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玷污了红领巾

 

 

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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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9岁的男孩因发烧生病，找父母要10元去看病，家贫缺钱的父母却为谁去向人借钱激烈争吵起来。次日，这对父母发现，他们的孩子在房间里用自己的红领巾上吊自杀了……

不幸中幸有万幸。男孩已经获救了。然而，直到老海诗成，男孩还在病床上昏迷着。他至今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还未醒过来。他的学校和父母，还有我们，都在等着他，等着他和他胸前的红领巾一起回来。

 

此时  我时刻准备着

面对死神

 

如果因为这样

玷污了

你亲手给我戴上的红领巾

老师  请你明天

把它从我脖子上

解下

让它重新飘扬起来

 

 

如果我

在马路边  拣到了

一分钱

老师  请允许我

不再把它

交给警察叔叔

如果我能

拣到一百次

我可怜的父母

就不会

为这钱发愁，吵架

就可以

带上我去看病了

 

 

此时  我正面对着难以忍受的

高烧

和正在迅速变凉变冷了的

体温

 

 

如果

我脖子上的红领巾

真的是国旗上的

一部分

为什么

它不能让我激动

为什么

它让我的胸脯

如此急促狂乱

为什么

它象梦魇般

紧紧勒住我的脖

 

 

如果现在

在我眼里摇晃颠动的墙

就是那面飘动的红旗

我真想再一次

五指并拢

高举过头

真想

再一次庄严地宣誓

——我时刻准备着

 

 

此时  我时刻准备着

死去

 

 

请原谅我的五指

它们再也无力并拢

再也举不起来

它们已经僵直

已经耷拉

冰凉了

就象红领巾下

我的肢体

 

 

此时  我再也发不出

任何声响

除了胸脯

还似乎是在缓缓起伏

请原谅我

只能在心里默誓

 

 

这是我最后一次的宣誓

——我时刻准备着

 

 

此时  我时刻就要

死去

 

 

如果这样

我玷污了红领巾

老师  请你明天

把它从我脖子上解下

重新戴到

我的胸前

如果我能拣到一百次一分钱

攒到十元

哪天我就上学去

我还戴上我的红领巾

让它飘扬依旧

 

 

2008-12-3         老海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