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治疗师的阿德勒理论

郭本禹 译

本文摘自《阿德勒的治疗：理论与实践》重庆大学出版社 2012

 

我们并非总是能够从经验中学习。当然，我们学会了避免某些麻烦，并获得了某种应对它们的行为，但我们沿此前进的路线没有因此而改变……我们创造了自己的经验，由此表明每个人都能掌控其利用自身经验的方式。 ——阿德勒, 1956, pp. 211-212

 

 或许阿德勒最大的贡献就是提供了一个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综合理论。他对人类行为做了务实的概念化处理，并改变了程序使其可能整合当代心理治疗理论中众多有价值的洞见。

本部分开篇阐述了阿德勒思想的当代意义、主要框架以及它们如何改善专业实践。在讨论这些思想如何契合其他当代取向之前，我们提供了对阿德勒及其生活的简要讨论。本部分的最后给出了关于该理论更深入的基础知识，这些基础知识为整合如此多重要的取向做了准备。

 

第1章 心理治疗师为什么会因阿德勒而感到兴奋？

 

1994年，普罗哈斯卡（Prochaska）和诺克罗斯（Norcross）公布了一项用特尔斐调查法（Delphi study）得出的结果，在此次调查中，他们请75位心理治疗专家对心理治疗领域近期的发展趋势进行了预测。一致的意见是：就干预和形式而言，心理治疗在未来十年中将变得更具指导性、更具心理教育性、更以现在为中心、更聚焦于问题、更为短程。与此同时，预测那些令人嫌恶的、相对缺少结构的、历史定向的和长程的取向将减少。就治疗形式而言，个体、夫妻、家庭和团体治疗的使用被认为会持续增多，而所期望的最大转变在于治疗的时程：短程治疗会逐渐流行起来，长程治疗则会慢慢地退出该领域。就理论定向而言，被调查者预测整合性的、折衷的、系统性以及认知说服将蓬勃发展，而古典精神分析、人本主义方法和存在主义则不会。（Prochaska &Norcross, 1994，p.486）

普罗哈斯卡和诺科洛斯（2003）的一项后续特尔斐调查也得出了近乎同样的结论。考虑到当代的心理治疗理论和实践，普罗哈斯卡和诺科洛斯报告的结论惊人的准确。在本章以及整本书中，我们描述了如何对阿德勒理论和治疗进行具体的修正，以各种形式来满足当代执业者对短程、综合化、现在取向的、聚焦于问题的治疗的需要。此外，阿德勒治疗是整合和折衷的，它与后现代的取向，如建构主义治疗和叙事治疗，产生了强烈共鸣（Watts, 2000）。而且，阿德勒的个体心理学展现了一种理论上一致的系统，这对新手临床医生和对以不成体系的方法来整合实践感到不舒服的老练的临床医生来说都特别重要。

在本章中，我们将描述阿德勒心理学是如何满足当代咨询师与心理治疗师的需求的。之后，我们介绍在本书后面章节中被详细讨论的理论与疗法，介绍贯穿全书的关键术语。最后，我们为那些想要对发展出这种前瞻性理论和疗法的开拓者有更多了解的读者提供了一段阿尔弗雷德·阿德勒的简要生平。

 

阿德勒治疗的特色

 

许多开业者和教育者——以及保健委员会——可能都未意识到阿德勒心理治疗是短程和限时性的、现在与未来定向的、指导性的、整合性的和折衷性的。

 

短程与限时性（brief and time limited）

 阿德勒学派的治疗师从事短程心理治疗有很长的历史。阿德勒是短程治疗或限时治疗的一个早期提倡者，最具代表性的是他将每位来访者面询的次数限定为20次或者更少（被当代阿德勒学派的治疗师广泛践行的一种传统）。除此之外，当代众多短程治疗取向运用的许多技术都与阿德勒开创的技术相似或相同。丁克迈耶和斯佩里（Dinkmeyer &Sperry, 2000）通过对九种短程治疗方法的对比分析，证明阿德勒疗法与认知行为短程治疗、经验短程治疗和系统短程治疗都极为相似，“它还与[短程]精神分析方法具有相同之处，即重视早期经验的现时机能，并且都把顿悟作为一种治疗策略”（pp. 230-231）。阿德勒短程治疗观点的进一步讨论参见第8和第9章。

 

现在与未来定向（present and future oriented）

阿德勒治疗常被误解为集中于过去定向。虽然阿德勒学派的治疗师确信过去无疑具有——常常是重要的——影响，但是他们并不认为过去决定了一个人的现在和未来。一些理论观点认为，过去决定了现在，因此现在的个体是他们过去的产物。另一些观点则仅仅关注当下（例如，它是怎样被感知的），而较少或不强调过去或未来。阿德勒学派的理论观点，是以现在为中心对未来的预期和抱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人们回忆过去的方式和当前的活动方式（Manaster &Corsini, 1982）。在辛格和萨洛维（Singer &Salovey, 1993）看来：

在所有临床和实验领域的理论家中，只有阿德勒主张记忆对人格的理解具有核心作用。他认为，个体最早期记忆仅仅是是对最有价值的当前趋势和个体生活目标的反映。为了与个体一贯的态度保持一致，记忆会被修正和重塑。记忆不是对过去经验的真实记述，它们是带有倾向性的虚构，被压缩于他们的显性内容（manifest content）之中，而显性内容是当前对个体最重要的。（p.19）

马纳斯特（Manaster）和科西尼（Corsini）断言，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存在着重要的交互作用，所有这三种视角在心理治疗中对理解来访者都具有显著意义：“没有任何人能否认过去的影响，没有人能否认 [现在] 此刻的重要性，也没有人能否认未来的力量。但是，这三种时间的视角中哪一种最可能通向对我们自己和他人的理解呢？”（p.5）阿德勒学派的主张断言，个体在“不断地创造（或再创造）”他们自己，并总是“处于形成的过程之中”（Mosak &Maniacci, 1999, p.20）。因此，阿德勒治疗强调现在与未来定向，而不是聚焦于过去。

 

指导性（directive）

阿德勒心理治疗是指导性的和以行动定向的。阿德勒学派的治疗师采用以直接方式提供建议和信息的积极-指导教育（active-directiveteaching）或心理教育。阿德勒坚决支持社会改良和社区扩展计划，而且他是心理教育、预防原则与措施的早期倡导者和提出者。他与问题青少年及其家庭一起工作，他是创建面向普通大众的儿童指导和婚姻诊所、公立学校教师教育计划的主要力量。因此，截至1934年，在奥地利有28所儿童指导诊所开业，阿德勒曾在那生活和开业。在美国，阿德勒有关心理教育方法的思想被鲁道夫·德瑞克斯（Rudolf Dreikurs）发扬光大。阿德勒学派发展出了用于障碍预防和辅助心理治疗的心理教育材料。这些材料包括夫妻美满方案、家长和家庭教育计划以及教师教育计划。对阿德勒心理教育方法的进一步讨论参见第12章。

 

整合性与折衷性（integrative and eclectic）

 阿德勒学派的方法因来访者和情境而异。阿德勒学派对诸如：“谁或什么最合适这个特定的个体？”和“什么样的工作，为谁以及在哪一种特定的场合下进行？”之类的问题感兴趣。阿德勒学派在技术上是折衷的，恰如阿诺尔德·洛佐鲁什（Arnold Lazarus, 2000）所说：

因此，[多种方式治疗师]关注的不是试图使来访者适合某个预先确定的疗法。……在多种方式治疗中，要审慎地尝试精确地确定每个来访者将会对何种关系类型和相互作用的形式做出反应。多种方式取向强调治疗的灵活性和多面性是最重要的。处理个人问题没有一定之规。(p.345)

阿德勒学派的治疗师根据来访者独特的需要和情况来调整治疗。阿德勒治疗的一个至关重要的方面在于其整合化的灵活性。阿德勒学派的治疗师能够做到在理论上是整合的，在技术上是折衷但不失一致性。

实际上，一位阿德勒学派的治疗师在同一天中可能对三位来访者扮演精神分析师、来访者中心治疗师和理性情绪治疗师。因此，对来访者A 来说，这位治疗师可能只是倾听，并让来访者使其头脑中出现的任何东西喷涌而出。对来访者B来说，治疗师可能就来访者的错误观念进行激烈的辩论。……我们阿德勒学派在治疗中不局限于任意一种方式：一切都取决于治疗师的判断；虽然我们的理论是一致的，但我们的方法是多样化的。简言之，在进行心理治疗或咨询中，不存在任何排斥技术的 [唯一正确的] “阿德勒方法”，只要技术适合于理论和来访者或患者就可以运用于治疗之中。事实上，在治疗干预方面，阿德勒学派的治疗师是自由的。(Manaster & Corsini,1982,p.148)

不同的来访者可能需要不同的治疗隐喻。某一位来访者可能更喜欢认知行为技术，或者这种方法对其最有效；另一位来访者则可能更喜欢焦点解决方法；还有人可能更喜欢系统或叙事取向的方法。阿德勒治疗允许治疗师具体地调整治疗以适应来访者独特的需要、情境和期望，而不是将来访者强行框进某种治疗或技术框架之中。阿德勒学派的方法为整合不同的治疗形态和形式提供了一种稳固的基础（A. Adler, 1929, 1956, 1979;Carlson & Slavik, 1997; Maniacci, 1998; Sherman & Dinkmeryer, 1987;Sperry, Carlson, & Kjos, 2003; Sperry, Carlson,& Peluso, 2005; Watts, 2003a, 2003b; Watts & Carlson, 1999; Watts & Pietrzak, 2000; Watts & Shulman, 2003）。更多有关当代心理治疗方法与阿德勒学派的方法是如何相一致的细节将在第2章给出。

 

人类行为是嵌入社会的（SociallyEmbedded）

阿德勒把人类的行为看作是目标定向和嵌入社会的。没有人能独立于社会存在。我们出生于一个叫做家庭的社会群体。

我们都是社会性的存在，因此所有行为都是嵌入社会的并具有社会意义。人们试图归属于或适合于社会环境。外在世界塑造了我们的意识，就像家庭环境所起的作用那样。通过研究与他人的互动，我们可以理解某人是如何适应或在社会领域谋求声誉的。例如，当一个人在交谈中总是下定论时，可以推测这个人想要做首领，想要做主。

心理健康是根据社会兴趣（social interest）加以测量的，社会兴趣指一个人参与生活中的平等交换和与他人合作的意愿。健康的人是那些帮助他人的人。他们是关注外在世界而非内心世界的人。社会兴趣是个人兴趣和关注个人自己利益的对立面。

每个人都出生于某个人类群体中，都需要在家庭行第（family constellation）中找到他或她的位置。家庭成员之间的相互作用是形成个人人格的最重要因素。每个孩子降生时就在家庭中拥有了一个独特的位置，这个位置造成一种主观上的地位，孩子从这个位置去观察和解释世界与生活。每个孩子都发展出一套独特的观察世界的方法，即使他或她与他的或她的兄弟姐妹成长于相同的环境。

阿德勒学派的方法集中于兄弟姐妹的关系和心理上的出生顺序（birth order）。阿德勒确定了五种心理位置：（1）长子、（2）两者中的次子、（3）中间小孩、（4）最小者和（5）独子。个体实际的出生顺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个体对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的解释。

每个家庭都有某种独特的氛围或基调；这被称作家庭气氛（family atmosphere）。家庭中的成年人也有其价值观和主张。气氛与价值观的结合向儿童宣告在这个家庭中什么是重要的。儿童通常可以说出运动、音乐、阅读、工作、宗教等等对父母来说是否重要。如果一个孩子看到他的父母在一起讨论问题，他或她将学会重视合作。当一个孩子看见父母争辩而不肯妥协时，他或她会记住打架和为所欲为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们通过我们自己的生活风格（life style）来筛选观念

阿德勒认为，个体所接受的每一个观念都经过他或她的生活风格（照字面意思是他或她应对生活的风格）以及他或她自己的理想化身的筛选。我们都是自我创造的存在。阿德勒强调选择的重要性，并相信人有能力做出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始终具有做出不同选择的能力，然而我们大多数人并没有运用这种能力，而是倾向于做出同样的选择（好的或者坏的）。

认识到每个人对世界都有某种个人的、主观的观点，就能最深刻地理解人。任何两个人都不会以完全相同的方式看待世界。理解个人把所看到的当成了他或她的现实和真理很重要。一个人可能认为是公正的情境，在其他人看来则是完全不公正的。随着我们生活的发展变化，我们被置于各种各样的情境之中。例如，某人成长于一个以铲雪为生的家庭中，雪被看做是一个好东西，而一个在走下积雪覆盖的楼梯时被摔折其手臂的人可能会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来看待雪。这些观点形成了信念，并成为我们如何生活的关键。我们从自己独特的视角诠释情境。我们过自己的生活，表现得好像我们对世界的看法是正确的。当我们的观点被曲解时，我们的思维会变得不完善，我们的行为会显得不恰当。就像一首禅诗中所说的，美丽的女人会让她的情人快乐，会让修行者分心，而对狼来说则是一顿美餐。

我们每个人都会以某种独特的方式度过一生。每个人的生活风格在他生命的前几周就已经形成。这种风格部分是通过观察其他家庭成员如何对不同行为与态度做出反应而形成的，部分则来自儿童自己得出的结论。生活风格是我们特有的行动、思考和感知的方式，也是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根据生活风格选择完成生活任务（life tasks）的方法。

 

生活风格建立在个人逻辑（private logic）之上

个人逻辑是由童年时期形成的观念构成的，它对于后来的生活来说可能是适宜的，也可能是不适宜的。阿德勒学派的治疗师认为，“你想什么，你就是什么。”生活风格建立在深层构建的个人信念或构想之上，这些观念与构想被称为个人逻辑。随着我们的成长，我们根据自己的主观性的个人经验确立了是非观念。例如，如果一个人的早期生活经验是痛苦的，那么他或她可能发展出一套错误的观念或错误的逻辑。当儿童没有一种有用的方式来感受他对家庭的意义的时候，他或她就会找到一种消极、无用的方式来与他人相处。例如，孩子可能认为，获得注意的最好方式是做出不适宜的行为或闹脾气。社会兴趣影响我们的生活风格。当我们有了社会兴趣时，我们就会以一种对所有人都有益的方式来寻找我们在生活中的位置。我们发展出一种考虑他人而不仅仅是为自己着想的生活风格。我们问题的根源在于错误的思维。

 

人的行为是目标定向的

我们的行为具有这样的目标，即从负面的感受转到正面的感受，从自卑感转到优越感。每个个体来决定何者为正面，何者为负面。阿德勒认为，基本的生活任务有三种：（1）工作、（2）友谊和（3）爱—亲密。为了心理健康，必须胜任每一项任务。当我们感觉在工作中所作一切都有意义且令人满意的时候，工作任务就被处理好了。当我们建立了令人满意的与他人的关系时，友谊的任务就被处理好了。当我们学会爱自己和爱他人时，爱或亲密的任务就被处理好了。阿德勒还认为，我们需要胜任娱乐和精神两种生活任务。娱乐任务包括发展寻找乐趣和享受生活的能力。精神任务涉及寻找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这可能包括正式的宗教活动，或者对其他某种超能力的信仰。

人不断地朝着目标前进，不管他们是否意识到了这点。所有人都有目标，但每个人的目标会不同。要取得进步，一个人需要有意识地规划他或她的行动。阿德勒认为，人的活动既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人一直处于运动状态之中，朝着个人的，经常是未被意识到的目标前进。心理和身体的运动速度、方向、方式趋向于形成一个人的模式，观察这种模式可以帮助一个人预测某人未来的行为。例如，儿童的注意寻求（attention-seeking）行为背后是有一套逻辑的。一个注意寻求的儿童相信，他或她是没有价值的或者是不重要的，需要他人“成为重要人物”。因此，儿童诉诸行动，这样他或她将会被他人注意，从而被重视或成为重要人物。动机可能是善良的，也可能是邪恶的。行动和意识、心理和身体是不可分的。

阿德勒认为，所有的行为都是目标指向的。人不断地为将来和他们认为重要或有意义的事情而奋斗。如果我们能够了解某一个体的目的，那么预测他或她在某种情境中的行为和反应便成为可能。治疗师可以与来访者一起工作来改变他们的目标，从而修正来访者的动机。

童年回忆（early recollection）——对童年时期（10岁以下）特殊事件的记忆——是了解生活风格的关键。在阿德勒看来，这些记忆“对于来访者来说，是他的‘我生命中的故事’，是他反复向自己讲述以警告或慰藉自己的一个故事，依靠过去的经验，用一个已经过检验的行动计划来应对未来”（A. Adler, 1956,p. 315）。这些最早期的回忆揭示了来访者的信念和错误观念，这些信念和错误观念可能会成为来访者此后塑造其生活的方法基础。它们也解释了个人现在的态度、观点和动机。一个人的梦是他或她的生活风格的体现，没有之外的普遍意义。

儿童以及之后的成人都朝着特定的目标而努力。这些目标包括注意（attention）、权力（power）、报复（revenge）以及不能胜任（inadequacy）。一旦理解了不良行为的目的，父母就能理解他们的反应是如何往往支持了他们希望消除的行为的。

以注意为目标的孩子通常会做一些事情来吸引注意。父母会提醒、唠叨、责骂以及被激怒。孩子通常会暂时停止行为，但是不良行为很快又会出现（见表1.1）。

以权力为目标的孩子通常会做一些事情以成为首领或拥有决定权。家长倾向于惩罚、还击或让步并感到生气。孩子会继续做出不良行为，挑衅父母，或者以一种慢吞吞和马马虎虎的方式来完成要求他做的事情。

以报复为目标的孩子通常会做一些事情来伤害他人，这样他们就会了解小孩是怎样感到受伤害的。父母的反应是对孩子的“报复”和惩罚，之后父母会感到受到伤害和恼怒。孩子的不良行为甚至会更多，并试图和父母扯平。

以展示其不能胜任为目标的孩子通常不会做什么事。父母倾向于放弃他们，承认这些孩子无能，感觉没有希望。孩子则不会有反应或进步。

一些孩子可能在不同时间或不同情境下使用不同的目标，而其他的孩子则可能偏爱这四个目标中的一个。四种不良行为的目标（注意、权力、报复以及展示不能胜任）是行为的即刻目标，并不是生活风格目标。

阿德勒指出，人们试图对他们觉察到的自卑进行补偿。有（或认为自己有）某种缺陷的人会更努力地对问题进行过度补偿（overcompensate）。例如，独臂的吉姆·艾博特（Jim Abbott）成为了一名棒球运动员。患过小儿麻痹并被认为不能行走的威尔玛·鲁道夫（Wilma Rudolph）成为了世界上最快的奔跑者。男性抗议（masculine protest）是追求权力动机的一种表现，在这种动机的驱使下，男孩和女孩都会努力克服基于性别而感觉到的自卑。过度补偿提供了扩大生活范围所需要的催化剂。

尽管我们看似在朝着特定的目标前进，但实际上我们可能正在逃避过去的事件。通过（无意识地）使用在较早的情境下起作用的原始模式，我们希望可以逃避更深的痛苦，即使还不确定当前的威胁。原始模式必然会影响现在的结果，并且结果或许不总有益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