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市中央，我不是人

老海

4月23日，65名犯罪嫌疑人被押到温州市帆影广场召开公开宣判处理大会。

在大多数中国人看来，这也许是温州市政府的一次依法行政，一个深得民心的形象工程，或是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天经地义。

中国人的悲哀，很多时候都是源于这种习惯成自然，尔后成了真理，最后变成对政府强权逆来顺受的生存逻辑。麻木之所以继续麻木，愚昧之所以继续愚昧，悲哀之所以千载不变，恐怕都是因为我们民众和我们政府对诸如此类的“天经地义”的认同与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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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市中央

我不能仰望久违的天空

我怕目光亵渎它的纯洁

我也拗不过

任何时候都不曾这般坚决的脖子

和那一定要悔恨成鞠躬状的身躯

祖国  我一定站端正

保证也端正白纸黑字的胸前牌

我已经愧对自己的人生

我不能再对不住这块羞耻牌

站在城市广场的中央

父老乡亲近在咫尺

他们在没有地毯的广场上

在我最害怕望去的前方

他们或憎恨  或迷惑

或无助地怜悯着

地毯铺展如旗  很红艳

还很温暖

祖国  我真不愿踩在上面

我是带罪之躯

我的灵魂也是肮脏的

我已经玷污了我的村庄

玷污了这座城市

我不能再践脏这神圣的国旗色

站在城市广场的中央

我在地毯的前端

你在后端的主席台

危身正坐

在这国旗色的地毯上

祖国  我第一次离你这么近

近到无比亲切

又无尽地绝望

祖国啊祖国

站在城市中央

我为什么不是人了

2009-5-4   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