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我们娘儿仨终于连跑带喘,赶到联合航空公司(United Airline )的柜台前Check
in,然后经过安检人员的盘问,递上机票,出示护照,脱鞋,皮包行李装盘过扫描器,举手投降过安检门,再急匆匆地赶到Gate 12,
坐在一堆静悄悄地,耐心等待从圣地亚哥飞往旧金山的人群中时,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只相差四十分钟。
我舒了一口气,刚要闭目养会儿神,儿子从旁温柔地说:“妈妈,这下你不用stress了吧。我们一定会赶上这班飞机回家的。”
我疲倦地说:“请先不要下结论,万事都有意外发生。我只有等脚落到了旧金山,开上了我自己的车,打开了我自己家的大门,躺到了我自己的床上,才算是真正把心放下来。”
Home, my
sweet home. 我的桑尼维尔的小屋,你好吗?我想你了。
引子
在美国,一年里头隔三差五的十几个法定假日,是人们枯燥生活的一丝盼望。假日出游已经变成了一个传统,也可以说是习惯,仿佛得到了一份优厚的购物礼卷,不用就浪费可惜要后悔一样,无论如何,都要想尽办法把它好好的花费掉才舒坦。
上个礼拜开始,孩子们开了学,我这个单身妈妈忙得可是累过了劲。填各种各样的表格,到不同的学校开新学期家长会,到不同的商店买不同的学习用品,到医院体检,讨医生证明,督促孩子早睡早起,接送上下学,受正在叛逆的子女的气,。。。忙到快要偏瘫才行。
一想到这个劳工节将成为夏季的最后一个长周末,下一个节日还在遥不可期的十一月底(感恩节),心里就有点不甘。和孩子们一样,真的好想在紧张的学习生活开始之前,再疯疯地玩儿一次,好好享受一下那种慵懒,松散,无所事事的时光。
烤鸭姑娘老早就申请这个Labor Day 全家要去San Diego
度假。日子越来越近,她一点专注工作的心情都没有,整天的唠叨度假的安排,无形之中也给了我对这个城市的无限的想象和莫名其妙的冲动。烤鸭看我似乎有点动心,鼓动我说:
“要不然,咱们两家一起去?住在San Diego 的
Down Town, 白天去海洋世界和海滨,晚上我们逛马路,Shopping, 吃东西。你看怎么样?”
还有什么怎么样的,我早被她说得飘飘欲仙,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就扔掉手中的工作,飞到那个加州最南端的充满大海气息的,散发着拉丁南美和西班牙风土人情的城市中去。
其实,我不是没有去过 San
Diego。第一次是十三年前了。那时女儿还在我的肚肚里踢腿伸懒腰,我们参观了Balboa 公园,漫步在Seaport
小镇,听墨西哥人戴着特大的白色草帽,手拿吉它站成一排,为游客高唱豪放欢快的歌曲。第二次是在两个孩子三四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开车又来到这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城市,流连在玫瑰花园中,看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玫瑰,种植在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些的园林里,完了,还童心大发地跑到著名的Lego
Land(积木岛),观赏由一个个小小的积木搭建而成的惟妙惟肖的微型城市。两个小孩在童话世界里玩儿得相当尽兴,连我们大人都在Lego
搭建的火车上兜了好几圈才下来。
San Diego
在我的记忆里,那么浪漫,那么休闲,那么美好,可是那都是十年以前的回忆了,想起来都是零零星星的片断,飘渺的不现实。
我决定和烤鸭姑娘一家去圣地亚哥过这个劳工节。
烤鸭已经有孕在身,还有一个已经两岁的儿子成成。为省去八九个小时的车途颠簸,他们打算搭乘飞机,并且机票,旅馆都已经搞定了。我有些泄气,这都差不多快到长周末了,我还八字没有一个撇呢,瞎凑什么热闹。“要不,算了,我就不去了吧。”我开始打退堂鼓。
我们家的旅行,向来都是由老公一手包办。他这个人,学物理出身,头脑冷静,做事有规划,从不贸然行事。我这个人,正好和他相反,一个主意冒上来,热情高涨,干劲冲天,冲动有余,理性不足。他在家的时候,往往都是我一个念头闪过,他着手操办,具体执行即可。我们珠联璧合的搭档,让我们饱览了无数美丽的风光,留下了数不尽的美好回忆。老公去中国的六年里,每次出去玩儿,也都是朋友老公一路护驾,我只要做好甩手妈妈,尽兴玩乐就好。
(
写到这里,心里涌起对好朋友还有她们老公的真诚谢意。单身妈妈的难处,他们都体谅我到最细微之处,每次有好的活动,都不忘给我和孩子打声招呼,拖带上我们娘儿仨。)
烤鸭了解我的苦衷,热心说服我放一百二十个心,订票和订旅馆的事,包在她身上。我知道,她说包在她身上,到时候也是包在了她的老公的身上。我们都是女人,彼此还不是一样?
呵呵。
晚上,烤鸭打来电话:“我们订的旅馆已经满了,有一个假日旅馆也在Down Town,
距离我们的住处也就几条街的路程。要不,我给你订在假日旅馆? 反正晚上回来也是休息,住不住在一块儿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你说呢?
”
我觉得烤鸭分析得也有道理。反正晚上回来,不也是各顾各的, 关上门睡觉而已。“行吧,就Holiday Inn
吧。”
又过了一会儿,烤鸭又来了电话:“大小姐,嗯,是这样,我们打算在度假的时候,抽空去看望一下住在San Diego
的亲戚,这样的话,为了你和孩子们可以活动自由,我家老公说最好咱们两家租两辆车。这样你也方便,我们也方便,你老人家意下如何?
”
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要说我开车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在陌生的城市开车,还是Down
Town,到还从来没有试过。不过,美国的大城市估计道路设计都差不多,不就是到处都是One Way
路线,这里不能左拐,那里不能右拐罢了。圣地亚哥和旧金山,也不会差别到哪里去。
我突然有一种要当独行侠的幻觉。想想看,在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我不用依靠哪个男人,自己带着两孩子,周游在浪漫悠闲的各个角落,Pacific
Beach, Mission Beach, Chula
Vista的香槟大道,圣地亚哥动物园,。。。想一想都让我激情澎湃,跃跃欲试。我不住地搓着双手,在屋子里兴奋地踱着步子。
“好吧,就这么订吧。”我坚决地向烤鸭姑娘下了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