那种凝重大气的画面结构,喜欢那种非常充实的率直,喜欢那种大胆而果断、天真质朴的用笔,喜欢那种一气呵成、直率感人的笔触,喜欢那种生涩之美的浓烈色彩,喜欢那种憨直、厚实的重量感造型。真的,如同在听大雨来临前千钧一发的雷鸣,在欣赏一段纯朴风情的劳动夯歌。
一个人的艺术人生之转型为何这样艺术,这样成功。细细搜寻,才发现,早在先生十三四岁在印尼沙拉迪迦中华会馆读书时,学校有位上海美专毕业的老师,画油画的,他外出写生,先生总乐意给他背画箱看他画油画,“不知不觉在脑海里播下去爱好油画和爱好色彩的种子”。源于童年时代的情感,在成年后的人生旅程上得以实现,我很羡慕这种人生。先生在新中国建立前后这一时期起,艺术创作及关注点几乎都放到油画语言上,这一转向促使他面对很多新的问题,引发他此后探讨和实践油画艺术的途径。他关注油画艺术的真实性与本质性,反映本质与主观能动性的关系,固有色与主观感受的关系,创作激情与色彩、笔触的关系;中国油画民族化问题。正是这些思考及实践,构成了他作为一代油画大师的艺术观和人生观。一种孜孜不倦的人生追求,我佩服这样的艺术情怀。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