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纪事》自序

【原创】陈振丽

我写《玫瑰纪事》实际是痴心妄想，只记得父亲讲过我们的祖先陈雄，一个海归的浪子，拒绝内地招他驸马，就从故乡山东潜逃至一个山村，又被当地富家看准，娶了个美丽贤惠的妻子……

谈到名字，父亲说祖先只有两个字：陈雄，但他生的三个儿子都起名为三个字，而这三个儿子的后辈们生活、事业、人生却有天壤之别……

几乎没见过农村的我，连玫瑰与月季都分不清，要按林语堂先生“童年时这种与自然接近的经验，足为我一生知识的和道德的至为强有力的后盾；”而言，我虽有对大自然的贫乏，但“一个人一生出发时所需要的，除了康健的身体和灵敏的感觉外，只是一个快乐的孩童时期，……”我不仅有幸福快乐的童年，至少识得，父亲小时候给我们门前种的一朵朵喇叭样的牵牛花，它们是我们姐妹童年最得意的耳环。

高中放假父亲第一次带我回到全家借住的山村石窑，更让我这个出生城市的书香世家女子觉得不可思议，山村虽极度贫瘠，但无处不是青石的“杰作”。我向往这由岩石垒砌的大山，渴望欣赏那些形象各异色彩斑斓的花草，以便开学后又诞生一篇贴堂的得意美文……

好奇心总让快乐如燕的女子耿耿于怀，尽管爸妈叮咛我不要出门乱跑，有一天我还是悄悄溜出大门，不料门槛绊倒几乎是俯冲着摔到也是青石垒的高台阶下……

青春总是富有活力的，我顾不得疼痛，又怕有人看见，赶紧爬起来沿着蜿蜒曲折的窄窄石路一直向上走去。到了一片较为宽敞的地方，突然发现一个古庙，门敞开着，我就大胆地走进去。

矗立在正堂的一个石碑上，正刻着父亲给我们讲的祖先陈雄的经历与他给晚辈留下三分之二的名字：

爷爷辈是陈富0、父亲辈是陈思0、我们辈为陈振0。

父亲曾说，别看我只给你们起了一个字，但每个字都是你们在母亲的襁褓时就开始酝酿了，而且你的麗，我以为起得最好！

自此，别说这个麗是代表美丽，就是代表拙丑，我也格外珍惜，她是父亲给我生命的最高奖赏！

看到石碑惊喜万分，想象着祖先陈雄定和父亲一样是一米八伟岸的身躯、慈祥善良的面容、幽默风趣的语言……

遗憾没带笔记本。几次想去抄写碑文，情况不允许。后来听说碑也不见了。

时光荏苒，对碑的眷恋一直活现在我的脑海中。

曾经以这个真实祖谱的陈雄为本，写了五章《玫瑰纪事》，但深知自己的阅历与知识太匮乏了，好想知道祖先在山村栽种玫瑰、研发药典、发家致富的生动情节啊！

此刻真想让最敬爱的父亲回来，亲手给他沏一杯玫瑰露茶，点一支“大中华”、打开父亲幽默的话匣子......

据历史记载，玫瑰原产地中国，栽培始于汉朝，迄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

玫瑰属蔷薇科，是一种落叶丛生灌木，茎密生锐刺，花色香兼备。

有《竹枝词》曰：

“隙地生来千万枝，恰如红豆寄相思。玫瑰花放香如海，正是家家酒熟时。”

在我国，自古就有用玫瑰花进行养生、美容。中国古籍药典《本草纲目拾遗》、《本草正义》、《药性考》等都对玫瑰“行气解郁、和气散瘀、理气开窍”等功效进行了全面诠释。

玫瑰固然是花色艳丽、香气浓郁，浑身是宝的花，也要看她的种子，看她生长在怎样的土壤......

明朝永宣盛世，国泰民安，外交内政也是多姿多彩。

时值腊月，天空像蓝宝石璀璨，大雪纷飞地如玉毡。

忙过秋获的青岛，山水如画，寂静安然。

陈雄踏上故土，兴致勃勃，捧起皑皑白雪，浮想联翩。

从海外学习毕业，立志施展才华，报效国家与父母之恩。

全家团聚，其乐融融，陈雄畅谈求学经历，亲人嘘寒问暖，畅叙思念幽情。

好景不长，才华横溢、英俊帅气的陈雄很快被当地皇家发现，立即宣其为附马。

“附马都尉”，是为皇帝外出驾驭副车的马匹，皇帝的女婿而已，

博学多才、崇尚自由、怀揣梦想的陈雄並不喜爱这个光耀角色，不允又怕引发家患。

是夜，陈雄几经苦思，决定离家出走，而这次离家与几年前出国留学显然不同。

连夜给父母写了三宣纸的告别信，带了些银子衣什，就悄悄出发了。不便走明道，就徒步沿一条荒无人烟的土路一直走去......

传说有一个人踏山而行，不料其大拇指误插在石上裂痕，试想陈雄一路颠沛流离是怎么走出困境的？他深晓得父母将会为他出逃付出代价，但也相信同样是饱读诗书、乐以助人、淳朴善良，在本地有一定名望的父母，定会有更好的处世之道，因此他不仅顺从自己的本能，坚信并执着于自己的梦想……

人在寂寞、孤独、困苦中，会有两种选择，祖先陈雄当然不会选择退缩；

数年的海外读书生涯，对养育自己的故土产生出一种热爱的神秘感，

寂寞，让他海阔天空畅想美好的未来，孤独，是待他写满脑子的人生答卷；

困苦，对有志向的人来说，是一种趣味横生的游戏，走过去，就是一片天蓝！

隆冬也不栖息的小雀们，时有在他脑上盘旋嬉戏，呼啦啦飞走，也要留下“啾啾”的乐曲；

他时而俯看枯萎的花草，时而仰望忽明忽暗的星空，时而转身欣赏自己在坎坷的泥土地上一步一个脚印的“雕刻”艺术……

最后落足的石头沟是由山石陨落与泥土日积月累而成，早先並无人烟。陈雄潜逃至这里，发现此处偏僻避风，沿山坡还有松籽与当地称醋溜溜的沙棘果充饥……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此时的陈雄由不得想起唐代刘长卿的《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倒是，不久被附近的一家富人发现，非要招他为婿，好在郎才女貌，女愿男情，便在这里成婚衍生。

日后石头沟渐渐被称为驸马村。这里不缺的是坚硬、顽固的青石，几乎看不到一朵鲜花。

陈雄酷爱玫瑰是有缘由，他海外的同窗女友就是一个玫瑰庄园主的女儿……

有一天陈雄在陡峭的山崖下发现一株小玫瑰，又从几里外的村庄担回一筐筐泥土，从几十米深的井下搅起一桶桶水……

不久玫瑰花遍布了石头沟的大小山梁，驸马村也闻名起来，接二连三出了不少文人雅士。

因沟里的井水深而甜，并含多种矿物质，故人人不缺钙；

因玫瑰花带刺、芳香、悦眼，故村人的审美不低，如青石样顽固、像玫瑰花带刺的性格兼而有之。当然这也传说。

文化让人眼亮、心远，富裕起来，村里人有的坚守山沟，买地造房，成为富人；

有的和他们的祖先一样，走出山沟，自力更生，海阔天空；

当然也有另类……

虽同一根祖，俯仰之间，追求各异，取舍不同；

劳动付出多少，智慧拥有不同；

人生路上，尽管命运多舛，不懈耕耘者，必有收获，春华秋实……

“序”到这里，我并不想就此结尾，但知识世界在我的心里有如渺茫无垠的大海，尽管我也有无穷的追求，也是得像祖先一样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

陈振丽

2021年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