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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以国事为重就别哭 |
季羡林死了,一个民族的虚伪复活了
老海
季羡林是谁?
真是惭愧。
惭愧过了,也就不怕你咒我对季老不敬,季老生前时我的确一点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忽然地,我都知道了。
不想知道的不会知道的都知道了。甚至比季老的弟子们知道得更详尽。
(如果这个事后的“详尽”能弥补我的大不敬,如果季老泉下有知,那么,在季老遗体告别仪式的今日里,多少能让我这颗忐忑不安的心在北望之时能够获得丝毫的宁慰。阿门。)
季老在逝世后忽然变得空前闻达起来,世人尽知“大师仙去”。而在此之前,季老的著名绝对没有现在的这般空前绝后,也绝不是什么“带走一个时代的大师”。尽管季老生前已是很多“大家”。
查过百度,百度授予季老的“家”衔足足有九个之多,大师之衔却是一个也没有。我相信,很多人都是跟我一样,也是事后诸葛亮,是因为季老的死而知道了季老,记住了季老,才知道季老一直都是“中国著名的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东方学家、思想家、翻译家、佛学家、梵文、巴利文专家、作家。”2006年获得“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
在季老头顶上的“家衔”数字上,我和所有的 “事后诸葛亮”们都严重孤陋寡闻了。这是我们的不敬。
是生者对死者的大不敬。
但是,有一点我和“事后诸葛亮”们都百思不解:在众多媒体的口水里,季老的死为什么不是“古文学家仙去”,或者“历史学家驾鹤”,或者九个“家衔”里的随便一个“啥啥家不幸与世长辞”,而都是一个劲的一个口径——“大师仙去”?
不敬归不敬,疑问归疑问。我不得不开始盘算一个关于季老与媒体间的逻辑:
且不论大师概念内涵的定义要素,也无论大师概念外延的“势力范围”,如果季老生前已经堪称大师,为什么不在季老生前时就给以足够范围、足够影响、足够深刻的宣传?为什么不让我们民众在季老生前就提前认知季老的大师作品和大师人格?为什么要等到季老走后才好事多磨地来上没完没了的累牍连篇?
我忽然明白,季老的大师之衔是我们媒体忽悠给季老和我们民众的一种虚无,或是一个无所谓。如果季老无愧大师之称,那就是我们媒体在滥用荣誉舍予大权;如果季老只是大家而非大师,那就是媒体在虚伪,在“皮敬肉不敬”地人模人样地地哈腰作鞠。
这是季老的悲哀还是世人的悲哀?是我们媒体的悲哀还是我们民族的悲哀?
请体谅,我不是在“无病呻吟”。也不是在有意剥褫世人在季老身后竭力冠予他的大师名衔。季老身后所获得的大师荣耀无论是源于行政权力之故还是源于文化成就使然,不管是谁来剥褫,那都是自比蚍蜉的不自量力。我无意自比蚍蜉,也尚未愚蠢及此。如果说我是在对季老大为不敬,我认了。我的“无病呻吟”里确有所不敬然。
但是,如果我对季老的大不敬能够唤醒一个民族的清醒,能够使得我们民族戒虚伪、奉诚实,我相信,季老在泉下也会原谅我的“大不敬”。我,一个总是不合时宜的竖子,自然也就无畏于这次对季老对中华民族双不敬的“无病呻吟”。
百度里有一段关于季老生人格的文字。季老生前一直对外界在他暮年之际忽然“强行”加到他身上的“国学大师”、“学术泰斗”、“国宝”三项荣耀耿耿不释怀。他在《病榻杂记》里坚决请辞这三项桂荣,“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这段让人不禁肃然起敬的文字才是季老真实人生的自我写照。我更加坚信,一直甘于默默无闻地耕耘学术的季老绝不会稀罕仰仗生命机体的寿终正寝来成全大师的名衔。
我想,季老最希望得到的墓志铭应该是“季羡林,从教数十年,发表、出版译作近四百万字”如是而已。
如是足矣。
如是,季老已死而后已。
如是,我们对季老的敬仰已足够了。
这是一个季老所说的“人和政通、海晏河清”的盛世时代。这样的时代,绝不应该还存在整个民族群起而虚伪的愚举。
2009-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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