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天空为什么这么不爽

老海

一场春雨给咱惹祸来了！

这场春雨下在2008年3月28日。下在京畿之地的密云水库周边。也下在了溪翁庄镇中心小学一位语文教师的心血来潮上。

春雨激发起语文教师临时创新作文教学新方案的激情。这是一位多愁善感的教师。好老师。上午第四节课，他要求学生以春雨为题材写一篇作文。为了激发学生的灵感，这语文老师就带着他的学生在校园内感受春雨。这让老海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在老海乡下的小学也有象这位密云地区语文教师这般聪明又这般好的语文老师，也常有踏春、郊游、野炊的群体活动。只要老师一说“今天采风去”，我们都是兴高采烈，然后都是蹦蹦跳跳的去了，回来就是每人一篇“采风”作文交给老师，我们乐在其中，老师也乐在其中，学校一片叫乐、叫好。几个年代过去了，这种“采风”教育依然在小学里被“发扬光大”着。老海女儿前些日才与她的小伙伴们去森林公园植树了，也是兴高采烈的，一如当年她爸。这位语文老师好不容易借着天机突发奇想想出来的“感受春雨”，大概是密云地区在那日里规模最大的一次“采风运动”了。

“采风”时，有一个小学生最为来兴，大概是因为人逢春雨精神爽，一开心，就情不自禁赞了春雨一句：“这天气真爽！”。这春雨也与春风、春光、春日一路货，都是风情万种的多情种，谁见了谁都得动心。谁不喜春雨送爽谁就活在冬天里。这位姓尹的语文老师都被激发出“采风”教育新方案来，他的学生岂有不给感动的？只可惜，他的这位学生只给春雨激发出一句老生常谈的灵感来，应当算是“采风”不甚成功。然而，就是这句老生常谈也该算是小有斩获吧。小学生的采风教育历来都是这样乐在其中的，也是这样笑呵呵过来的。这位尹教师应当高兴才是。史风如斯。何况全班学生雨中采风，也就这么一个采到风。换谁谁都得表扬一下才是。

然而，就是这句“采风”灵感惹了祸。这位尹教师素来对春雨顶礼膜拜，便将春雨的个性融入了自己的教学，以求与春雨异曲同工。春雨是润物细无声的，采风也就只能“此时无声胜有声”。感受春雨只能静默，只能以心灵的静默对春风的潜移与默化。这是这位语文老师给这场“春雨采风运动”制订的战略要求——打一场艰苦的沉默战。孰料就在这时，那句“这天气真爽！”忽然打破了这场一直被学生们很好地坚持着的沉默战。这可不得了了！谁也没想到，这声稚趣的“真爽”也同时打破了这位语文老师一直被春雨沐浴得洁净如云的心灵。被打破了教学方案的这位老师突然“别有幽愁暗恨生”，忽然怒至“铁骑突出刀枪鸣”来。可怜的那位学生就被老师“手下”的班长拽到校园操场上罚站半个小时，直到浑身湿透。这位可怜的“真爽”回家后当晚就头痛、高烧，生了病，先后被送到镇卫生院、县医院、首都儿科研究所接受治疗，最后被确诊为神经性、感染性头痛。一年后的这月25日，密云法院溪翁庄法庭开庭审理这宗春雨惹来的官司。

2008年春天的这场小雨真是犯错不轻。老海现在就来开庭审它。它的第一宗“错”，就是下错了地方。它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还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地点，最后又下在了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和一群“没犯错误”的小学生身上，当然也下在了一场因它而起的“采风运动”上。它在扼杀一群小学生的童稚与可爱的同时，也“扼杀”了小学生们的“采风运动”。论功，后者要重重奖赏。论罪，前者要严惩不贷。春雨的第一“错”可谓功过相抵，应当不予追究。

第二“错”，就是春雨的个性有问题。老海不得不当庭怒问了：你春雨为什么要润物细无声？为什么喜欢“随风潜入夜”？为什么要选择“潜移默化”万物的生长？要不是你春雨有此灵性，那位老师就绝不会崇拜你、模仿你，就绝不会发动学生去打那场艰苦的沉默战。这一错是无可救药的错！是法所不容的错！所以就一定要判处你从此要润物巨声，而且是要巨声到“铁骑突出刀枪鸣”来，一如那位语文老师。

老海没资格审官司，就只好来审这场该死的春雨。其实，所有的春雨都不是来惹祸的，它是来默化我们人间的。但愿老海的审判能给我们下一代带来希望的天空。

当然是爽心豁目的天空！是真爽的天空！

2009-3-27   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