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树叶
清晨,我骑着电动三轮去菜市场买菜,阵阵冷风吹来,浑身觉得凉嗖嗖的。马路上有几位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被风吹落在地上的树叶。顿时,我才意识到,哦,怪不得这么冷呢,原来又到秋末初冬季节了。望着路边被环卫工人扫起的堆堆树叶,不由得使我想起了小时候挠树叶的情景来。
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家每年都要养几只羊,有草的时候,赶到洼里去放,冬天就圈在家里喂储存起来的干青草和树叶等。那些青草,是我们一家人利用工余时间在秋季打的,而那些树叶,则都是我在秋末初冬用竹筢子挠的。
我们村北洼有一条小河,河两旁都是柳树,全村人都称那地方叫小树林。每年到了秋末初冬季节,小河里就干沽了,柳叶也变黄了,被风一吹,纷纷飘落到地上,再被大风一刮,都跑到河沟里躲起来。有时被风一旋,它们就聚集在一起,形成厚厚的一层,尤其是比较洼的地方,有时会堆到近半尺厚。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我都要去挠柳树叶。为了抢在别人前头,把那些被风刮到一起树叶弄到手,每天天刚一亮,我就赶紧起床,背着框子,带着麻袋和竹筢子出发了。到小树林以后,我先找那些坑坑洼洼地方,如果是风天,那里树叶会有厚厚的一层,我就用手划拉划拉,直接把树叶装到麻袋里。如果没有风,我就先用竹筢子把那些飘落在地上的树叶挠成一堆一堆的,然后再装到麻袋里。这样,每天早晨我都挠一麻袋树叶,然后,再吃了饭去上学。星期天的时候,上午下午还要去,从树叶开始落就挠,一直挠到树上的树叶光了为止。
记得有一年初冬,县剧团到我们公社所在地进行演出,一连演了十多天。星期日的时候,我那些伙伴们都跟随大人们看戏去了,我也非常愿意去。可我母亲对我说:“原来你老看戏,就别去了,多挠点树叶喂羊吧。”因为我母亲曾担任村里的妇女主任多年,每年都要到县城去开一次妇代会,每次去的时候都把我带上。会议期间的每天晚上,不是唱戏演电影,就是演节目。因此,戏、电影和各种文艺节目我还真没少看过。所以,我听了母亲的话,背起框子,拿着竹筢子就又挠树叶去了。那一天,我挠了四麻袋树叶。还有一次,夜里刮起了大风,足有五六级。我躺在被窝里就想,明天早上树叶肯定多,一定要早去,千万别让人抢了先。于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早早的起床到小树林去挠树叶。一个早上就挠了三麻袋,乐的母亲给我煮了两个鸡蛋吃。
一连有十多年,每逢到了冬天,我们家就用挠来的树叶和青草喂羊。并且挑选一只骟好的公羊,每天除了喂青草和树叶以外,还要喂一把黑豆,目的是给它育肥增膘,等到了过春节的时候,正好长的毛亮溜肥。每逢到这时,就请一位会宰羊的帮忙,把羊给杀了。除卖掉大约一半肉外,其余的和头蹄下水都自己留下吃,过个肥年。
虽然这都是过去多年的老事了,但每当回想起来,就好像是在眼前似的,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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