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乡长，你听我说好不好？”

    董秘书说道：“那些进龙福村毁林开荒、采金的人，都不是善茬子。人家根子都挺硬的。你千万不要插手龙福村的事儿。否则，你不但救不了龙福村。反而连你自己也要卷进去。”

    “你不是在吓唬我吧！”韩晶正义凛然地笑了：“我就不相信有那么严重。”

    “韩乡长……听我一句吧！”董秘书几乎在哀求：“韩乡长……你还年轻，弄不好……你什么都毁了。……去年一年，换了两个乡长。今年，算你已经是第二个了……你不是不知道。……他们就都……挺不开事儿的。……你的年龄还小，受不得伤害呀……。”

    “董秘书，你的好心我领了。”韩晶下定了决心：“龙福村的事儿，我一定要管。如果，我救不了龙福村，我还当这个傀儡乡长干什么？”

     65．饭店里（回忆结束）：

     董秘书说：“就是这样，她去了龙福村。结果，不到一个月就被调走了。”

     服务员送来酒和菜。 张文韬协助服务员把酒菜摆到了桌子上。

     王英楠问服务员：“多少钱？” “八十六元。”

     服务员答道。

     董秘书递过钱去。 

     王英楠拦回董秘书的钱：“这顿饭，请客的应该是我们。”她递给服务员一张面值一百元的人民币：“剩下的，是你的小费。”

    “谢谢！”服务员走了。

    “这怎么好意思。”董秘书有些过意不去。

    “有什么难为情的。”张文韬对董秘书说道：“董秘书，你觉得韩乡长做得对，还是不对？”

    “对是对。可也得分时候哇！”董秘书说道：“韩乡长太年轻了，她怎么就不考虑现在的人际关系呢！怎么就不研究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呢？”

    王英楠一边倒酒一边问董秘书：“你说她很幼稚吗？”

    “是不太成熟。”董秘书叹了一口气：“韩乡长没有什么社会根基，没有后台，只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

    王英楠举起酒杯：“来！为我们骄傲的女性，干杯！”

    张文韬和董秘书也举起酒杯。

    66．字幕：

    本剧故事 纯属虚构 请勿对号入座

    67.山坡上：

    天上黑云笼罩着。

    谭玉成在豆地里缓缓地走着。

    周围是一望无垠的田地。

    远处隐隐有雷声传来。

    山坡上的田地里一道道嵌沟。

    山下是一片凹凸不平的采金地段。采金小船和泥浆泵在采金……。

    68．207室：

    张文韬坐在写字台前在打电话：“……我是文韬，给我找一下刘主任。”

    片刻。

    耳机里传来刘主任亲切的声音：“文韬，怎么样？收获大小？”

    “都让你说了。大也是你说的，小也是你说的。”张文韬顿了一下：“龙福村的确挺富裕的，可这报道没法写啊！”

    刘主任关切的声音：“文韬，你说说看。”

   “刘主任，龙福村是靠开采黄金和毁林开荒富起来的，他们大面积对植被的破坏，使水土流失更加严重，形成了恶性循环的趋势，农业生产的前景并不乐观。这和我们以前报道的《拍卖‘五荒’初见成效》是不相符的。群众买了‘五荒’，植树的少，开地的多。以及最近在这个市召开的《开发‘五荒’经验交流现场会》，全都弄虚作假。为了应付参观者，动用了全市的拉水车，往参观经过路边的稻田里拉水。摆出一种拍卖‘五荒’后，收效很大的样子。简直是自欺欺人。同时，村领导为了自己捞到好处，把集体的荒山，拱手让给了林场……这种经济的发展，也带来了一系列实际问题：像卖淫、嫖娼、赌博、凶手、吸毒、走私、扼杀野生动物，其中包括对农业生产有益处的鸟、蛇、蛙的捕杀，由于草原植被遭到严重破坏，养大牲畜没有地方放牧。因此，这里的牲畜已经绝种了。”张文韬想了想又说：“更奇怪的是：林业局下属的林场，竟大面积的毁林开荒，然后对外出租。这里的光义林场，每年仅地租一项，收入就达一千多万元。我对这里毁林开荒的土地进行了一下计算：降雨量达到二十毫米，就会发生山洪暴发。也就是处在山谷中的龙福村，将遭受一场空前的浩劫 ……。”

    刘主任低缓的声音：“这么严重……。”

    张文韬继续说：“在调查中，我得知：在两年前有一个韩乡长，是从水土保持委员会过来的女同志。她曾试图对龙福村的恶劣环境进行治理，拟定了一系列整改方案。但她出乎意料地被调走了。据说，她的调走，和她制定的整改方案，有着一定的联系。这是因为她的举动，触动了一些人的经济利益造成的".

    “我明白了。”刘主任耳机里的声音十分严肃：“文韬，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我们新闻工作者，作为党和政府的喉舌，要对党、对人民负责。如果你人手不够的话，我这就派人去。”

    “不用。”张文韬说：“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文韬，还有一件事儿。”刘主任又说到：“根据省防汛指挥部的紧急会议精神：现在全省的防汛工作，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据省气象台报告说：在我省的东部地区，近日可能出现暴雨天气，希望你及时作电话报道。”

    “是的。”张文韬说：“刘主任……。”

    “还有。”刘主任的话还没讲完：“文韬，你不仅仅是记者，也是人民的公仆。如果龙福村确实受到了山洪的威胁，你应该把这件事情，及时反应给当地主管部门……。”

    69．村外苗圃：

    这里无疑是“世外桃源”。

    杨爷爷和朱金明在拔草。

    整齐的苗圃。

    朱金明告诉杨爷爷：“那天，我从市里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记者。是来采访咱们龙福村致富的事儿。” “啊！是阿楠的朋友。”

    杨爷爷说：“和阿楠来过这里了。对咱们龙福村的水土流失很重视，说要向报社汇报。”

   “这些干部，要都像记者这样就好了。”

    朱金明说：“要是那样，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70．市民政局办公楼：

    这是一座样式比较新颖的楼。

    王英楠穿着红色风衣，驾驶着摩托车，载着张文韬来到这里，停下。

    楼前的街道上，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张文韬下来摩托车，观察了一下周围合理的布局。

    王英楠支好摩托车，锁好，拔出钥匙，和张文韬一同走进楼里。

    71．民政局局长室：

    屋里只有韩晶一个人，坐在写字台前在接电话：“……嗯……红十字会？……明天上午一定送来。……不能耽搁。……就这样……。”她放下电话话筒，翻阅材料。

    敲门声。

    韩晶抬起头来：“进！”

    张文韬和王英楠走了进来。

    韩晶看着王英楠，高兴的热泪盈眶。站起来奔过去，抓住了王英楠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王英楠看了看张文韬：“我来介绍一下：张文韬，记者。”

    张文韬抢上前去，握住韩晶的手：“韩局长，你好！”

    “坐吧！”韩晶仿佛比前两年憔悴了许多：“别站着，坐吧！”

    “韩局长坐！”张文韬客气了一番，和王英楠、韩晶围着茶几坐了下来。

    韩晶提起茶几上的茶壶，分别倒三杯茶水：“喝吧！新沏的茶。”

    片刻。

    张文韬问：“韩乡长……不，韩局长。能谈一下你由河东乡政府调到民政局的原因吗？”

    “原因？没有什么原因。”韩晶强做无事。苦苦地笑了：“我不适合做乡长。再说，专业也不对口……这就是我调出的原因。”

    “你不愿意说，我来替你说。”张文韬一针见血地：“两年前，因为你提出的龙福村整改方案，涉及到了某些人的切身利益。所以，也是导致你必然调离乡长的主要原因。”

    韩晶低下头去。 “韩局长。你是委屈的。”王英楠从心理同情地：“遗憾的是，到了今天，龙福村的一些人，还不能理解你。”

    韩晶抽泣起来。

    “韩局长，别伤心。还是惦念你的人多……人们没有忘记你，没有忘记你对龙福村所做的一切。”张文韬劝导地：“像谭玉成、杨爷爷、朱金明等好多好多的人。他们都很敬佩你。”

    韩晶哭出声来。

    “韩局长，你是对的。”张文韬说：“这件事情，我已经向报社领导汇报了。刘主任责成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片刻。

    王英楠对韩晶说：“谈谈吧！谈谈经过。”

    韩晶掏出手帕，揩了揩眼泪，断断续续的说：“一开始，他们认为我年纪小，工作经验不足，让我到河东乡来做‘儿皇帝’。他们想利用我。后来，看我挺有个性的，不吃他们那一套，打算把我调走。组织上来人找我谈，说我不适合做乡长工作，要把我调走。我说：我犯了什么错误？怎么不适合做乡长工作？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走了。后来，朱市长又给我打电话，要我到他那里去一趟，我去了……。”

    73．副市长室（回忆）：

    热水瓶在向外倒水。

    韩晶不高兴地坐在那里。 朱市长放好热水瓶，端着茶杯放到茶几上。关切地坐在韩晶对面：“小韩哪！别打不起精神来。调走就调走嘛！何况你去的民政局，是很多人求不到的好单位。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你的社会经验，不比我丰富多少。就是不调走的话，以后你也会吃亏的。”

    韩晶抬起头来，一副委屈的神态：“朱市长，我实在不理解：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我哪一条违背了原则？可以指出来嘛！我的工作刚刚开始……我接受不了。”

    “我知道。可你也要面对现实啊！有些人对你的做法看不惯，我也不用说是谁。反正你、我加在一起，远远不是人家的对手。”朱市长叹了一口气，关怀地：“让你去河东乡当乡长，是我提议的。我不知道河东乡的情况这么复杂。如果你一旦出了事儿，我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啊！我现在才知道，前几位乡长说怎么走的？还不都是在龙福村的问题上，处理的不当。你要再闹出什么事件来，那你的一切就都毁啦！”

    “我不怕。”韩晶倔强地端起水杯：“我就是要和他们争个高低。”

    “小韩，你的年纪还小，路还长着呢！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的，划得来嘛！”朱市长站了起来：”他们把你调往民政局，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以前下来的那些乡长，都调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知道吗？像我已经是这把年纪了，跟他们试吧试吧还行。反正，我的社会经验比你多。小韩，走吧！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你就什么都解脱了。况且，这也是组织的决定……。“

    韩晶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朱市长笑了。

    74.民政局局长室（回忆结束）：

    韩晶接着说：“就是这样，我极不情愿地迈进了民政局。这里到是挺舒心，可我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委屈。“

    “你应该相信党、政府、人民。”张文韬安慰韩晶说：“党、政府、人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韩晶激动地点了点头：“朱市长也是这么说的。”

    “韩局长。”王英楠问：“朱市长这几年怎么样？”

    “朱市长。”韩晶低下了头：“他后来也调走了。”

     75．副市长室（回忆）：

    屋里坐了一位胖人，约有四十多岁，看着一本书，脱了鞋的双脚放在写字台上。

    门铃声。

    胖子迅速把脚拿来下来：“进！”说着，，放下书来。

    韩晶走了进来。看到胖子一怔：“怎么？朱市长没来？”

    “他调走了。”胖子问：“找他有事吗？”

    韩晶想了想，不知该回答还是不该回答。 “小姑娘，家是本地的吗？”胖子问。 “我是市民政局的，姓韩。”韩晶说着，看着胖子的举动。

   “原来是大人物。”胖子热情地招呼韩晶：“快坐！……韩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还以为是谁家小姑娘呢！”他倒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喝吧！”

   “谢谢！”韩晶接过水杯，就在胖子对面坐下了。把水杯放在写字台上：“朱市长调到什么地方去了？”

    “西城县。”胖子说：“他也是因为龙福村的事儿……咳！一个人想干件好事儿，多么不容易呀！他最挂念的还是你呀！”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封信：“喏！他让我亲手交给你。”

    76，民政局局长室（回忆结束）：

    韩晶走到自己的写字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封信来，走过来交给张文韬：“喏！就是这封信。” 张文韬取出信纸，展开信。 握信的双手抖动了。

    朱市长心声：小韩，我调走了。调去一个新的工作岗位。我知道：你心里很委屈。但是，你千万不要做傻事。等，耐心地等。现实会得到一个有力的证明，人们会慢慢理解我们的。现在，我和你一样，在某些方面得到了解脱……。

    张文韬抬起头来问韩晶：“韩局长，这封信，我可以复印一份吗？”

    韩晶点了点头。 77．字幕： 本剧故事 纯属虚构 请勿对号入座。

    78，河东乡会议室：

    这里坐满了河东乡下属的各村村长。

    会标：河东乡紧急防洪会议。

    曹乡长在讲话：“……现在，召开紧急会议，是天气聚变造成的。这次，各位村长回去，要拟定防洪措施，组织防洪力量。保证在洪水来后，万无一失。如果哪个村子出了问题，就找当村长的。那个时候，你解释什么也没有用了。”

    “是啊！”董秘书说：“龙福村大量开地，在大川里采金儿，村子又在山谷里，是重点防洪对象……。”

    79，公路上： 王英楠穿着红色风衣，驾驶着摩托车在公路上狂奔。

    “站下！站下！”坐在后面的张文韬喊道。

    王英楠停下摩托车，头也不回地：“要干什么？”

    张文韬下了摩托车：“不许回头。”说着，他向后走了几步，背对着王英楠，在路边小解。

    倒车镜里看到了张文韬的举动。 王英楠笑了起来。 “笑什么？”

    张文韬一边系裤腰带一边说：“都是人，谁不知道谁。”他回过身来：“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文明。”

    “我看你是封建。”王英楠望着前方。

    张文韬骑上摩托车后座坐好：“就你不封建，你开放。”

    王英楠被张文韬的话刺痛了，头也不回地：“文韬，说话积点德好不好。”

   “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话赶话嘛！”张文韬知道自己说走嘴了，急忙歉意地：“阿楠，别生气，我给你赔礼还不行吗？”

    王英楠笑了：“这点面子我会给你的。坐好了。”说着，她启动了摩托车。 摩托车消失在远方。

    80．闪现：

    舞厅里疯狂的男男女女。

    赌桌上的麻将与钞票。

    房间里的男女姘头。

    酒桌前的猜拳行令。

    81．207室（夜）：

    张文韬和王英楠风尘仆仆地走进房间，打亮电灯。

    屋里的摆设依旧，只是冷冷清清。

    张文韬走过去，倒了两杯冷饮：“阿楠，解解渴吧！”

    王英楠轻轻一笑，走过来，端起一杯冷饮，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文韬，你要办的事，快办完了。剩下的是整理工作了。”

    “还远远没有完成任务。”张文韬把冷饮分成两口喝掉：“阿楠，龙山村你有认识人吗？”

    “有。龙山村的村长我还认识呢！”王英楠不解地问：“怎么？到那里调查什么？”

    “不是调查。”张文韬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去办。我们明天起早去，你看怎么样？”

    “那好。”王英楠快活地一笑：“早晨，你要睡懒觉，可要打屁股。”

    “那我只好认了。”张文韬笑了。 “早点休息吧！”

     王英楠走到门口。又回头留恋地看了张文韬一眼：“晚安！”

    “晚安！”张文韬友好地回敬了一句，跟过去，关上门。

     电话铃声。

     82．龙山村办公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