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北京的女人很苦，很难

老海

做女人难，做北京的女人则难上加苦。这是《老大的幸福》里的五个女人，明月、小南、苗苗、五儿和辛总监，都殊途同归所遭遇的命运。

老二的女人明月，这个让别人的眼眶起烈火的阔太太，其实有一肚子的苦水没地吐。模特出身的她，一摇身，嫁入了豪门，美女配老总去。这是是当下社会“别墅一族”的一个缩影。然而，明月却是一个领薪的契约妻子，年薪百万之丰，感情却是一穷二白，尽管她也深爱着自己的“合同老公”，但也只能是一“打工皇帝”。在人前人后及应酬之时跟老二扮亲密，装恩爱，充当老二的名义夫人，是她的婚姻契约的全部义务，一回到别墅，老二就是老二，明月就是明月，她唯一该做的就是等待下一次的应酬任务。那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生活。

小南的苦是典型的“公务一族”的苦。丈夫老三是文化处的领导，但是个副职。在北京，多大的官都不大，副处就更是一无是处。自从有了一个正处的空缺，夫妻二人的感情空隙就平地而起。怀才不遇的老三一直自命不凡，不谄不媚，不愿跑官，把一心盼着丈夫“出息”的小南急上火了，打那后，磕磕碰碰就没完没了，三口和睦之家也没有了一日安宁。权贵攀比的失常心态，让北京这个女人的家庭出现了伤痕。

苗苗当幼师，老四跑龙套，在成千上万的“北漂一族”里，他们的“北漂”生活就是跑龙套的质地。然而，卖命地干活的老四却好高骛远，一心想买别墅，住别墅，为此一直连孩子都不要。苗苗善良、平淡，不图虚荣，是典型的“我想要个家”的那类女人，从不给自己男人添过压力。苗苗与小南是两种极端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讲，小南的温柔在整日价的河东狮吼里，苗苗的温柔在小鸟依人的依偎里，都是都市男人最喜欢的。老四的别墅梦不止一次把苗苗肚子里的孩子害人流了，要不是老二咆哮大怒，老四这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的女人的温柔所在。

北京单身女人的苦楚都集中在老五身上。在读书毕业后，尽管没有相对固定的工作，但老五还是把自己强留在了北京，日子倒也过得蛮舒适，算是北漂女人里比较成功的。单身女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急着结束自己的单身日子，老五最大的痛苦也是急着将自己嫁出去。有一个调琴师对她情意深深，但她却将自己一头撞入宴席上邂逅的男人的单相思里。当她满怀信心的时候，她的恋情也同时结束。从安徽农村来到北京的那个最是厚颜无耻的女人梅好，取而代之了老五梦寐以求的位置。

剧中还有一个同样愁着将自己嫁出去的单身女人，她就是知性但也感性的吉安集团的辛总监。其实，她的故事就是一曲当代都市单身女强人的命运交响曲：一身都在为事业奋斗，当事业有成了，自己却误过了花季，人生问题直指后半生足以相濡以沫的老有伴。人到中年后，强人的知性与成熟反而不为多少男人欣赏，倒是地位与财产成了女强人身上的一个优势。有时候，这优势就是一不太明也不太暗的光亮，不但没能为单身女强人照亮感情的方向，反会引来一二以身相投的玩命飞蛾。辛总监就是这么一个命，被年轻的“飞蛾”骗色骗财，到头来自己还蒙在鼓里，错把“飞蛾”当真爱。

辛总监这个女人很苦，兜兜转转后，最终都没能找到人生的另一半。老大的妹妹老五也很苦，花开花落后，最终又重新找回被自己冷落了的“次品男人”，含泪而退出那场梦幻单相思，退而求其次了的爱情。苗苗的苦情轻一些，美丽的谎言破产后，最终还是留住了腹中的孩子，找到了全部的幸福。小南的女人苦其实是官太之苦，官太之苦其实是自寻的烦恼，又想做好望女成凤的贤内助，又想做好望夫成龙的官太太，两全其美不能后，唯有回归平静与平淡，做回普通的小处长夫人，相夫教子而幸福之。“住在别墅里的女人”多被影视剧拿来讥讽揶揄，要么很孤独要么很放荡，因而也成了社会普遍仇视或鄙视的对象。明月不幸也“拥有”但有婚姻之形、却无婚姻之实的“别墅里的爱情”，但最终还是得到了真爱，尽管他们家同时也破了产。这一回，总算看到有人替“住在别墅里的女人”挽回了一点面子。

每一个女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幸福，每个男人也都在找。这就是《老大的幸福》里的男人们和女人们的故事。其实，他们都在幸福里，都是幸福的拥有者，尽管他们也曾经捶胸痛哭或曾经寻思寻活。

幸福是什么？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答案。其实，幸福就是我们每个人现在的日子。不管这日子是苦是甜，只要你不去使劲扭曲它、玩命摧毁它，顺其自然而保留原汁原味的苦或甜，它就是你的幸福。而扭曲与摧毁就是扼杀你的幸福的侩子手，尽管这扭曲与摧毁也叫做改善生活质地。

2010-4-7    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