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9/mw690/001tPfAFzy7a6KkufFu58&690我的同事张姐" TITLE="[散文]
我的同事张姐" />
张姐,年方三十五,和我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因为单位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多,日常工作中他们都喊她张组。日子久了,传开了,叫惯了,单位里的人不论年纪大小,同事们都喊她张姐。她高高的个子,匀称的身材,清脆的嗓门,走起路来一阵风,人还未到,一串笑声先飘然而至。逢年过节,单位出壁报,离开不了她写几首切合身份的诗,分别署上领导的名字,以显示节庆的氛围与庄重;开晚会,除了主持,压轴节目里,一定有她音色甜美的独唱。搞公关活动,诸如消防队、环保局、环卫所等等或检查或收费,总是她去配合相关科室,首先笑脸相迎……
她快活,她青春,她靓丽,她幸福,脸上时刻挂着笑容。我想在她的生活里,从不知道什么叫不愉快。
昨天,她和陪我去省图书馆查资料。中午,走出图书馆门,我准备打的回家,她拉了一下我的手,邀我就去她家吃点便饭。我几年前去过她家一次,就在离省图书馆一步之遥的广济桥,便欣然前往。
她开门,递给我一双拖鞋,煞有介事的一伸手一躬身,说声请进,把我逗乐了。随即,她说客厅里有电视,卧室里有电脑,自己选择,她下厨去了。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居室。显然是新装修,新家什,新搬进不久。各房间里几件时尚的家俱坐落有致。从窗帘到台布,从墙壁到家俱全以冷色调为主,静穆而不乏温馨。徐徐环顾四周,简洁淡雅。良久,我忽然间,感到这个家,似乎缺少点什么,缺少点什么呢?我坐在电脑桌前,在等待电脑启动的时间里。我的目光移动到床端头壁上一帧照片上,不由自主起身去近距离端详。樱桃色的镜框内,嵌着张姐一帧七分面头像。白色的底板上,几根流畅的黑色线条,勾勒出她美丽的头部轮廓,明亮的大眼睛凝望前方,这是一帧速写画式的特技摄影照片。看着,看着,我发现那微笑着的清澈的明眸里似乎有一丝淡淡的阴郁,一丝丝的不易察觉的阴郁。一惯大方开朗的张姐眼睛深处竟藏有那么丁点儿阴翳?
我拖拉着鼠标,浮光掠影浏览网页新闻题目,心还停留在她那帧照片上。皓齿明眸的眼睛里的那丝阴郁,让我在脑海里泛起了沉思。
刚才一进门,我就发现这儿不是我原来来过的他们那个家,依稀记得这里和她原来住的住的不是这个小区,楼栋和楼层都不对。那是三室二厅。厅里有她和他的放大了的结婚照,生活照。这儿不光是没有了他们的合影,还没看到有一丁点儿属男性的东西!对,房间里缺少的正是男性的东西。他们怎么了?
……
张姐在喊我吃饭了。
席间,她不停地给我斟酒,喝的是啤酒,她自己也豪饮。一阵短暂的沉寂后,我问,你女儿中午回家不,她说她进的是寄宿学校,只星期日回家一次。这一问,打开了她的话闸子,眉飞色舞地谈起她的女儿来。我洗耳恭听。不时望了一下她的眼睛,眼神里确有一种幽微难明的时隐时现的哀怨隐藏其间。
“
这不是你们原来我来过的那套房子?”我情不自禁插入一句。
“
对,是新买的,我搬来才几个月。”
“
你爱人呢?”
“他到上海去了。”
“
你和你爱人?”我满腹狐疑地盯着她。
“
分居七年了,不谈他,我的手艺怎么样?”
“好,几样菜都有味道。你真是一位了不得的女性。”
发现她的脸上早已挂上我从未见过的暗淡,不知所措地夸了她一句。
“你下午就不要去单位了,把上午抄的资料整理一下吧。”餐后,我起身对她说。
在门口,她叮嘱我,这分居的事不要说给其他同事听。她笑笑地说,已经有点后悔带我来家了。
翌天上班,我刚走上楼梯,就听到了她在楼上和同事们爽朗的谈笑声。
她刚坐下,就顺手从包里出一个资料袋,把昨天在省图书馆抄的资料递给我。我们隔着两张办公桌,面对面坐着。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工作。
她脸上依然是荡着笑容,不过我今天从她的笑容里解读出的不是她生活的幸福,而是她生活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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