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记》房的剪辑台留下的怀念
陈振丽文
巨波摄影
盘点曾经用过的剪辑台,真是五花八门。最早用的是诸锦顺老师的工作台,他那剪辑台可以说是斑驳得掉渣儿,尤其是操作接片机的地方,更是沟坎凹凸不平。我曾问老师,偌大的上影厂,咋不给您换个新台子呢?老师说,是他不让换。因为这台子几乎是从三十年代开始就陪着他,还有一台高过其它并且没有挡板的倒片机、锈迹斑斑的小刀……可就在这老式的剪辑台上,曾经经过了能绕地球无数周的胶片和磁带,诞生了近百部的电影。如今老师已是八十大几的老人了,那个老台子是入上影的道具仓库了,还是已经化为了灰烬?
相比上影的工作条件,北影就好多了,工作间大,桌子宽不说,配套的工作椅是腿下有轮子的。当时我想,若是自己残疾了,都无需带轮椅了。但初次在那里做后期,还有点人生地不熟的感觉,时不时地还会想念老师的那个工作台。除此之外,八一厂、天山厂的工作间也是不错的,闲暇时幻想能找到像老师那样的桌子,最终也只能是幻想了。
怎么说在任何电影厂里搞后期的工作条件,总是比外景地的临时工作间要好得多。不论在普通房间还是在豪华酒店客房,找到的桌子都不够大,更谈不到桌面下的毛玻璃暗箱灯了。
每当不具备剪辑工作条件的时候,我总会想起老师的桌子,想起他不让我依赖剪辑机的屏幕寻找剪辑点,使我掌握了只手拉样片就能确定剪辑点的过硬本领。
在天山的外景地就是空手拉洋片找剪辑点的,可惜的是一张工作照也没有留下,尤其是在靠近前苏联边境的高原帐篷里的工作间,地板是草地,桌子只有一尺多方。想到这里,就有点怨穆德远小兄弟,身上总背着相机,草原上倒是给我拍了照,咋就没想起给我留个帐篷工作照呢?
有些东西当时看来并不怎样,比如1997年在山西普救寺拍戏剧故事片《窦娥冤》时,制片部门把我安排在《西厢记》的厢房里,里间是我的卧室,外间只有一个仿古的长条桌,就成了我的剪辑台。正值数九寒天,门外拍摄斩窦娥一场戏,我在西厢房里忙着初剪新样片和唱腔声带。房间没有暖气,冻得我手脚麻木,就把所带的有限衣服套了一层又一层……可能是拍摄间暂休吧,我厂的摄影师巨波进来,就给我留了这张唯一的工作照,还是在西厢房的呀!
现在看来,衣服臃肿、长发无序,花镜有点歪倒成了历史性的看点;长桌上的剪辑套片机、挂片机、大片合、小片合,还有那个粉红色的铅笔盒……都比老师的桌子命运好,它们都成为有纪念意义的影像博物了!
感谢巨波摄影师,为我留下了西厢房里的工作台!
这张古式的长台应该还在普救寺,但本片的顾问谢晋导演却早已西鹤了,本片摄影师巨波不仅为我留下了西厢房里的剪辑台纪念,更留下了对谢导演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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