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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memories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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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藤真的时候不过是几天以后,但却觉得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他身边带着个男孩,我怔怔的打量了半天才看出是那个,那个,叫花形的人,翔阳队的主力中锋。
藤真瘦了太多了,很单薄的,那件灰色的羊毛衫宽大的挂在他身上。他坐在酒吧里弹钢琴,花形在下面痴痴看着他。瞧男孩子那副痴迷的样子,真的让我哑然失笑。我过去和他打招呼。
他非常惊讶的站起来,“牧?你,你好。”
我说:“很久没见了,花形,怎么来这边了?”
他笑笑,“过来看个亲戚,不会久呆的。”他看了眼台上的藤真,“也看看建司。”
我看着弹琴的一脸沉醉的男孩,不说话。
我们坐下说话,他喝冰茶,一看就是好孩子,烟酒不沾,当了多年运动员的结果。
“藤真他,好像出了点什么事情?”犹豫着他开口了。
我很惊讶,他的眼睛表现出他很关心藤真,原来我真的说对了,没了仙道还是有许多人抢着爱他,他应该会恢复的才对呀。
“是,最近出了点事情。”
“仙道吗?”他问。
我点点头,但是没有多说,那是藤真的事情,我没道理说。
“早知道那个人是个混蛋了。”花形忽然狠狠的说了一声,样子很愤怒。
我喝口水,“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
他恍然,觉得我并不是谈这个问题的好对象,就问我:“你呢,最近好吗?藤真说你和流川枫在一起。”他笑了,“你们俩……呵呵,真想象不出来呢。”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是中年人嘛。我忍气好脾气的随着他笑。
这个时候,藤真走下来了,他冲那些叫他名字的地方环视了一周就向我们走来。脸上没有笑容,没有了笑容他就像枯萎的花朵一样,我很心痛。
他打了招呼,坐在一边,默默的一口一口的喝酒,他喝得不很快,但是一口接一口的很紧,渴得很似的。花形看着他,半天有点胆怯,轻轻的说:“建司,少喝一点。”
藤真点点头,他总是温柔的,不肯博人家的面子。但他还是喝,即便是醉了,他姿态还是很优雅,我在想这么自重的人,竟然能这么不自爱。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去卫生间,有人不知死活的和他搭讪,他就朝人家笑。
看他那个样子,有人甚至过来问他:“多少钱?”
他倒是一点不在意,笑着看人家。
花形冲过去,把他拉过来,那个人还纠缠不清,被花形一拳揍到一边,我在一边想:戴眼镜的拳脚也不一定差。
我开车送他们回去。
花形对我说,他找到了一个新房子,要让藤真从那个顶层搬出了。
我在前面稳定的开车,是的,藤真不需要我,没了我还有的是人想照看他,他那天说仙道:“不是他,其他人再爱我也没有意义,不是他,随便是谁都可以了,我不在意的。
他说的对,不是仙道,谁都一样,我或者花形都没有区别。
我于是放心的把他交给花形了,我不能再纠缠下去了,我还有流川。我和仙道是不同的,我不能不负责任。
情人节的前两天,我和仙道一起去实验楼做实验。和他说起藤真的近况,他心不在焉的“哦”了几声,然后回头认真的看看我。
我说:“藤真那个人是很好的,他善良,对你那么一心一意……”我夸了许多给他听,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把仙道说得就那样认真的看我。
等我说完,他笑嘻嘻的说:“牧啊,你爱上他了?不要流川了?呵呵呵。那不如我们换吧。”
我有点光火,那么认真的话都能让他调侃,还能有什么让他认真的。我很轻蔑的看他一眼,就进实验室去了。
他转身进了邻屋。
做实验忘了吃饭,还是同学叫了比萨饼在屋里吃。
“你的RUKAWA呢,很久没有见你们一起了。”那个同学问我。
我说:“最近很忙。”
沉默了一下,他看我:“牧,你最近很不快乐,怎么了?”
我微微一愣,我不快乐,这么明显吗。藤真的伤好象都伤到我头上了,我低头不语。
他说:“是不是有情敌了?”
这个提法倒是满新鲜的,流川那个人总是独来独往的,不与人接触,就算有人想追求他,恐怕也没有机会吧,他的时间安排的是很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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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很难过,花形也没能帮到他吗?
我徒劳无意的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不能上课,他可能随时会回去,我得回去等他。”
我说:“不行,你要上课,你成绩那么好,不要浪费。以后我还是去接你上课好吗?”
这回他没有摇头,但也没有点头,只是掉眼泪。藤真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呢,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仙道把他给毁了。
“这个世界上,谁不是一天玩三个爱情游戏啊。”我故做轻松,“只有你,藤真只有你,才那么认真。”
忽然见藤真的眼睛一亮,我顺着他的眼睛望去。看见的是流川歪歪扭扭的骑着一辆脚踏车过来,速度很慢。他一脸严肃,但还是掌握不了把。
学校里骑脚踏车的实在不多,他显得很醒目。
流川也很久没有骑脚踏车了,记得以前在日本他总是骑的,而且骑得很有个性。
听见笑声才注意到,仙道坐在车后面,流川带人技术极差,把车骑成“之”字形,仙道倒也勇敢,坐在上面没有下来,只是笑得喘不过气来。
路上人都看他们笑。
接着,流川终于坚持不住了,向一边倒去,仙道先跳下来扶住他。
流川非常不高兴的说:“你很沉哎。”
仙道说:“是了是了,又是我的错。还是我载你好不好?”
流川“哼”了一声,把着车把,挑战似的不退让,“我的车!”
仙道开心极了,印象里很少看他笑成那个样子,贴了不知道多少糖在脸上的感觉,“是你的车,那借我骑一下可以吗?枫枫,不要这么小气。”
“好了,抓紧时间,我们去占场地好打球啊。来,篮球你拿,去后面坐着吧。”仙道不由分说的抢过车把,把篮球塞到他手里。
流川只好作罢。
仙道要上车的时候,又回头说:“哎呀,枫,你坐在后面会不会睡着,还是坐前面吧,要不然掉下去我都不知道。”
流川枫说:“罗嗦。”
要问为什么我们一直看着他们,而没有过去,也许是因为下意识的不想去打扰,也许他们在一起是真的很和谐吧。
当时我只注意到藤真绝望的表情,我晚了很久才知道自己也应该有些什么反应的,可当时我只看见藤真绝望的表情,看着那两个人。
看着仙道顺利的骑上车,带着流川,哼着歌扬长而去。仙道的带人技术的确一流,连流川这样的大个子带起来也没有问题。
我们坐在车里,高级的保时捷里,但我们都不快乐,还没有那两个骑脚踏车的人快乐。
十.
情人节的早上,流川起来吃饭了。
我对他说:“枫,今天是情人节。”
他说:“恩。”
“晚上我开车去接你回来吧,我们去吃饭。”
他犹豫了一下,半天才说:“不用了,我自己回来。”
我脱口而出:“你看你,宁可坐脚踏车也不肯坐汽车,有福不会享。”我带着笑说的,是下意识的,我没有要怀疑他和仙道什么,但话很自然就出来了。
他注意的看我一眼,然后又低头吃他心爱的面包,不理我。这回连眼睛都没动,他不屑向我解释,我这个人果然无足轻重,一时间我也懒得和他计较,拿起书就走了。
上去了发现门没有锁,推门进去。他正在床上睡觉,也没有脱衣服,还是穿着那件灰色的羊毛衫。房间的窗户是关着的,那个窗户,我觉得以屋里的气味来讲应该是自我上次关上以后就再没打开过。
看的出,他在作噩梦,满头是汗,皱紧眉头。脸色说不出的怪异,我去摸他的额头,很烫的。于是我就摇他,“藤真!藤真!”
他不醒,发出一阵呻吟声。我有点着慌,觉得情况不太对,就抱起他下楼,送到医院。
我对医生说:“我的朋友他大概是发了高烧了,请您务必帮他。”
我愣愣神,“朋友,我是他朋友。”
医生漠然的说:“他服了过多的安眠药,我们已经安排给他洗胃……”他看我目瞪口呆,又安慰说:“没有什么问题。你的朋友他体质是很好的。”
当然很好,以前他是运动健将的,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打篮球的人能够自杀,我以为打篮球的人会是从不放弃的。
我说:“请你一定要救他,他亲人都不在这边,我是他的同乡,我们都从日本来。”
医生点头,冷淡的走了。
每个人都那么冷淡,人要死了也这么冷淡。
我没去上课,在医院里一直呆到下午。
花形中午匆匆的赶来,他很激动,他要去揍人,他在走廊里不满的怒吼,被护士骂。我茫然的看着他,又是一个疯子,这世上的疯子太多,看多了大家都累了,感情丰富认真点就是疯子,常人看着疯子久了真的会累呢。我坐着看花形不到两个小时,我就觉得非常的疲倦,我不想说话,不想劝慰他。
4点的时候,藤真醒了,看来除了安眠药他还注射了些其他的东西,不过神志非常清楚。
他看着我,安静的说:“牧,你不要担心,我没有想死,我只是很疲倦的想睡觉,但是睡不着,我就吃了点安眠药,请你相信我,我并不是想死,我只是想睡着,不去想那些事情了。”
花形紧紧皱眉,生气了一样。藤真就去拉他的手,冲他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小心,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我们还要他来安慰,我觉得很无力,挪动脚步出去。还听外面的护士说:“今天是情人节,反倒更忙,自杀的人格外多。”随着笑声,另外一个人也说:“是哦,为情所困啊。”
为情所困,走出医院,觉出身体的麻木缓和过来,心开始痛了,他总是能让我心痛,他那么没心肠,让别人心痛了也不知道,怪不了他,他把心给了人家,人家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没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我爱上他了,像做了场噩梦,醒不过来。
可我是有爱人的,流川对我好的,今天他答应会给我做甜点,我不能辜负他,我木木的想着,我可真傻。
在街上又溜达了一圈,我还是决定先去找仙道,我希望他去看看藤真。
他现在住到学校的单人宿舍里了,住在哪里他都不介意。
问了他的房间,我过去找他。
刚进楼道,就听见放得非常大声的音乐,是舞曲,后来知道那是《TANGO
我看见两个男人搂在一起跳舞,在这之前,我从没见过流川跳舞,不知道他能跳得这么好,其实想想他会的事情我不知道的太多了,我认为他除了打篮球什么都不会,他会做最复杂的甜点我也不知道,他是我的恋人,我却一点都不知道他,他们都闭着眼睛,陶醉得变换着舞步。
我看着他们,每次看他们在一起都不愿意去打扰,他们的世界总有一种外人无法入内的感觉。他们开始接吻,仙道小心的一下一下的吻流川的唇,温柔的好象怕重了就伤到他似的。直到流川揽住他的脖子,他们开始了长时间的缠绵激吻,很久很久。
仙道会在听到流川名字时僵持,他帮他刷碗,他还会从家里偷走他的CD,他会逃课去陪他打球等他下课和他吃饭,骑脚踏车载他。他在课上目不转睛的看他,给他最好的笑,他为了他的CD和藤真吵架,他说他实在没有办法爱藤真。仙道,果然是仙道。
他喜欢流川什么,流川当然是可爱的,但比藤真可爱吗,藤真那么出色温柔,他不喜欢,却要喜欢别人的流川。因为流川篮球打的好吗?流川记得他爱喝云泥拿味道的水吗?流川那里有他喜欢的JD
我没有等候下去,我转身离开了。我不想再形容当时我的感受了,很奇怪,我认为当时我的感觉并不是伤心悲痛,也没有泪流满面,电视上演的被情人欺骗后一脚揣开的人的表现统统没有出现在我身上。
我只是觉得非常非常的失望。对自己十分失望,对流川也非常失望。我讨厌的仙道,自从和他接触以来我真的很讨厌,他自作聪明,自私懒散,他没有深刻的思想,他不负责任,他的优点也是我不欣赏的,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可以活得这么快乐,他学原子物理,学得得心应手,他打篮球也是天才选手,他在爱情上求仁得仁,呼风唤雨的,连流川,我一向认为脱俗得不行的流川也不能免俗,仙道出手他就上钩。他头脑真的简单啊,他有没有想过别人,他破坏了别人,藤真呢,可怜的藤真。
是不是做人实在不能太为别人着想,藤真那么为别人好,他温柔的对待仙道,我对流川也很好不是吗?可是偏偏是流川和仙道这两个自私得眼里再没有别人的人幸福得很,这世道奇怪的很啊。
我又开车在街上兜圈,真是的,失恋的人就是应该在街上兜圈的,街上是没人要的人的乐园。
然后我一个人回家,坐在我和流川看电视复习功课的客厅,听他买的CD,我把他心爱的面包拿来全吃了。觉得有点力气了,就给藤真拨电话,我以为他应该不在家,他还在医院,但他来接电话了,他回来了,我觉得藤真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从来都是在的。
“藤真!”我唤他的名字。
他很惊奇,“牧,是你吗?你的声音好闷,你怎么了?”
我不说话,他追问了两句,猛然就停住了,他是那么聪明。
然后我们就对着话筒喘气,情人节的晚上,我们对着不是各自的情人喘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算了,牧。”
我当然能算,你呢,你为什么还是不算呢。
“我去你那里好吗?”我问他。
他说:“不要这样,牧。和流川谈谈。”他顿了顿,“今天是……是彰的生日。”
我猛的把电话挂上,聪明的人最好不要固执,如果他固执了,那就是一百个哲学家去劝也没有用,聪明人把一切都想透了,可还是固执。流川不聪明,但他也固执,固执起来就没有聪明人那么可怕了,而且他无情,他的爱情就是他那黑色笔记本上的条码,该考试的时候他会很认真的抄写,但不抄写他还是照样活着,教授会夸他头发好看然后他就毕业了,多么好啊,他那么无情但他却活得那么好。
我上楼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是他的房子,我不能住下去了。我把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一件也没有漏,我不打算回来了。我开始明白,我不能原谅的不是他的背叛,他没有伤害我的感情,他伤害的是我的自尊,有时候人的自尊很厉害的。我不能原谅他的无所谓。
我把箱子放到客厅,然后就一直坐在沙发里,不开灯。开始抽烟,以前是不抽的,做运动员的人是很自爱的。仙道那么不自爱,他在抽烟,可还是有人爱他,看来自爱也变得没意义了。
我坐到12点半都没有动地方,我是有耐心的人,我可以在楼下等流川那么长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