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草原杨六郎
草原杨六郎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0
  • 博客访问:1,223
  • 关注人气:18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冯梦龙《智囊全集》 一

(2008-03-09 22:19:13)
标签:

文化

 胡 霆 桂
    胡霆桂开庆间为铅山主簿,时私醋之禁甚严。有妇诉其姑私酿者,霆桂诘之曰:“汝事姑孝乎?”曰:“孝。”曰:“既孝,可代汝姑受责。”以私醋律笞之,政化遂行,县大治。《姑苏志》载此为赵夫事。禁诸生宿娼,法也。而告讦之风不可长。效尹书判及失税私酿者,皆不法也。而奴不可以加主,妇不可以凌姑,舍其细而全其大,非弘智不能。        
译文】胡霆桂在南宋理宗开庆元年任铅山县主簿。当时,禁止私家酿醋的命令十分严格。有一妇告其婆婆私自酿醋,霆桂就质问那妇人:“你对婆婆孝顺吗?”妇人说:“孝顺。”霆桂便说:“既然你对婆婆很孝顺,那就代你婆婆受刑吧。”就以其触犯私自酿醋律令为由,鞭打了那个妇人。从此以后,政策教化得以施行,县内也得到很好的治理。禁止各地的生员嫖娼,这是必行的法令,而告状的风气不可助长。效仿府尹判案及偷税或私自酿造者,都是不遵守法规的行为。但是奴仆不可加害主人,妇人亦不可欺辱婆母,舍掉细枝末节而成就其大的方面,若没有弘大的智慧是办不到的。
张  耳
  张耳、陈余,皆魏名士。秦灭魏,悬金购两人。两人变姓名,俱之陈,为里监门以自食。吏尝以过笞陈余,余怒欲起,张耳蹑之,使受笞。吏去,耳乃引余之桑下,数之曰:“姑吾与公言何若,今见小辱,而欲死一吏乎!”勾践石室,淮阴胯下,皆忍小耻,以就大业也。陈余浅躁,不及张耳远甚,所以一成一败。 
 译文】张耳、陈余都是战国末年魏国有名的人士。自秦国灭魏以后,秦便悬赏追捕此二人。于是,张耳与陈余都隐姓埋名逃到了陈国,在陈国作了个守卫里门的小职,用以糊口。一次,有一小吏曾因一小小过失要鞭打陈余,陈余顿时怒火中烧,欲起而反抗,张耳从旁用脚故意踩了他一下,示意要陈余接受鞭打之刑。待那小吏走了以后,张耳就把陈余叫到一桑树下,批评他说:“我当初是如何对你说的,如今受到一点小小的屈辱,意想死于一小吏之手吗?”越王勾践忍辱居于石室,韩信也曾受跨下之辱,这些人都能暂时屈忍于小小的侮辱,才在以后成就大功业。陈余肤浅暴躁,和张耳相比则相差甚远,因此后来一个成功,一个失败。

狄 武 襄
    狄青起行伍十余年,既贵显,而涅犹存,曰:“留以劝军中。”大识量。即不去面涅,便知不肯遥附梁公。 
 【译文】狄青出自行伍十多年,至其官位显达之时,脸上还保留着当兵时所刺之字,曾说:“留此可鼓励军中士卒。”即不肯去掉面上所刺标志,可见他不肯攀附于梁公狄仁杰。

唐 文 宗
    文宗将有事南郊,祀前,本司进相扑人。上曰:“我方清斋,岂合观此事。”左右曰:“旧例皆有,已在门外祗候。”上曰:“此应是要赏物,可向外相扑了,即与赏物令去。”又尝观斗鸡,优人称叹大好鸡。上曰:“鸡既好,便赐汝。”既不好名以扬前人之过,又不好戏以开幸人之端,此一节可称圣主。 
 【译文】文宗将到南郊去祭祀,祭祀前,掌管祭祀的官吏献上几个相扑力士。文宗说:“我正在洁身清斋,岂能观看这样的事?”随从说:“以往都有这一项内容,且相扑已在门外等候。”文宗说:“相必是前来要赏赐的,可在外边让他们表演,而后给他们赏钱,让他们去吧!”一次在观看斗鸡时,有一演员赞叹斗鸡很是出色,文宗便说:“既然鸡很好,那就给你吧。”既不追逐于虚名,来宣扬前人的过错;也不沉溺于玩物,而给奸佞小人留有可乘之机。仅从这件事,就能称文宗为开明的圣主。

杨 士 奇
广东布政徐奇入觐,载岭南藤簟,将以馈廷臣。逻者获其单目以进。上视之,无杨士奇名,乃独召之问故。士奇曰:“奇自都给事中,受命赴广时,众皆作诗文赠行,故有此馈。臣时有病无所作,不然亦不免。今众名虽具,受否未可知,且物甚微,当亦无他。”上意解,即以单目付中官,令毁之,一无所问。此单一焚,而逻者丧气,省绅中许多祸,且使人主无疑大臣之心,所全甚大。无智名,实大智也,岂唯厚道。宋真宗时,有上书言宫禁事者。上怒,籍其家,得朝士所与往还,占问吉凶之说,欲付御史问状。王旦自取尝所占问之书进,请并付狱,上意浸解。公遂至中书,悉焚所得书。已而上悔,复驰取之,公对已焚讫,乃止。此事与文贞相类,都是舍身救物。 
  【译文】广东布政徐奇进京朝见皇上,他带来了一些岭南的竹席、藤椅,准备馈赠给朝中大臣。恰逢巡逻士卒捡到了徐奇要赠送朝臣们的名单,遂呈进给了皇上。皇上看后,名单上无杨士奇的名子,便把杨士奇独自召进宫中,问其原委。杨士奇说:“徐奇在都给事中奉命前往广州时,当时很多人都作诗、作文为他饯行,如今他才有此回赠。我当时有病在身,不能赠他什么,不然,今日也会受到徐奇的回赠。现在众臣名单虽在,可大臣们是否接纳尚未可知,而且礼物微薄,应当别无他意。”皇上疑心顿消,遂即把名单交给中官,令他焚毁,再不过问。这份名单被焚毁后,那巡逻者感到灰心丧气,可这却使朝中官员免去许多祸患,而且皇上也打消了对大臣们的怀疑,杨士奇的保全实在是太重大了。没有智慧之名,却有大智之实,难道仅仅是厚道吗?”宋真宗年间,有人就宫中诸事上书皇上。真宗看后大怒,遂派人抄了被告人的家宅,还搜出朝中一些大臣与此人交往、占问凶吉的书信,真宗打算要把此事交送给御史,让其查问清楚。宰相王旦手持自己曾与那人占问之书呈进给真宗,请求一起入狱。真宗看后,脸上的怒气才逐渐消解。王旦遂即来到中书省,将所得书信都烧毁了。不久真宗反悔,又派人到中书索要,王公回答说已经烧掉了,此事才就此罢休。这件事与杨士奇之事相似,都是舍己救人之举。

严  震
严震镇山南,有一人乞钱三百千去就过活。震召子公弼等问之,公弼曰:“此患风耳,大人不足应之。”震怒曰:“尔必坠吾门,只可劝吾力行善事,奈何劝吾吝惜金帛?且此人不办,向吾乞三百千,的非凡也。”命左右准数与之。于是三川之士归心恐后,亦无造次过求者。天下无穷不肖事,皆从舍不得钱而起;天下无穷好事,皆从舍得钱而做。自古无舍不得钱之好人也。吴之鲁肃,唐之于(dí),宋之范仲淹,都是肯大开手者。西吴董尚书浔阳公份,家富而勤于交接,凡衣冠过宾,无不延礼厚赠者。其孙礼部青芝公嗣成,工于诗字,往往以手书扇轴及诗稿赠人。尚书闻之曰:“以我家势,虽日以银币为欢,犹恐未塞人望,奈何效清客行事耶?且缙绅之家,自有局面,岂复以诗字得人怜乎!将来破我家者,必此子也。”后民变事起。时尚书日老,青芝公以文弱不能支,董氏为之破产,人服尚书先见。 
【译文】严震镇守山南时,曾有一人向他乞讨三百贯钱谋生。严震便叫来他的儿子公弼等询问此事,公弼说:“此乃社会风气败坏之举,大人不必过问此事。”严震大怒,说:“你今后必要毁我家门,你可奉劝我多做善事,怎能劝我吝惜金钱玉帛?且此人无以为生,向我乞讨三百贯钱,确非常人所为。”遂命左右如数给予。此后,三川之士都争先恐后地前来归附严震,从没有人提出过非份要求。天下有许多坏事,都是由舍不得花钱引起的;天下也有许多好事,都是由舍得花钱而做到的。从古到今,没有舍不得钱的好人。吴国的鲁肃、唐朝的于、宋代的范仲淹,都是大手大脚花钱的。明西吴浔阳公董份,家境富有却广结朋友,大凡官宦士人前来拜访,均以礼相待,并馈赠丰厚。他的孙子礼部员外郎青芝公董嗣成,工于诗词书画,常把手书扇轴和诗稿赠送他人。董份听到后,说:“以我家的财富来看,即便每日以钱与人为欢,也无以满足他人的欲望,你怎能效仿清客们行事呢?况且仕宦人家,自有其礼仪、规矩,怎能以诗词字画来博来他人的怜悯呢?来日败我家者,定是我那孙子。”到后来,发生了民变之事,当时董尚书年渐衰老,青芝公书生气太重,不晓世事,无以操持家业,董家也就此破产。后来之人都钦佩董尚书的先见之明。

董  公
汉王至洛阳,新城三老董公遮说王曰:“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故曰:‘明其为贼,故乃可服’。天下共立义帝,项羽放弑之,大王宜率三军之众,为之素服,以告诸侯而伐之。”于是汉王为义帝发丧,兵皆缟素,告诸侯曰:“寡人悉发关中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汉以下,愿从诸侯王击楚之弑义帝者。”董公此说,乃刘、项曲直分判处。随何招九江,郦生下全齐,其陈说皆本此。许庸斋谓沛公激发天下大机括,子房号为帝师,亦未有此大计。国朝卢廷选进士,为楚臬,暴卒,良久而醒,自言为项羽讼高帝事。高帝自遣九江王布弑义帝,而佯委罪羽。缟素发丧,以欺天下后世。卢在汉,即九江王也。事甚怪。 
【译文】汉高祖刘邦到洛阳以后,新城三老之一董公拦住他的车子,劝刘邦说:“出师没有正当理由,战事无以成功,所以人们说,‘对盗贼说明自己的身份,贼寇才能被征服,’现普天之人都拥立义帝,项羽反却派人把义帝杀了,大王您该率领三军,穿上孝服,通告各路诸侯共同讨伐项羽。”刘邦于是给义帝发丧,全军都穿白色孝服,宣告诸侯,说:“我要统率关中全部大军,编纳三河之地的壮士,沿长江和汉水南下,愿与天下众诸侯共伐杀死义帝之人。”董公此说,实际上就是判断刘邦与项羽谁是谁非的标志。即后,随何招降英布,郦其食游说齐国,不用一兵一卒,使齐七十余城归反,他们的说法大都与此同出一辙。许庸斋认为,刘邦成就功业,关键是激发了天下所有的能人,张子房虽号称帝师,也未有这一大计。我朝的进士卢廷选,在楚地做按察史,一次突然昏死过去,好久才醒过来,回忆说,他刚才在梦中见项羽在阴界告发刘邦,便给他们评判。高祖刘邦派遣九江王黥布暗杀了义帝,却推罪于项羽,且假意为之发丧,欺骗天下后世之人。卢廷选在汉朝就是九江王黥布。此事也颇为奇巧。

萧何 任氏
沛公至咸阳,诸将军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具知天下塞,户口多少强弱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得秦图书也。宣曲任氏,其先为督道仓吏。秦之败也,豪杰争取金玉,任氏独窖仓粟。楚、汉相拒荥阳,民不得耕种,米石至万,而豪杰金玉尽归任氏。二人之智无大小,易地则皆然也。又:蜀卓氏,其先赵人,用铁冶富。秦破赵,迁卓氏之蜀,夫妻推辇行。诸迁虏少有余财,争与吏求近处,处葭萌,唯卓氏曰:“此地瘠薄,吾闻岷山之下沃野,下有蹲鸱。芋也。至死不饥,民工作布易贾。”乃远求迁致之临邛。即铁山鼓铸,运筹贸易,富至敌国。其识亦有过人者。 
【译文】汉高祖刘邦到达咸阳后,各诸侯大将都争相瓜分府库中的金帛财物,只有萧何一人首先进入秦的丞相和御史府中,收取了秦的律令图书。刘邦之所以对天下的山川地形、人口强弱、民众疾苦等了如指掌,都是因萧何索得秦的图书的缘故。宣曲之地有个姓任的,祖先原是督道仓吏。秦朝灭亡之际,豪杰们都争抢金玉之物,独任氏贮藏粮食。项羽和刘邦在荥中相持,老百姓无法耕田种地,一石米可卖万金,豪杰们的金玉之物此时不得不归于任氏囊中。萧何和宣曲任氏二人,智慧原本无大小之分,如果变换一下各自的地位,他们都会那样做。还有:蜀地的卓氏,其祖辈是赵国人,因冶铁而富有,秦国攻下赵国后,便把卓氏迁至蜀国,卓氏夫妻推车行进。众多被迁之人都家有余财,纷纷向官吏求情,以便能迁到较近的地方,因此多居住于江边低湿处,只有卓氏说:“这个地方,土地贫瘠,我听说岷山脚下土地肥沃,且产芋头,即便到死也不至于挨饿,且当地百姓都善于纺织布匹,做布匹买卖。”于是就要求迁居到远处的临邛。而后在山中冶炼铁矿,做起生铁贸易,成为全国最富有的人。他们的见识也有过人之处啊!

蔺相如 寇恂
赵王归自渑池,以蔺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廉颇自侈战功,而相如徒以口舌之劳,位居其上,“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会,每朝常称病,不欲与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廉颇,辄引车避匿。于是舍人相与谏相如,欲辞去。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廉颇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相如门谢罪,遂为刎颈之交。贾复部将杀人于颖川,太守寇恂捕戮之。复以为耻,过颖川谓左右曰:“见恂必手刃之。”恂知其谋,不与相见。姊子谷崇请带剑侍侧,以备非常。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颇者,为国家也。”乃敕属县盛供具,一人皆兼两人之馔。恂出迎于道,称疾而还。复勒兵欲追之,而将士皆醉,遂过去。恂遣人以状闻,帝徵恂,使与复结友而去。汾阳上堂之拜,相如之心事也;莱公蒸羊之逆,寇恂之微术也。 安思顺帅朔方,郭子仪与李光弼俱为牙门都将,而不相能。虽同盘饮食,常睇目相视,不交一语。及子仪代思顺,光弼意欲亡去,犹未决。旬日,诏子仪率兵东出赵魏,光弼入见子仪曰:“一死固甘,乞免妻子。”子仪趋下,持抱上堂而泣曰:“今国乱主迁,非公不能东伐,岂怀私忿时耶!”执其手相持而拜,相与合谋破贼。丁谓窜崖州,道出雷州,先是谓贬准为雷州司户。准遣人以一蒸羊迎之境上。谓欲见准,准拒之,闻家僮谋欲报仇,亟杜门纵博,俟谓行远乃罢。 
 【译文】赵王从渑池归来,认为蔺相如功劳最大,遂拜相如为上卿,其官位居廉颇之上。廉颇认为自己功勋卓著,蔺相如仅以口舌之劳,却位居他上,便说:“我若遇见蔺相如,一定要侮辱他一番。”相如听到后,避免与廉颇相见,每天上朝,都假称自己有病,不想和廉颇相争。不久,相如外出,远远就看见廉颇,遂驱车避开廉颇。于是,相如的门客们劝谏他,甚至想辞相如而去。相如便极力劝说他们:“您们认为廉颇比得上秦王吗?”门客们都说:“比不上。”相如又说:“以秦王的威武,我都敢在大庭之上叱责他,并侮辱他的大臣。我虽愚笨,难道还畏惧廉颇将军吗?我所挂念的是,强秦之所以不敢对我赵国用兵,是因为有我二人俱在。如若我二人相斗,势必不会同时生存,我所以这样做,是把国家利益置于首位,个人私仇放在后面。”廉颇听到后,很是惭愧,便赤臂负荆,由宾客引到相如门前请罪。自此以后,他们二人结为生死之交。东汉年间,贾复的部下在颖川伤了人命,太守寇恂便将此人逮捕归案,并把他处死。贾复认为此事有辱于他的声望,路过颖川时对其随从说:“我要是见到寇恂,必要亲手杀了他。”寇恂得知贾复的预谋后,便有意不与他碰面。寇恂姐姐的儿子此时请求要佩剑相随寇恂左右,以防万一。寇恂说:“不要这样,过去,蔺相如不畏惧秦王,却屈服于廉颇,他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才那样做的。”于是便命所属各县要盛情接待,双倍款待贾复一行。寇恂声言在途中迎接贾复,但接着又假称自己有病在身而返回。贾复想麾兵追赶,可将士们都喝醉了,只好让过寇恂。寇恂派人把真实情况禀告给了朝廷,光武帝知道后,便把寇恂召进宫中,让他与贾复结为朋友,再到颖川去。郭子仪和李光弼在汾阳上堂相拜,和蔺相如的想法一样。寇准以蒸羊迎接丁谓,用的也是寇恂之术。安思顺任朔方节度使时,郭子仪与李光弼都是牙门都将,但二人互不相服。虽然常在一起吃饭,可都怒目相视,连一声招呼也不打。等到郭子仪接替了安思顺的职位之后,李光弼便有离去之意,但犹豫不定。过了十天后,玄宗皇帝下召要郭子仪领兵杀进赵魏之地,李光弼拜见郭子仪,说:“您现在正得势,我个人死不足惜,只求您赦免我的妻室。”郭子仪快步过来,抱着李光弼声泪俱下,说:“现在国家正处于危难之际,皇上又在外避难,除了您还能有谁能东征呢?”遂握其双手,连连相拜,当即共同商讨破敌之策。北宋大臣丁谓被贬之崖州,途经雷州(在此前丁谓曾贬职寇准为雷州司户),寇准知道后,便派人携带了一只蒸羊,在中途迎接。丁谓很是感动,想见见寇准,寇准回绝了他。但他听闻家僮们都想替自己报仇,寇准立即关上门户,让他们尽情赌博,直等到丁谓走远后,才作罢。

张  飞
先主一见马超,以为平西将军,封都亭侯。超见先主待之厚也,阔略无上下礼,与先主言,常呼字。关羽怒,请杀之。先主不从,张飞曰:“如是,当示之以礼。”明日大会诸将,羽、飞并挟刃立直,超入顾坐席,不见羽、飞座,见其直也,乃大惊。自后乃尊事先主。释严颜,诲马超,都是细心作用。后世目飞为粗人,大枉。 
 【译文】先主刘备与马超刚一见面,就任命马超为平西大将军,封其为督亭侯。马超见刘备对他如此厚重,便心生傲慢,把君臣之礼忘得一干二净,与刘备谈话,常以“玄德”相称。关羽大怒,请求杀了马超,但刘备不同意那样做。张飞说:“如果不杀,就该对其做个礼仪的样子让他看看。”第二天,刘备大会诸位将军,关羽和张飞都持刀站立,马超进来以后,不见关羽、张飞入座,而是直立一旁,这才大吃一惊。自此以后,马超侍奉刘备甚是尊重。释放严颜,教诲马超,都是细心用事的举措。可后世之人都把张飞看作粗人,这可是大错特错啊。

曹彬 窦仪
宋太祖始事周世宗于澶州,曹彬为世宗亲吏,掌茶酒。太祖尝从求酒,彬曰:“此官酒,不可相与。”自沽酒以饮之。公私两尽。及太祖即位,语群臣曰:“世宗吏不欺其主者,独曹彬耳。”由是委以腹心。太祖下滁州,世宗命窦仪籍其帑藏。至数日,太祖命亲吏取藏绢。仪曰:“公初下城,虽倾藏取之,谁敢言者?今既有籍,即为官物,非诏旨不可得。”后太祖屡称仪有守,欲以为相。 
 【译文】宋太祖赵匡胤当初是在澶州是周世宗的殿前都检点。当时,曹彬是世宗的亲信小吏,专管茶酒一事。太祖曾向他要瓶好酒喝,曹彬说:“这是公家的酒,不能给你。”于是他就自己买了瓶酒和太祖对饮。等到太祖登基后,太祖就对大臣们说:“在世宗的随从官吏中,能不欺骗自己主子的,只有曹彬一人。”于是太祖把曹彬收为自己的心腹,委以重任。太祖攻下滁州后,世宗皇帝便命窦仪查收官府中的库藏钱粮。几天后,太祖就派随从官吏索要库藏丝绸。窦仪说:“公在刚攻下滁州时,就是把库藏之物全部拿走,也没人敢阻拦,可现在都已登记了,就成了官家之物,没有圣上的旨意是不能拿走的。”后来太祖多次赞扬窦仪能恪守法令,想把他提升为宰相。

鲁 宗 道
宋鲁宗道为谕德日,真宗尝有所召,使者及门,宗道不在,移时乃自仁和肆饮归。中使先入与约,曰:“上怪公来迟,当托何事以对?”宗道曰:“但以实告。”曰:“然则当得罪。”宗道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子之大罪。”中使去,遂以其言对,真宗奇之,谓为真实可大用。 
【译文】北宋大臣鲁宗道在任谕德官的那天,真宗曾有事要召他入宫,便派使者去宗道府中传旨,可宗道偏不在家。过了好一会儿,宗道才从仁和肆酒店饮酒而回。使者便和宗道商议,说:“圣上要责怪您迟迟不来,该以何答复?”宗道说:“只以实情禀告。”使者说:“那可就要获罪了啊。”宗道说:“喝酒这是人之常情,但若蒙骗君主这才是做臣子的大罪。”使者回宫后具实相告,真宗感到宗道是个奇才,认为他忠实可靠,可委以重用。

吕 夷 简
仁宗久病废朝,一日疾差,思见执政,坐便殿,急召二府。吕许公闻命,移刻方赴,同列赞公速行,公缓步自如。既见,上曰:“久病方平,喜与公等相见,何迟迟其来?”公从容奏曰:“陛下不豫,中外颇忧,一旦忽召近臣,臣等若奔驰以进,恐人惊动。”上以为得辅臣体。李太后服未除,而夷简即劝仁宗立曹后。范仲淹进曰:“吕夷简又教陛下做一不好事矣。”他日夷简语韩琦曰:“此事外人不知,上春秋高,郭后、尚美人皆以失宠废,后宫以色进者,不可胜数,不亟立后,无以正之。”每事自有深意。多此类也。 
 【译文】北宋仁宗皇帝因长期患病在身,而不能料理朝政。有一天,仁宗病情稍有好转,想召见主持政务的大臣。仁宗坐在便殿,急召中书门下和枢密二府。吕公接到旨意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前往,同僚们都催他赶快行走,吕公还是慢步自若。见到真宗后,真宗说:“我久病在身,今日才有点好转,很想和你们见见面,吕公为何迟迟才来?”吕夷简从容答道:“陛下身体不好,朝中上下已很忧虑,一旦突召大臣,臣等若匆匆来见,恐怕要惊动他人。”真宗听后,认为他辅佐政事,考虑周到,办事得体。李太后的丧期未满,吕夷简就劝仁宗立曹氏为皇后。范仲淹便进谏仁宗,说:“吕夷简又教陛下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过了几天,吕夷简对韩琦说:“这件事外人不知,圣上年事已高,郭后和尚美人都双双失宠被废,后宫以姿色进御的,数不胜数,如若不立即册立新皇后,就无法平息后宫进御之风。”吕夷简每做一件事都寓有深意。诸如这类事还有很多。

古弼 张承业
魏太武尝校猎西河,诏弼以肥马给骑士。弼故给弱者,上大怒曰:“尖头奴,敢裁量我,还台先斩此奴。”时弼属尽惶惧,弼告之曰:“事君而使君盘游不适,其罪小。不备不虞,其罪大。今北狄南虏,狡焉启疆,是吾忧也。吾选肥马,以备军实,苟利国家,亦何惜死,明主可以理干,罪自我,卿等无咎。”帝闻而叹曰:“有臣如此,国之宝也。”弼头尖,帝尝名之曰“笔头”,时人呼为“笔公”。后唐庄宗尝须钱蒲博,赏赐伶人,而张承业主藏钱,不可得。千古第一个内臣。庄宗置酒库中,酒酣,使其子继岌为承业起舞。舞罢,承业出宝带币马为赠,庄宗指钱积意在此。语承业曰:“和哥继岌小字。乏钱,可与钱一积,安用带马!”承业谢曰:“国家钱非臣所得私。”庄宗语侵之,承业怒曰:“臣老敕使非为子孙,但先王顾命,誓雪国耻,惜此钱佐王成霸业耳。若欲用,何必问臣,财尽兵散,岂独臣受祸也!”因持庄宗衣而泣,乃止。 
 【译文】魏太武帝曾要去西河打猎,命古弼给骑士备好肥马。古弼却全备以弱马,武帝大怒道:“尖头奴才,竟敢戏谑于我,回去后一定要先杀了他。”当时,古弼的下属都惶恐不安。古弼便对他们说:“侍奉君主而使君主在游玩时扫兴,这是小罪;不备战、不防御,这才是大罪。现在北有戎狄,南有强虏,狡猾异常,经常侵扰边疆,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我选的肥马都用以充实军队,这都是对国家有利的事,今虽犯罪,我死又何惜!圣明的君主自会处理好这件事,我自己犯罪,与你们无关。”武帝听说后,慨叹说:“有这样的大臣,真是国家之宝啊!”古弼头尖,武帝常以“笔头”称呼他,当时也有很多人称古弼为“笔公”。后唐庄宗常常要钱用以赌博,且还要赏赐给唱戏之人。当时张承业主管钱库,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得到钱物。(这是千古以来第一个内臣)有一次,庄宗在钱库中设宴,酒酣之时,庄宗令他的儿子继岌给承业跳舞。跳完后,张承业拿出缀有珠宝的腰带和好马相赠,庄宗指着钱堆(真心在这儿)对张承业说:“和哥(继岌的小名)缺钱,你可给他一堆钱,怎能用宝带、好马来敷衍了事。”承业道谢说:“这是国家的钱财,而不是我的私人财产。”庄宗又用言语刺之,张承业也生气了,说:“为臣长期担任此职,并不是为了子孙后代,只是先王临终遗言,立誓要洗雪国耻,我之所以爱惜这些钱财,是想辅佐陛下成就霸业。如果陛下要用,何苦问臣下,等到钱财用光,军队散尽之时,难道只是臣下一个受祸吗?”说罢,拉着庄宗的衣角痛哭,庄宗这才明白承业用心,自此不再乱花钱了。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