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暑假的中国之行 - 做一名普通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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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孩子的父亲辞去了硅谷的优薪工作,回国创业。
那时两个孩子很小,我们通过电话进行交流。后来,视频更加方便,我们又通过Skype进行交谈。
每次视频,我们坐在美国电脑前的家中,而他,则坐在大洋彼岸、他办公桌的后面。
儿子:“爸爸,你每天在那里干什么?”
爸爸:“我在工作。”
儿子接着问:“你做什么工作?”
爸爸用最浅显的语言,给儿子解释他的工作。
儿子:“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爸爸:“很快。”
儿子:“很快是什么时候?”
爸爸:“用不了多久的。怎么,你想爸爸了吗?”
儿子不说话,从视频上下来。。。我关掉Skype.
又过了几年,孩子的爸爸还没有回家。儿子和女儿都在慢慢长大。
有一天,儿子心情非常烦躁,哭闹不休。我陪着儿子落泪,不知道怎样哄骗他平静下来,只好拨通了长途电话。
那天,他正在火车上,准备去深圳出差。
儿子抓过电话,歇斯底里地大声喊叫:“你说你在工作,我怎么看你不是坐在电脑前无所事事,见识坐火车坐飞机跑东跑西。你有没有时间回家检查我的作业?你有没有参加过我的棒球比赛?我跑过全垒打,你从来没有看见过。我得过奖状,你有没有听到老师表扬我?”
那天,儿子喊叫得撕心裂肺,泪花四溅,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那么多的排比句,一声一声地抛向他的父亲。电话的那头,静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儿子喊完了,估计累极了,按关闭键,跑回到他的房间,关上了门。
那时,是我们母子三人相处异常艰难的时间。我需要适应分离后的寂寞、孤独,来自工作的压力,还有陪伴孩子们成长的责任,而孩子们,正在身心灵方面发育、成长,,矛盾冲突不断,我们都不知所措。
九年下来,我们一家人在长期的分离,短暂的相聚中煎熬、磨合、适应、随缘。
我常说:“我支持你的事业,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除了分离,我们不能有再多的痛苦事件发生,那样的话,我会发疯,我们也对不起孩子。”
几次回国,他都会告诉孩子们他正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带领他们走进车间参观。时间过去九年,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对于父亲,他不再抱怨,而是深深理解。在一次写给父亲的信中,他这样说:
我的父亲,我的爸爸,他追求着他的梦想,规划着伟大的人生,同时,他也为我以后的人生树立了目标。
几天过后,儿子把自己亲手做的第一盏LED节能灯泡拧了上去。亮了!
墙上的标语是:100-1=0. 一百件成品,如果有一件次品,信誉为零。
那天中午,我们在老黄家吃饭。儿子把他做的第一件LED节能灯泡装了上去。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