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圣无关的艺术和人生,皆无足观、无足谈

聂华苓先生
汪曾祺先生写的《遥寄爱荷华》是一篇我经常向人推荐的文章。
现在的人写缅怀他人的文字,总是自己一开始就哭哭咧咧地,很失态,但读者比如我,就常常觉得好笑甚至害臊、看不下去。汪先生这篇文章,看上去非常随意,但凡是情感浓烈处,皆克制得不留痕迹,貌似更随意,但却更动人。这篇文章我几乎能背诵,因此,对聂华苓女士也是感到很亲切的。
旅美作家聂华苓女士,年事已高,日前派自己的女儿到湖北祭祖。
想想人生真悲凉,她的丈夫保罗·安格尔先生去世多年,她曾经在爱荷华接待过的中国作家比如萧乾先生、汪曾祺先生等等,都不在了。爱荷华河,流水依旧,曾经的国际写作计划,近年也听不到有活动了,作家们曾经在河上泛舟饮酒、在松树林边的草地上烤肉的情景,风流云散。
迹往名留,物人是非,想像中,聂先生应该内心很寂寞吧?一个人内心的寂寞,往往不能从现实的力量中获得慰藉。
聂先生派女儿代表她回故乡湖北祭祖——当今人为什么尤其要祭祀圣贤、祖先,就是要和超现实的神明力量有关系。
在纽约参观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我的感想是,近现当代艺术,皆无足观,不值得浪费时间,只有中古时期的文物遗存,才值得你留连忘返。因为中古贱人而敬神;而现当代强调人,故失神。
看了两遍中国古代和欧洲古代艺术的展览,到了近现代艺术馆,我其实是抱着希望去的,但一看见许多世界著名的近现代艺术家的著名真迹,像挨了蜂螫一样,赶紧退了出来。就跟一条鱼不留神误吞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一样,赶紧吐了出来。
是的,无论艺术、人生,都要与神圣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