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下酒》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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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下酒》123
居敬行简以及居简行简
上篇引有陶渊明饮酒歌之七,本篇就引入其八:
“青松在东园,众草没其姿。凝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
连林人不觉,独树众乃奇。提壶抚寒柯,远望时复为。
吾生梦幻间,何事绁尘羁。”
上篇是《雍也可使南面》,本篇称《居敬行简以及居简行简》,这两篇其实是连体婴儿,不可分割。《论语》接着说冉雍,也就是仲弓:
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白话文的意思是——
仲弓问孔子:子桑伯子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此人还可以,办事简要而不烦琐。”仲弓说:“居心恭敬严肃而行事简要,像这样来治理百姓,不是也可以吗?要是自己本心就马马虎虎,又要以
简要的方法来办事,这岂不是太简单了吗?”孔子说:“冉雍,这话你说得对。”
孔子主张办事要简明扼要,果断利落,不烦琐,不拖沓,不拖拉,不过分。一个人如果在办事时,一味追求简要,内心却马马虎虎、粗率了事,那就不够妥当了。所以,孔子听完仲弓的话以后,持赞同态度,认为仲弓说得很有道理,由此也可看出仲弓的政治觉悟与道德水准。
仲弓就是冉雍,子桑伯子是个鲁国人。这两章是承接在一起的,内容也是连续的。冉雍听到孔夫子表扬他,肯定他有从政的能力,所以就问孔子:“那子桑伯子怎么样呢?”孔子说了一句“可也,简”。看来孔子并不是非常赞叹子桑伯子,只是说过得去、还可以而已。孔子意犹未尽,又蹦出一个字:“简”。简者,不烦之谓。这个简的原意就是不劳烦民众,这可是治国者一个很重要的德行。如果治国者爱劳民伤财,那人民就会折腾,就会遭殃。所以,在上位的人治国理政应该尽量避免折腾,减少消耗,息事宁人,让百姓各得其所,安居乐业,这是“简”的意思。
孔子一个“简”字,引出了冉雍的一段议论,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 由此提出了两种处理“简”的方式。
第一,居敬而行简。
居敬,是一种自处的方式。居敬是针对自己而言的,就是要有敬诚之心。敬,就是用敬畏之情来严格要求自己;诚,就是以诚敬之心来应对万事万物,心中有主,慎独不乱。一个人的德行是不是真实,要看他能不能慎独。独处不慎,独处不敬,独处不诚,必定是心中无主。一个人如果人前谨慎,人后放肆,那就不是敬诚,说明他自治不严,心中无主,不能够做到主敬存诚。诚意正心是修身的关键,诚意落实在慎独。君子都有慎独功夫,单独在场如同“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两人对处,还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旁边还有鬼神在旁监控,怎敢有丝毫的放逸?真能如此做,那才是“心中有主,自律自治”。
对己严格,对人宽厚。所谓“自讼”就是要检查是否对自己太宽,对人苛责,自责不足,责人心强。一般而言,责人心强,自责心就弱;反之,自责心强,责人心就弱。作为为政者,应当居敬临民,做到心中有主而自治严,对于百姓尽量宽厚,不苛责、不劳扰,让百姓能够安宁。达到了这个标准,那就是“居敬而行简”,也就达到了孔子所谓的“可”。
第二,居简而行简。
自处要慎独居敬,要心中有主,对自己应该主敬存诚。如果是居简,那就是自处以简。简就是随便、简单。对自己太简单,就容易放逸随便,就不会严于律己,进而丧失诚敬心,变成“心中无主,放纵自由”。无诚敬导致心无主,心无主致使行简率,行简率导致事疏待,事疏待致使情放纵。如果一个人对己要求非常简单而不能够严格约束自己,那么他的造作行为就是严重的自由主义。如果用这种态度去治理国家与百姓,处事就会简而又简,草率了事,枉顾法度,随心所欲,非常随便,进而导致秩序混乱,天下混沌。这种局面不是孔子想要看到的哦,对于“居简而行简”,孔子一定会说:“不可”!
《孔子家语》有段记载,说的就是子桑伯子:
有一次,子桑伯子在家里,见家中没有外人,
就放逸随便了。他脱掉了上衣,也不戴帽子。古人即使是独处的时候,仍然要慎独,好像在众人面前一样,帽子还得戴得好好的,衣服也要穿得整整齐齐。子桑伯子太随便了,所以孔夫子就讥讽他,说你跟牛马和禽兽差不多了,居然也不穿衣服了。
子桑伯子居简而行简,真太简了。虽然在家影响较小,但如果将其用于治国理政,那未免太荒唐了。所以,仲弓认为孔夫子说的“简”还不是那么明确。于是在这里就分出两个方面来谈:一是“居敬行简”,这是可取的;另外一个是“居简行简”,草率从简,就不可取。客观上,仲弓的说法正好契合了孔夫子的意思,道出了孔夫子想说而没有说的心思,这个默契,使得夫子然之。
2017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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