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黑老大都站在哪里
(2012-01-19 00:4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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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强打起精神 |
中国的黑老大都站在哪里
老海
如果要回答“在法庭的被告席上”,那就是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当然,法律高材生会说,法无明文不为罪,不经法庭宣判有罪,黑老大是不存在的。这样的高材生公检法司到处都是,若要他们清醒地回答,就得让他们回炉,当然不是回到幼儿园或法学院,而是直接回到社会最底层这个大熔炉,去当当杂工、店小二、街面商贩……当一回大多数中国人都不幸其中的小市民或小村民,遭遇几番黑老大的种种手段,保准他们再也不会回答错误。
在中国,黑老大无所不在。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他们或在垄断市场的资源与价格,或在按期定时收取保护费。他们或以正当商人的面目与我们的政府密切谈判,或以非常保镖的身份收取店铺摊档的保护费。你能喊得出、想得到的经济领域,上到中国男人最为时尚的房产业和中国人最为恨之入骨的A股市场,下到下半夜月黑风高了犹在星火未了的烧烤档、宵夜店,都早已有了黑老大的队伍。
他们的队伍有多庞大?没有人能够回答。官方的数据是统计给某些人拿来翻翻看看的,或是给档案室的档案袋装扮门面的。那些数据要么来自于法院机关的寥寥无几的判决书——“判决书上躺着的那几个就是”,要么来源于公安机关的拍胸脯——各地的胸脯拍得越来越响,数据也越来越少了动静。
中国的黑老大着实少得可怜,我们的幸福指数着实参到了天。各地的安民告示都是如是云云。
昨夜酒醉。半夜饿醒。满城去找宵夜。星雨里的城市,路灯就更显得昏暗了。在一条小巷尽头,我悄悄问烧烤老板,哥们,你一月要交多少?老板很醒目,立马晓得我的话中话,说,肯定比你多,要不我何苦要熬通宵?中年了的他,戴着一副薄边眼镜,一看就知是知识分子下岗转型来的。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也要交?他一只手转动着我刚才点的那些牛肉串,一只手不停地往上面涂油,油滴不小心掉落到烤网下面的火炭上,烤箱里就忽亮了几下。远处路灯射来的暗光,让我发现他刚才的专注也在转型,变成了诡异的笑。你酒档那条街有谁能免“税”?是你?老哥,别告诉我你就是。那是火星人才有的“豁免权”。
是的,在中国当下,有哪个小市民能是幸运的“火星人”?
前几天去了一趟建材市场。几年没进,那里都俨然成了一座小城。在几家涂料店的老板桌的玻璃下,都能看到一张打黑“告示”赫然入目,上面除了打黑誓言与打黑精神,还不厌其详地罗列了上到主管局长下到打黑成员的联系电话。黑社会在建材市场受保护费早已妇孺皆知,我特意问了一个老板,你不打电话报案?老板很幽默,说,黑社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隔三差五就进百家店,有必要吗?如果俺举报,俺的店铺早给砸了。如果能举报,那就不叫黑社会了。
的确,政府打黑根本不需百姓揭发。如果真要等来群众揭发才“有米可揭锅”,不如直接将黑社会的常见罪名从公诉罪名里开除算了。百姓不诉则无罪之,是地也无黑社会。
这就是大多数政府对待打黑的态度——守株待兔。偌大一个中国,大概今日的重庆可能例外,别的地方恐怕都够呛。
政府是娘,打黑是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不流滴血,不断上两根手指,不给挑掉三条筋,你就断然“没奶吃”。因为你是“龟孙子”。
如果是问中国的黑老大都躲在哪里,答案就只有一个,他们根本不曾躲,也不必躲。他们就一直站在他们想站的地方。他们站到哪里,哪里就是夏威夷某个小岛上的自由海滩,他们背影魁梧,面朝人海,幸福并光明正大着。
要问中国的黑老大到底站在哪里,确切或更精确的答案也只有一个,中国的黑老大都站在比夏威夷海滩上终年可见的太阳伞还要巨大的保护伞下。
——今日伊晨,执灯入新,从此倚“豪”而住。夜来无星,独坐阳台吊椅,点烟,吞吐,远眺楼下远处两行路灯里的车水马龙。对面小区,白天里如童话里的城堡,这时只剩下一片漆黑。那是很出名的本城楼盘。但在本城江湖,它的黑色资金比楼盘更为著名,它是本城某个黑老大在本城留下的向房地产进军的第一个脚印。今日开门,大吉,与黑老大的城堡式房产为邻,从此能倚帆以发吗?阿门。(老海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