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关于呼吸的幻想

(2013-09-29 20:31:24)
标签:

九儿

旅游

分类: 生活随笔

   

关于呼吸的幻想


图片摄于克什克腾草原

 

 

    我是一个惜命的人,惜命的意思其实是怕死。

 

    所以每当身体有个风吹草动,我就容易往不好处想,以为生命即将终结。

 

    我的过敏症很厉害。秋天一到,虽然色彩很合我的意,但是温度的骤降常使我感到身体上的痛苦。说痛也不是痛,痒也很难准确地形容,五官深处乃至肺腑里都不舒服。特别是某个阴霾的日子,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物质,让我感到那些东西正慢慢地吞噬我的生命。

 

    为此我最痛恨的是两样东西,一个是工厂的烟囱,一个是叼在人嘴上的烟囱。

 

    在我上班的路上,有三只高耸入云的烟囱一年四季不宁地冒着各种颜色的浓烟,竟没有一天停歇。烟囱的南面是一个很大的镇子,每当冬天的时候,北风将这些烟尘慢慢地吹向镇子的上空,加上气压又低,凡是喘气儿的人们都呼吸在它死亡气息之下。离它们最近是一大片大学城,那里住着许多年轻学生,他们离它真的太近了。

 

    我听说这家企业是制药的,因此我就幻想,它的工厂里冒出的烟对身体没准儿有一定的保养作用,如果吸了这种烟,人们说不定百病不侵了。今天飘出来的是感冒灵,明天飘出来的是抗菌素,那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可是立即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那样,这烟指不定就会收钱的。我知道我的这些幻想有点愚蠢,也是被逼出来的想法。我时候我幻想我手里有一枚导弹,能够准确地打击和摧毁这些烟囱。或者一枚炸药包也行,我带着一个小分队潜伏进去,把炸药包放在烟囱的根部,点燃引线,然后指挥大家撤退,跟端鬼子的炮楼一样,把这些烟囱一个一个地除掉。但是我生怕炸着人,如果不事先疏散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想法在如今这和平年代根本没有操作性。有时候我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去环保局举报一下,但是我想人家比我专业,要是能管早就管了。就是明知不管,也自有它的原因和道理,否则人家为什么宁肯与之同归于尽,宁肯冒这种生命危险去保护它呢?也许我的这种搞破坏的想法很不对,但每当我呼吸到如此辛辣的空气,我还是想把它炸了。

 

    有时候我也幻想,为啥叙利亚化学武器会引起全球如此的震怒,为啥我们这儿跟投掷了化武差不了多少,咋就引不起半点生气呢?

 

    有时候下班的时候,天空中有一条长长的云带,在阳光的照耀下暗红色显得很美,但我知道那不是云,不是由水汽形成的,而是那几缕有毒的烟冒充的,假装成很美丽的晚霞在天空上唬弄人。所以在我生活的地方,我已经对美丽的天空保持警惕和怀疑的态度了。在看到美丽之前,我务必试图让自己搞懂那云是不是李鬼,是不是我生命的敌人。

 

    大多数情况下,我的天空总是阴沉着脸,怒也不怒,喜也不喜,看不清它的脸,一副带死不拉活的样儿。这让我想起《水知道》那本书说的事情,它说水是什么都懂得的,如果水很清很净,当人们对它用各种语言说出美丽的词语的时候,它就会出现美好的结晶,而当它听到恶毒的词语的时候,结晶也会很丑陋。于是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城市的上空总是阴沉的样子,而草原的天空为啥白云朵朵盛开了,因为云在这里不高兴啊,它不高兴能漂亮起来么?

 

    我讨厌的另一种烟囱就是叨在各类人等嘴上的那种,虽然个头儿小,但是数量多。本来这个世界就很难让人呼吸了,遥远的烟囱慢慢地扩散到周围的各个角落,而近处又冒出那么多零距离向你冒烟的人。只要有他们出现,你的周围立即就变得乌烟瘴气一踏糊涂。一嗅到尼古丁的味道,我每每就剧烈地咳嗽。如果我只是咳嗽两声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我清醒地认识到他们是在威胁的我生命,但最难办的是他们并不这么认为,他们不知道过敏是怎么回事,无论我怎么为此而饱受折磨他们却一丁点儿也体会不到,也不以为意。说实话我也可怜他们,他们一旦染上这种毒,不是到了威胁到自身生命的时候他们是戒不掉的。我只希望他们能稍稍体谅我一下,但是我知道这是我的痴心梦想,我对此已不报任何希望。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是早早地回到我的小屋里,关上门窗,尽量不出门儿。但窗户缝里总会挤进一些烟的,我毕竟做不到自强不“吸”,于是我在我的小屋里养了许多绿萝花,这小东西生命力最强,据说它能给我释放一些我生命中需要的氧气,这样做的时候我受到了很大安慰,好像它就是我全部的希望,再说除此之外我没别的办法。

 

    我偶尔不远千里去草原,去森林,呼吸那里美味的空气。虽然劳累,虽然短暂,虽然花掉了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许多的银两,但是我仍觉得值。我在那里得到了强烈的快乐,感受到对新鲜空气和大自然无比炽热的爱恋。自然是如此美丽,生命又是如此美好。仅仅几天的呼吸会给我以生命以片刻的喘息,洗净了肺腑里的铅华,我像干旱的植物又浇了水一样暂时又支楞起来了。我甚至老在幻想在深入老林里建一处小屋,我生活在那里,风吹劳作会把我变成一个蓬头垢面的山野村妇,但是我将变成一个与自然一样洁净的人,过上舒心舒肺的日子。但我觉得没人肯跟我一起去,我自己住在那儿又未免害怕得很。

 

    我只是幻想个不停,又啥也做不了。我常常看类似于《瓦尔登湖》那样的书来画饼充饥,想象那森林与湖泊,枝头的小鸟以及草虫。偶尔看唐诗宋词,我也从未看出古人有过我这么忧郁的想法,诗词里都是“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的话,让人无比艳羡。如果后人看到我上述这些话,他们一定想不出我们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年代。我幻想着他们一定是山青水秀地生活着。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