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圣火柔情

下山依旧是崎岖小路，任光远要去牵菊梅的手，菊梅不让，执意要自己行走。他们下到半山腰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四周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山谷分外的宁静，远处隐约传来山涧溪流的奔腾喧嚣声和突然间树上栖鸟被惊动“扑棱棱”飞走的声音。走在前面的菊梅不敢再走了，便停下来等后面的任光远，任光远走近后，便无声的牵过菊梅的手，拉她小心翼翼地顺着山间的羊肠小道前行。

此时的菊梅，心里也极不平静，胸口“砰砰”的跳着。在这深山老林，在这夜幕下，她还是头一次和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在夜色中行走，虽然凭她的直觉，她感到他不是野蛮凶悍的坏人，也不象是金庆林那种阴险狡诈的小人，但他毕竟是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男人，就像是堆起来的干草，遇到星星火点，就会眨眼间猛烈燃烧，即使是冰，是雪，也会融化，何况她又是空守闺房已久，久旱的禾苗未见雨的滋润，干涸地河渠没有河水浇灌的女人，一旦被干火点燃，被河水浇灌，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自已，能不能按捺住狂动的心。想到这里，她象逃也似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正在牵着菊梅的手，在夜色中听得见她喘息声的任光远，此时的心情也不能平静，就象那二月里的桃汛——春水上涨，波动起伏。四周静极了，听得见他们脚踏在树叶上的声音，这个梦寐以求，温柔漂亮而又香艳四射的女人，如今就近在咫尺，那扑鼻的芳香阵阵袭来，使他有些眩晕，仿佛在梦中一般。他心里在涌动着欲火，浑身紧张地颤栗着，想得到她，又怕失去她，这种紧张而又矛盾的心情在交替地折磨着他。这时，菊梅的脚步忽然间加快了，却不小心一脚踩空，“啊”的惊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就向前倾倒而去。任光远忙一把拉过她的手，就把她柔软的身子抱在了怀里，受到惊吓的菊梅紧紧地抱住任光远忘记了松手，她头紧贴着他的胸脯，怀中那对跳动的鸽子也在他的怀中涌动着。突然的变化使任光远有些手足无措，奢望已久的女人如今就在自己的怀里，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许久，当他真真切切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紧贴着自己，一对丰满高耸的乳房在他胸间微微颤动时，往日压抑了许久的欲火才忽地窜了上来。他紧紧地搂住她，俯下头，狂吻她的脸颊，脖颈，性感迷人的唇。他左手搂住她的细腰，腾出右手向她的胸间移动，当他触摸到她乳房时，就被她那丰满笔挺的乳房惊呆了，他正要伸手进去，菊梅气喘吁吁地挡住了他：“好了，我们快下山吧！一会黑实了我们就看不见路了。”

任光远心中的欲火刚被点燃，岂肯罢手，便说：“不要紧，我能看见的。”

菊梅又说：“夜里有野猪，有时还有野兽呢！我们快走吧！”

野猪任光远倒没见过，而野兽的凶恶他倒是在电影电视上见过的，听菊梅说夜里有野兽出没，他心里也发虚，刚燃起的欲火就被菊梅的话渐渐浇灭了。他拉起菊梅的手说：“那我们走吧！”

他们顺着逶迤曲折的山路摸黑往山下走，经过密林草丛时，任光远就担心野兽突然间从草丛里冲出来，便紧紧抓住菊梅的手。菊梅似乎也有所恐惧，她贴紧任光远，跟着他亦步亦趋，小心地走着。他们这时已不象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倒像是一对相爱很久的情人，相互依偎着，一路走下山来。到了山下，夜已深了，整个枫树坪都笼罩在夜色苍茫中，没有半点星火，间或有几声犬叫，但几声过后又很快归于寂静了。菊梅望着任光远，问他：“这莫晚了，你怎莫办？”

任光远望了望四周的夜色，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还是菊梅善解人意，看穿了他的心思，便犹豫地说：“夜深了，你也不好回去，到我家里歇一下，天亮了再走。”任光远正是求之不得，便兴奋地说：“好哇！”便跟着菊梅摸黑来到了她家里。

菊梅家里的陈设很简单，靠窗口支了一张双人床，床头正对着是一个脱了色的黑色大木柜，床边是一个浅灰色的旧写字台，写字台旁边有两把旧竹椅。菊妹苦笑着说：“我的家就这样子，你城里人可别笑话。”说完又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出去烧水去。”说完就出去了。任光远坐在椅子上，环视着四周，菊梅的家里虽然简陋，但却异常的洁净。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干净平展，给人一种温馨舒展的感觉。桌子立柜擦得干净透亮，就连地上也是一尘不染。任光远看到桌上有一只野玫瑰花插在玻璃瓶里，那花朵青翠欲滴，芳香扑鼻。他不由感叹道：那不是一枝孤零零的花啊！那是一枝身处逆境，仍对未来和生活有着无限向往的一个生命呀！这枝灿烂充满生机的花朵也使这个房间充满了生机，有了朝气。正在想着，菊梅提了电壶走了进来，她为任光远倒上一杯水，便坐在旁边的竹椅上，低着头，默不作声。这时任光远忽然想起吴长河的酒店要人的事情，便问：“菊梅，我朋友在城里有个酒店，现在正需要人，你想去吗？”

菊梅抬头问道：“我去能干啥？”

任光远说：“那酒店规模大，各方面的人都需要，不知你喜欢干啥？”

菊梅想了半会才说：“我没出去干过，我还不知道能干啥呢！”

任光远鼓励道：“你还年轻，只要想干，没有干不了的事情！”

菊梅想着村里的年轻女人都去城里打工了，自己也想去城里，但过去娃小脱不开身，便时常跟村里那些年龄大的女人在一起，东拉西扯，时间久了，便感到空虚。此时见任光远要自己去城里，心里那压抑了很久的想法又躁动了起来，便说：“那好，我去城里试试，干不成再回来！”

任光远笑道：“那有干不成的事？城里的生活很精彩，只怕你干成干不成都不想回来了。”

菊梅辩解道：“我才不留恋城里那纸醉金迷的生活呢……”

任光远笑道：“只怕到时会身不由己，乐不思蜀啊！”

…………

这时，夜更深了，窗外万籁俱静。上了一天山，菊梅困乏得几乎睁不开眼，一会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任光远嫌她这样睡不好，就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说：“到床上睡吧！”菊梅困乏地支应了一声，没有动弹，仍旧这样睡着。任光远爱怜地看着她，突然鼓起勇气，把她抱在怀里，菊梅在昏睡中嚷道：“放开我，放开我……”

任光远说道：“我抱你去床上睡。”便不由分说把菊梅抱到床上，脱掉她的鞋，为她拉上被子，自己坐到床边，守着菊梅。菊梅仰面躺着，橘黄色的灯光映照在她安详娇美的面容上，泛着红润的容光，高耸的胸脯随着她均匀的呼吸起伏波动，犹如衣下裹着的两只小白兔在不安分地躁动，看得仁光远心猿意马，心驰神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去那高原上扑捉这两只可爱的小白兔，他的手刚到达那起伏的高原边，就被菊梅的小手攥住了，她睡眼朦胧地说：“你上来吧！”

………………

菊梅醒来时，窗外已泛着蒙蒙的白光。她吃惊地发现，自己竟全身赤裸地躺在任光远的怀里，任光远此时正酣声四起，昏昏沉睡。她这才想起昨晚她在半睡半醒中，和任光远在大闺女上轿——半推半就中成就了好事。她忙推开任光远，慌乱地寻找自己的衣服，那裤衩，胸罩各奔东西，不在一处。而任光远此时也醒了，他抱着她赤裸柔滑的玉体，不忍松手。菊梅催促道：“快起来，有人来就不好了。”

任光远听罢，这才松开手，也去寻自己的衣服。这时菊梅早已跳下床，洗漱完毕，又把床铺叠得整整齐齐，见任光远也已穿好衣服，心才放下来，便去烧火做饭。吃罢早饭，菊梅问任光远：“你今天回去不？不回去我们去清石谭玩去。”

任光远正感觉和菊梅意犹未尽，今天又是星期天，便高兴地说：“好哇！我今天回去早也没事。我们走吧！”

他们收拾停当，便出了门，这时天色尚早，太阳尚未从东边的山梁上露出头来，村子显得冷清寂静，还没人出来，只有村里的鸡鸣狗犬声此起彼伏。他们出了村，沿着河边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向上游走去，越往里走，河面越窄，林木越茂密。走了一程，太阳这才从东边的山梁上冉冉升起，山谷顿时清亮了许多，他们终于来到了清石谭，再往前去就是原始森林了。这清石谭河宽水深，河水是从四五十米的悬崖上飞泻下来的，在河里溅起汹涌的浪花，水流湍急，其声灌耳，响彻山谷。任光远站在河边的石头上，欣赏那飞流的瀑布，不禁想起了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千古绝唱的诗句，这时菊梅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胳膊说：“我们去那边吧！”

他们来到河边的一棵大树下，在一块巨石上并肩坐下，任光远一边望着那清彻见底的流水，一边把菊梅抱到怀里就要亲吻，菊梅忙推开他说：“有人看见哩！”

任光远不解道：“这里谁会看见？”

菊梅说：“山上有采药的人。”

任光远说：“这会哪有采药的人？”便不由分说就把她搂在怀里亲吻，菊梅嬉笑道：“有你这个采花贼呢……”话未说完，便被任光远用厚厚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嘴。菊梅仰面倒下去，那对高耸的乳房像一对山峰，任光远撩去她的衬衣，那山峰就真切地的闪现在他的眼前，象两朵盛开的莲花，娇艳动人。她的乳头尖细挺拔，乳晕红润鲜嫩，任光远惊叹不已：“好美呀！”就要俯身吻它，这时从岸上传来清朗地说唱声:“阿妹有双波，就象小山坡，顺坡往下摸，发现个鸟窝。”慌得菊梅和任光远忙穿好衣服坐起来，菊梅循声望去，原来是东头放牛的黑娃，正向这边张望着，没有想走的意思。菊梅只得整好衣服站起来，冲着黑娃喊道：“黑娃，你看啥呢？你给我走！”

黑娃这才“嘿嘿”笑着跑走了，还边跑边唱：“阿妹有双波，就象小山坡……”黑娃走后，菊梅担心地对任光远说：“这叫黑娃看见了，回村后肯定乱说，我们赶紧走吧！”

任光远也怕这事传出去对菊梅有影响，尽管对菊梅恋恋不舍，情犹未尽，还是说道：“那好，我们回吧！”说完就和菊梅揩净身上的尘土，向回走去。

再说黑娃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到村口，正碰上村长金庆林。金庆林叫住黑娃，骂道：“你胡说啥呢，看我不收拾你。”

黑娃说：“伯，我没胡说，我刚看见菊梅姐和一个男的在河里抱着呢。”

金庆林问：“那男的是谁？”

黑娃说：“不认得。”

金庆林听了心里一怔，心想这菊梅平时装得正儿八经的，自己弄了几次都没弄到手，现在居然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搂在一起了，不由妒火中烧，就想去看个究竟，他吓唬黑娃说：“你敢胡说，你真地看见了。”

黑娃说：“不信你去看嘛！就在清石谭呢。”

金庆林哄着黑娃说：“黑娃，这事就是你看见了，也不敢对村里人乱说，要是你二柱哥回来知道了，看不打断你的腿。”黑娃听话地点点头，不吱声走了。黑娃走后，金庆林就悄悄地去了清石谭，还没走到清石谭，在半路上就看见菊梅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他赶忙闪身躲进路边的草丛里，菊梅和那个男人走了过去，那个男人用手搂着她的细腰，她侧头依偎着那个男人。看到这一幕，金庆林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说不出个味道，等他们过去后，他便悄悄的尾随着他们，看他们到哪里去。

菊梅和任光远快走到村口，菊梅松开他的手说：“大白天，你就不要进村了，省得人看见说闲话。”

任光远放开菊梅说：“好吧！我从这就回去了。我给你说的事你考虑一下，那天你来，你给我打电话，我到车站接你。”

菊梅忧虑地说：“屋里没人，我又看着娃，怕是一时走不开。”

任光远说：“你随时来都可以，那个位置一直给你留着。”说完，便搂了一下菊梅，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就沿着一条小路，奔下山去。

菊梅送走了任光远，已是晌午，太阳照在了头顶上，晒烘烘的。她向自己屋里走去，心想要做午饭了，但她却怎莫也没想到，一直尾随着的金庆林也跟着她来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