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启示

              ——谨以此文哀悼刚刚去世的木心先生

                        张红萍

我在四天前写的“谈荒谬、没有归宿和死亡”一文中提到的那个帅呆、酷毙了的人就是作家、画家木心，一个了不起的写作者，前几天听友人说他病了，心脏衰竭，他拒绝入院，但今晚，在这个众人狂欢的平安夜，我突然从友人处得知他去世了，时间突然在这一刻凝结，我的心翻滚着，各种感慨汹涌袭来，悲伤，对生命流逝的无奈，死亡的残酷，就这样呈现出来。

我的第一感觉是万分的珍惜我的朋友们，我要为他们祈福，我要更多地付出我的爱，我突然感到友谊是多么的珍贵，我要时刻地为自己的亲人、朋友们付出，为亲人、朋友们付出爱是我唯一的价值。对这个世界我不能改变多少，但为亲人和朋友们付出的爱能让他们感到温暖，让他们感到他们活着的价值。我感谢各种因缘际会，让我们相识，我要感谢上苍，感谢那些并不知情的中间人朋友们，正是因为你们的友谊，使我有了最重要的生活与友谊。

我又突然想到，等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有亲情、友情、爱情才是唯一有价值的，我们是如此孤独，只有亲人、朋友的陪伴和友谊才能给我们安慰。我们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要对得起这个世界，我们还能留给这个世界什么呢？我们所能做的也许是留给这个世界以爱，而不是恨；我们所能做的是慈悲，而不是仇恨；我们所能做的也许是珍惜，而不是残酷。不要到处证明自己，你不能证明自己什么，除了做一些对社会的进步和他人的幸福有益的事情外，我们能证明自己什么呢？不管是什么人，名人或芸芸众生，在死亡面前一样渺小。

人，只有当有人离开这个世界时，我们才感到生命的价值，生命的珍贵，可是我们每个人都要离开这个世界，我们会看着一个个人，你的父母、亲人、朋友、熟人离开这个世界，留下的人或者并不是幸福的人，因为他将不得不多次感受离去的残酷、痛苦与无奈，他不得不多次感受人类的渺小与无能。

珍惜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情感，原谅那些伤害过你的人。过去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爱你恨的人，这种爱当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爱，而是更广大的人道的爱，但今晚，我突然理解了，爱一个坏人或许正是拯救他的途径。给坏人祝福，让他们感受到温暖与信任，或许正是让他们不再作恶的唯一办法。

木心走了，人去楼空，一个人永远地和我们分别在了两个世界，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分明感受到了死亡，死亡原来就是这样平常，这样地近在身旁，可大多数的人懵懂无知，这就是悲哀。人都是要走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之后，我们还能寄希望于什么呢？死的时候有人陪伴？不要那样孤独、寂寞地离开？可孤独是人的宿命，就算死的那一刻有人陪伴，我们还是要走向孤独。我们还能寄希望于什么？等你死后有人怀念你？为你流泪，可这一切对于死亡又有什么意义？不如活着的时候多做一些善事，能造福于希望帮助的人，这样说那个靠捡破烂资助穷困学生的大爷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们还能寄希望什么呢？爱情？那是奢侈，但是如果有一个人爱你的人（真正视你为生命的人）在你死的时候能握着你的手那该是多么的温暖！

死亡让时空变得如此寂静，真正朴实的人是有爱的人，在死亡面前我们感到人类的愚蠢，人类为了私利与权力，曾经制造过多少痛苦，多少纠纷。战争与主义的纷争，曾经让多少人失去生命和陷入痛苦。还有人类的残酷与冷漠，那些封闭的心灵。还有忌妒与仇恨，那些扭曲的心灵，是多么的可怜，这些人大概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当她（他）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或许他（她）会忏悔，害人不久无益，而且是一种罪恶。所有的罪恶都需要赎回，留给他（她）的还有无期的痛苦。

人生并没有多少意义，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上帝的安排，上帝为了考验人，制造了人类，可我们人类是那样的令上帝失望，我们冷酷、冷漠、仇恨、忌妒、自大、愚昧。上帝考验人的目的是为了让人懂得爱，懂得互助，懂得怜悯。因此此刻我唯一感受到的是珍惜爱！

此时，迈克尔·杰克巡的歌声飘在我的耳边：我不能停止对你的爱，我要骄傲地说我爱你，如果没有爱，我还能干什么……，爱可以改变世界。是的，爱或许是改变世界的唯一途径。

祝朋友们圣诞节快乐!

（写于 2011年12月24日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