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演出,来了几个地痞流氓欺负我,后来听大人说是想占我便宜。当然,我哥不会眼看不管,我哥上前制止,他们就往死里打我哥,我哥顺手从口袋掏出他从小佩带在身上的刀,朝压在他身上揪着他头发打他的一个家伙捅了一刀,哪个家伙受了伤。哥哥就这样被判了五年徒刑,关在广东连平监狱。我哥跟我说,让我赶紧离开广东这个鬼地方。我就来到了北京。在北京西客站下了火车,我两眼一抹黑,面对陌生的城市和来往的人群,我茫然不知所措。正当我蹲在路边无处可去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位好心的大哥,了解了我的情况后,好心的大哥问我愿不愿意去他家做保姆。在他家当了两年保姆,我16岁了,终于长大成人了。
我爱美,我最大的理想是开个服装店,开个民族服装店,所以一直想到服装店打工,熟悉这个行业。
我遇上我重庆老乡大菊,她比我大一岁,我称呼她姐姐。她说有位先她到的老乡在卖服装,可以介绍我们去服装店当售货员。后来,果真把我们介绍到了服装店。服装店并不像大菊说的那么大。我们暗地里把老板叫小老板。
上班的第一天,小老板给我俩交待售货员注意事项说,“售货员不比农村种地,光有劲不行,要的是心劲。就是说要心灵,最大的本事就是让那些无心买衣服的人,买走我们想卖出的衣服”。我们对小老板的绕口令摇着脑袋。一天,小老板正在给我们训导时,有顾客进门,小老板一通忽悠,顾客还真掏钱买走了衣服。小老板吹嘘着:“你们看,如果能像我这样把根本卖不出去的衣服卖出去了,你们就学到销售的精华了”。我说,那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嘛?小老板生气地说,什么麻脸、坑人,不这样,你怎样创造销售业绩,怎么拿到提成奖金?他严厉地强调,你们的工资是跟销售挂钩的。我看着墙上“顾客至上、诚信待人”的标语感到茫然,大菊在旁边好像茅塞顿开,连忙说,“老板,我嘛--懂!”。
一日,一位顾客来到了服装店,看上一件外套,标价880元,顾客问,“什么衣料,这么贵”。我说一般料,但款式新刚上市。“你看我穿合适吗?”顾客一边试一边问。我打量着这位顾客,“前面还不错,就是--就是后面有点--”,“不合身”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大菊忽然跑过来说,“这件衣服太合适你穿了”。顾客照着镜子转过来、扭过去,半信半疑:“是吗?”,“没错,这件衣服就跟设计师专门为你设计的一样,您要是穿着它去相亲,准成!”顾客一愣,脸上马上浮现出红润,“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见男朋友?”顾客不解地问。“我看你--”大菊想说老大不小,被我打断,“我看你朋友准喜欢”。我心想,你这么倾心,男朋友能不喜欢吗,也更是为怕大菊说人家“老大不小”或“老姑娘”什么的刺伤人。“那打个折吧?”我刚要说:“六--”因为小老板交待的是六五折,又被大菊打断:“八五折,这是店里最低折。”顾客感激不尽,买下了衣服,高高兴兴走了。我说,那件衣服穿在她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大菊说那件衣服做的有问题,谁穿谁别扭。“那你还夸人家穿上象天仙似的”。我责怪大菊。“我不说她是天仙,她能买下吗?”
我俩正在争论,小老板从外面进来,“今天销售咋样?”。
“不错,8000多块钱呢!”大菊抢着说。
“咱们这货怎么都有残次?”我问小老板。
“有残次还能卖8000多,不错,今天我请你们俩吃饭。”小老板说,大菊高兴的要跳起来,我心里骂她真没出息。我对小老板说,“我有事,不能去”,老板看看大菊悻悻地说,那就改天吧。大菊一脸的不高兴,“真扫兴!”
回到店里,打开连在店铺面里层的住处,洗漱完,脱了衣服正要上床休息,店里的电话铃响了,我出来拿起电话,是小老板的声音,“今晚我请你吃饭”,我立刻意识到小老板把大菊轰了出去,我没好气地说,“今天是怎么了,时兴请吃饭,我不是说了吗,我有事”。小老板有些不高兴了,“也不光吃饭,我也有事,要给你交待事情,出来吧,我在门口等你呢!”
小老板把我带到了歌厅,还包了个房间。也好,我很会唱歌,我想唱首《妹妹找哥泪花流》。这首歌虽然很老,是父辈那代人唱的,但我爱唱。我问小老板,包房间要多少钱?小老板说,800元,正好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小老板接着说,大菊比你挣得多,她总在我面前抱怨你放走客人,但我对你是另眼相待的。你是帮夫相,胖乎乎的小手。小老板说着伸手去摸我的手,我像触了电似的赶紧把手缩回来。“你们乡下人把钱认为最高尚的,我们城里人把你们的干净身子认为最高尚的”。他说着,趁我不注意,故意把酒洒在我胸前的衣服上,薄薄的衣服紧紧的贴在了身上,由于小老板刚才催的紧,我也没带乳罩,露出了鼓鼓的乳房和光光的乳头。小老板贪婪的眼神直愣愣地望着我的上身,瞬间象野兽般猛扑过来。我大声喊救命。小老板怕被邻屋的客人听见,放开了我,打开了音乐。我听着所有的音乐里面都好像有唢呐声。
啊,是的,我又听到了唢呐声。我想起了哥哥,想起了哥哥为了我和那几个色狼的搏斗,当下,我感到无助了。我再看小老板,看到的是他带这邪淫的狰狞面目,我也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量,好像面对的是广东欺负我的色狼,好像看到了叼走我姑姑的色狼,好像在给姑姑和哥哥报仇。我端起一杯酒泼到了小老板脸上,酒从小老板的脸上往下淌,他装着楞楞地,“你……,我喝多了……对不起!”
我要走了,我要到我哥哥坐牢的地方广东去。听监狱给家里的通知说,哥哥两年里有十五个嘉奖,要减刑。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听哥哥的唢呐声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