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初夏季的飞机云
□西
风

今年的冬天寒意绵绵,寒气能让手足瞬间失去知觉。
站在你站过的阳台上,我如此安静地欣赏远处心碎的天空。身旁摇曳着的是你用水晶串成的风铃,泛着深浅不一的蓝色波浪,就像那年夏天里你的裙裾,在风中飘舞,柔和得让人心醉、心痛……
蓝色冰块状的天空,一道白色裂痕缓缓显现。很好看很好看的一条白线,慢慢地延伸着,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形……
那年的初夏,在江滩第一次见到飞机云。当时的你,兴奋得像个小孩子,又蹦又跳,说这是人们给天空留下的最美丽的色彩。可是,转眼间,当飞机云慢慢散开、消失……你变得悲伤不抑,你的眼泪瞬间划过你白皙的脸庞。
你轻轻地说:很多东西,不管我们多么努力都抓不住,都会失去。
我笑着说你是个傻孩子,揽你入怀。你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
这一年的夏天,我们不断的看见飞机云。于是,我自信满满地对你说:看,美好会一直反复的出现,根本不用凭吊、悲伤。而你只是看着我,笑而不语。你的眼中闪过我未曾察觉的忧伤。
不知何故,这个夏天出奇的短,短得仿佛只呼吸了一次,就过去了。
我还记得,离别的那一天,吹着和煦的风,天空很蓝很蓝。
我坐在车里,你站在车外。我微笑着说再见,让你等我回来,你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开动时,我把头探出窗外,你的眼角似乎有晶莹在闪烁。我用力的挥手,看着你的连衣裙被风吹动,泛出深浅不一的蓝色波浪。你身后的天空上,有一道浅浅的飞机云慢慢延伸……
后来,我才明白,你眼中的那抹忧伤。初夏的天空,我再也不会看到飞机云。
很多美好,转眼就消失,即使再出现,也已经不是原来的美好。
说了再见,却没有再见。
那掠过初夏天空的云彩,带走了你,也带走了我所有的青春美好。
站了很久很久,我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水雾里的天空,深深浅浅的蓝和飞机云越来越模糊。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曾经年少时,手中的棉花糖,经不起阳光的灼烧,很快融化消失……
我低下头,发现已经涨潮了。我不明白为何站在阳台,却会有海水漫上来?可这蓝蓝地、冷冷地,分明就是海水,都已经快漫过我的胸口,正吞噬着我身体的最后一点热量。
我的身体告诉我,他喜欢这寒海,冰冷的海水会让人失去感觉,失去心痛的感觉。
我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我不能打扰空中远去的飞机云。我不能打扰这为我而来的寒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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