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2/middle/50eb9ae9xb342c5d105c1&690 第三回" TITLE="烟逝…… 第三回" />
“李青，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黑暗中，他举那支燃了小半截香烟，看着手中隐隐的那点红光：“我和她认识在两年半以前，那次我应邀去她们学校上了一次公共课。就是这样和她相遇的，那天……”
我淡然地看着他，冷笑两声打断他的话：“看来，这生物间的化学反应够强烈，够无敌嘛。哈哈。”
哲低下头。一秒钟后他把头重新抬起来，轻轻将那只烟架在烟缸上。
“很看不起我是吧？”
我不置可否地一笑，端起杯子呷了口咖啡：“说说吧，你和她，到什么程度了？哈哈，那些枝枝节节的，就别讲了。”
“和她从认识到现在两年多了。若她对我有所图，也不会处到今天。你现在应该知道，一年前我主动调到出差频繁的二处是借出差名义和她独处，我和她真正相爱，确实陷入了爱情。”
我冷笑两声，无言。
他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仔细地看看我，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第一年，我觉得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偶然，曾经很担心，当然也就拒绝过。可事与愿违……。不讲那些了，细节和过程即不新鲜也不新奇。但真实情况是，我重新变得年青和有了动力，是她重新让我这样一个活在套子里的人充满活力的。和她在一起，我们从来都是真诚坦率，心灵相通的。她全身心地接纳我，我也由心底愿意和她厮守在一起。尽管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而且偷偷摸摸的让我们都很累，可只要我们在一起，共同的话题永远是那么多，我们都会认为那些困难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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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摆手止住他的话：“停一下，……那么，你老婆孩子呢？你的前途和模范形象呢？”
只这一句，他才扬起的话头便被我冷然打断。哲大大地叹了口气：“做为我的朋友，别这样折磨我，我已经被我自己折磨够了。我没有勇气，面对我老婆和女儿，……，我一直瞒着她们。每次带着对家庭的负疚感，每次忍受着道义上的指责，可我象中了魔，仍忍不住去找她，一次次地背叛对自己的警告和承诺。可更让我难以面对和不舍得的，是她同情我。很矛盾的是，面对我的处境，她甚至是理解，而且竟然希望为我牺牲的。”
“同情？牺牲？嘁！……勾搭成奸后，那个情妇对她的情夫甚至情夫的家庭施以心灵上的理解和道义上的同情？哈哈哈，你把她形容得好高大哦！你总不见得让我推选她参加全国道德模范评选吧？”
“李青，……不要那么刻薄。”，哲的眼中，隐藏怒火：“我希望你尊重我。”
我冷笑，看着他：“我最受不了的只有两点：第一，你的期骗。你欺骗了你的家庭，做为你最好的朋友，你同样期骗了我。第二，我自认是个有起码正义感的人，我不能让你玩火自焚。”
“不！你不同。……我没有期骗你，没想过欺骗你。我只是隐瞒……，做为朋友，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他长叹，摇头：“我们认真地谈过，分手三次。这都是她主动提出的。但一切都是徒劳。”
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是个曾公认有着高大的形象和楷模表率的美男子，可此时竟如此丑陋与见不得光！我感受到了阴暗，心灵上从未被阳光照耀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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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她瞒着我怀上了孕，又瞒着我打了胎。她说那是不想伤害我和我的家庭，所以要求和我结束。她不能伤害另一个爱我的女人和孩子。她一心一意为我好，所以她决定放手，永远放手。我当然也知道，这一切若大白天下，我么……，哈哈，一切都会被毁了。我想过，我认真想过。但是，亲手结束我的婚姻，是因为我实在不想再期骗，真的不想再演下去！我演够了！”
哲的声音并不大，但他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你知道吗李青？我和我那恩恩爱爱的，圣母般的老婆早就没有共同语言，我们从未吵过架甚至从未发生争执。哈哈，她是多么顺从多么模范多么有教养啊，我和她结婚这么多年，她性冷淡她冷暴力认定做爱就是淫秽有罪，连每两个月一回的她都嫌多！我每回和她做爱都必须按她要求穿着上衣！你知道吗？每回都是那个姿势！一成不变！她一声不吭地盯着墙，好象是为我牺牲，用她的纯洁……哈哈哈！你能想象吗？你能想象一个健康正常的男人，忍受了十多年！李青，你想想，这种人前模范背后凄惨的生活有多可怕多折磨吗？何况这个生活还将平平静静地持续下去！消耗下去！当我生平第一次遇上真心爱上也真心爱我的人，我不舍得失去我不能失去，我甘于付出所有去大胆地爱去大胆地拥有她！如果失去了就再没机会了，那时，我的生命就真的完结了。”
我很震惊地看着这终于拆穿自己的男人，才以道义指责他的我却从心里隐隐作痛，不觉间，竟一时有些动摇：“可那是不道德的。做为你的朋友，我劝你面对现实。首先你们年龄差距就很大！另外你老婆的事我觉得可以沟通啊。就算你曾有风流我也理解，男人嘛。但你那么干会背上不道德的黑锅一辈子洗不白。人的名声积累几十年很不容易，毁掉却一瞬间。你和她必须分开！立即！”
可哲却无奈地，坚决地摇了摇头：“李青，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想过很久，内心历经了很痛苦的挣扎，可最终还是做出离婚的决定。这是为了我的幸福！我不能继续这样在无爱的婚姻中继续下去。为此，上个礼拜我借出差的机会和她去了趟四川她父母家。很难得，两位老人听说我们的经历后，很理解，并未太阻挠。”
“你们居然……”，我不敢想象那个场景：“你居然能这样……，我……我看你是病得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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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不敢面对我，他重重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疯狂。可我停不下来。我利用自己的关系为她做了铺垫。她明年毕业去考成都那里的公务员，以她的水平不成问题。我么，……我在成都有一些朋友可以帮我，去找个事做，生活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要离开北京！远走高飞？”：我惊呆了。
“是的李青，离开北京，永远离开！”，哲点点头：“上周我和她从成都回来，……我们在机场被单位里的人看到了，老实说不止一个人，而且……那个样子我也无法辩白的。现在我已经很被动，非常被动。所以，我们必须离开北京从新开始。一年后，我会辞职。在这段时间里，我想慢慢缓和一下，让我老婆知道并接受这个现实。这段时间，李青，请你一定要帮助我。”
一矣听到老友即将抛下包括我在内的一切，和那个只相处了两年便让他认定将幸福一生的女人远走高飞，一丝嫉妒直至愤恨，竟让我由心乱直至心恨！
稍停，我理了理头绪，冷静地看着他说：“如果当是一场艳遇，也如果你说的那些是真的，……我是指你需要发泄。……那么，如果不影响双方社会生活和家庭的话，我当不知道……。可你如果真那么干会遇着什么你知道吗？你能对她和你以后的生活负责？你能忍心你女儿和陪你十多年的老婆？你是不是太冷酷了？”
“我别无选择”，哲深深叹了口气，他带着迫切的眼神看着我：“你是我的朋友，你必须帮助我！”
“帮助你？！……”，一时我竟困顿。
……终于，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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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我坚定地摇头给他回答，然后很肯定很清楚地对他宣佈：“不！不会的。我不可能支持你这么做，同时，我还要阻止你的疯狂举动。我不能容忍自己对朋友将要被毁的幸福坐视不管，我不能容忍自己朋友和那个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大学生继续这样不光不彩的生活。”
“嗵！”—— 我左肩应声生痛起来，一个巨大的力量将我一把砸倒进座位里！
“什么叫‘不三不四的女大学生’？！？！什么叫‘不光不彩的生活’？！？！”—— 又是面对我的一声断喝！
我惊讶地看着前面：居然是他，也果然是他！——这个我十多年交心换命的老友正攥紧拳头怒气冲冲地站在一米之内，他正凶险地瞪着红眼盯住我。
“您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摸着自己痛楚难忍的左肩，我眼中酸楚，面对为了一个女人竟对老友动手的他，委屈和着心酸瞬间袭来。
几秒钟后，稳定了情绪的我强打笑颜支走了惊恐赶来的服务员。
终于克制住情绪，我拎起风衣站起来：“谢谢今天的咖啡……，感谢你的信任。可时间也不早了……”
不等我说完哲竟三大步绕过桌子，他两只手用力搭住我的肩膀将我按回卡座里面堵住：“李青，……我错了！我们十多年从没红过脸，我错了！对不起，真对不起！……可你一定要帮助我，请你一定帮助我！”
“……，你放开我，我必须得想想，……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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