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于2010年1月26日《城市经济导报》

与杭州有关的往事和今事

商子雍

       南宋初年，范成大撰《吴郡志》，其中有言：“谚曰：‘天上天堂，地下苏杭。’”由此可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认知，在中国的确是源远流长；而能够生活在可以和天堂相提并论的城市里，我们只能说杭州人福气不浅——当然，苏州人也是如此。

        苏东坡诗云：“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杭州之所以享有盛誉，很重要的原因，是在于和城市连为一体的西湖，实在是千娇百媚，美不胜收。然而，这么一个美丽的城市，鲁迅却明确表示不喜欢。1933年冬天，他一首诗作的题目，就是《阻郁达夫移家杭州》；之所以如此，是由于鲁迅对当时杭州主政者的专横无理深深不满，所以对郁达夫的“移家杭州”，才出手力“阻”。看来，在鲁迅的心目中，一个城市的宜居与否，固然要着眼于自然环境，但人文环境亦不可忽视——甚或更为紧要。我认同鲁迅的这种观点。

        以上说的是杭州的往事，下来该说今事了。

        在刚刚过去的2009年里，发生在杭州的这么两件事，深深刺痛了所有善良人的心。第一件是出身寒门的大学生谭卓，在人行横道上被疯狂飚车的富二代胡斌撞死；第二件是16岁的打工妹马芳芳，在人行横道附近死于酒后超速行车的富二代魏志刚的车轮下……至于在这两个案件处理过程中出现的那些让人气愤、让人不解的情况，不说也罢！

        要说的是，谭卓，还有马芳芳，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们被人以一种极不人道的方式剥夺生命以后不久（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胡斌、魏志刚的犯罪行为特别恶劣），2009年底，杭州被有关部门评为2009年度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想问一句的是，倘若谭卓、马芳芳如今还能够张口说话，他们会认为自己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永别自己的亲人是幸福的吗？或者是，评选者干脆认为，寒门子弟谭斌和打工妹马芳芳的幸福与否，和杭州市所具有的幸福感没什么关系？

        我不反对评定所谓的年度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但即就是“从筷子里选旗杆、从矮子里拔大个儿”，对杭州这样的哪怕诸多方面都出类拔萃，却有着让人无法释怀“硬伤”的城市，主事者是不是也应该忍痛割爱，以便使得评定结果比较能让民众接受呢？

       又及：刚刚写完上面的文字，就从网上看到一条消息，2009年的最后一天，在杭州，大学生杨济源抓小偷被捅身亡。消息还透漏，在杭州的某些地方，偷窃活动相当猖獗。杭州，尽管荣膺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的炫目桂冠，但一年里三件触目惊心的命案却说明，这顶桂冠好像并非完全是实至名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