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的快乐

 老海

十八岁那年
上帝送给我圣诞礼物
一个精制的玻璃箱子
我躺了进去
天真并开心地
四肢垂直而自然地
就象别人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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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左手碰到左边的壁面
我的右手碰到右边的壁面
我的脚丫也顶到了壁
我想抬起头颅
呼吸一下新鲜
我只是仰了一下脖子
箱盖就弄痛了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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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转30度
向右转30度
这是我的头颅自由转动的最大度
也是我全身唯一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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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了望四周
看到了吴祚来、余秋雨和韩寒
他们也都躺在玻璃制的箱子里
他们的箱子很大很大
他们都在跳着舞
自由并快乐地
魔鬼或小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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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向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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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笑而答我：
吴的舞步鬼魅而狰狞
你瞧瞧他的模样
舞天而狂
步地而乱
何其疲命于阴阳
在阴不象鬼
在阳不象人
空间大至阴阳了
魂魄却狂乱而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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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怒向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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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依然笑答我：
贱漫漫其修远兮
有人将上下而跳梁
余是一个
难道你也想算上一个
韩是愚人不足虑
就算给他再宽再广的箱子
他也跳不出一个优美
或者舒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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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惑了，怒色尽褪

上帝还是含笑不怒：
象你这样僵直而规矩
是为大美
十三亿人僵直而规矩了
便是美轮美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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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上帝没法子
上帝拿箱子没法子
我只能乖乖地
依旧四肢垂直而自然着
依然天真并依然开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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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庆幸：
宪法给上帝的自由
一如上帝给我的箱子
上帝也得乖乖地
也得躺在这么一个狭窄的箱子里
一如我你！

2008-9-17     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