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何三坡的诗歌不是给人读的

 

老海

 

 

这里没有诗评。只有失觉。

俺不懂诗，也不写诗。偶尔仰仗回车键的伟大功能，“回车”一些长一句短一句、然后又是短一句长一句的东西。韩寒知道，俺也知道，那不叫诗。那是“回车文”。

真正的诗，栖在一本叫《灰喜鹊》的书里，一如温柔的小鸟。

 

 

那是何三坡的小鸟。

 

 

当我们从乡下来到城市，以为自己已经包围幸福了，才兀然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被无数的钢筋水泥和玻璃包围了。这是一场波澜不惊的灵魂保卫战。没有硝烟，但有俘虏。且没有人幸存。胜利的是世俗对我们的侵略，失败的是我们对蹂躏的抵抗。

 

在上苑

 

院子里轻烟上升

怀抱古书的人

偶尔喝酒   说一个笑话

明月就上了房檐

 

 

我们的灵魂已经远离了宁静，而且远离得很久很久了。我们对一切的美好已经习惯熟视无睹。古书、炊烟、明月、房檐……没有人会记得这些美好，也没有人在乎了。我们大口喝酒，大声地说笑，我们只想更好地迷失自己的灵魂，迷失自己。

而不是为了清醒与宁静。

更不是为了“上了房檐”的那片明月。

 

 

因为我们虽然都不是杂碎，但却是杂碎的主子

——人。

 

 

不是天鹅。

 

 

天鹅

它们在山间

散步 打盹 清理翅膀

躲过了世上的尘埃

 

 

俘虏有俘虏的幸福，俘虏有俘虏的满足。

多少年了，我们每天都在洗浴肉体，却总是把灵魂给忘却。我们已经失去了天鹅的翅膀，也失去了清理翅膀的习惯。我们的灵魂爬满了尘埃。我们只是故作天鹅地散步游园，每日如是；只是故作天鹅地搓洗华丽的衣裳，长年如是。

 

 

不是我们躲无所躲满天的灰尘。是我们自己跑出山间来，跑离了天鹅的家园。

跑到了这满天灰尘下。

最终。

我们都将是一片随风而起的落叶。

 

 

落叶

秋天了 我的院子里堆满落叶
它们颜色金黄

风也吹不动它们

 

 

我们的眼睛失去了憧憬，我们的双手也失去了拥抱，甚至我们的大腿也已经失去了逐日的机能。灵魂死亡的那刻起，我们已成了一片落叶，半青半黄的，泛着一股尘世的流行味。

风起的时候，我们都飘进了不知是何处的旮旯里。

 

 

那里，没有金黄。

也没有月光。

 

 

 

月光

 

你提着裙子从后山上下来
树叶们在晚风中浮起
月光在木门上涌动

 

 

面对明月，我们顿然而愕。我们已经模糊了她的纯真和眸子，也模糊了她的善良和笑容，甚至连她的美丽与倩影都模糊了。当她“提着裙子从后山上下来”，我们甚至愕然到不敢张开双臂去迎接她。

 

 

这就是一群灰喜鹊给我们的顿然而愕。

 

面对这群天外飞来的鹊儿，我们不得不张口而骂：妈的！此鹊只应天上有——真不是给俺读的！

 

 

2009-3-15   老海

 

（文中诗歌皆出自何三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