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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读史新知锐评论 |
谁在扼杀历史写作的可持续发展?
自从易中天以非专业的身份解读历史并大行其道,加之“当年明月”以《明朝那些事儿》一炮打响后,很多网络上的历史写手也掀起了一股草根说史的热潮,目前,也有很多作品得到了出版并得到市场的承认(历史学界对此虽然也颇有微词,但似乎一直在刻意回避两者的比较)。当然,历史研究和写作并不是历史研究者的专利,从史学发展的历史来看,非专业的历史写手们经过自己的钻研,同样可以写出扎实而有新意的历史佳作。这对于一个多元化的时代来说,是值得鼓励的好现象。
但是,目前网络上的历史写作也有一些不好的倾向,比如为追求速度,只对古代典籍进行过于简单的翻译而不对相关的研究进行深一步的了解,有的甚至剑走偏锋,以单纯的耸人听闻和另类作为自己的卖点。另外,有的写手为了回避历史的枯燥,为追求语言的活泼生动和现代感而过多的增加现代词汇,有的根本就是无厘头的搞怪,这往往会使得作品的层次立刻下降。再者,一些写手疏于历史材料的占有而过分依赖文学的创造,大段的文字和史实说不出来源,很多观点和推理往往流于凭空想象。更有甚者,有的写手习惯于“一句话就是一段”的写作方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写诗歌、写散文,历史的凝重和厚度,在这些作品中荡然无存。
研究历史和历史写作,最重要的是“才、学、识”。应该说,很多网络写手都很有才,但由于专业、生活经历等方面的欠缺和差异,似乎应该在占有更充分的史料、培养更开阔的视野和提炼更睿智的洞察力上进一步下功夫。简单的翻译解读历史,为追求时尚而时尚,很容易被人复制且缺乏深度,并导致题材雷同,内容冲突,由此也影响到写手在创作上的进一步发展。
曾经有编辑跟笔者说,目前网络上写手很多,作品也很多,这些作品在网络上快速阅读还可以,但成为纸质书并能够经得住时间考验的却不多(书籍的收藏价值)。笔者认为,原因恐怕还在出在写手和出版商的急功近利上。虽然历史作品相对那些玄幻、穿越、盗墓题材来说还是比较稳定的,但是,那些题材的经验教训同样值得历史写手去借鉴参考,如果只是简单的满足读者的快速阅读要求,而不能让读者从中找到一些智慧的启发,单纯的简单翻译、凭空想象、虚张声势、装神弄鬼,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近日,文化批评家朱大可说,“现在的文坛已经空心化了,它已经荣升为一个庞大的垃圾场”。此语一出,文坛一片哗然。随后,诗人兼出版人叶匡政提出更为惊人的观点:“文学死了!” 他说,“在这个时代,对公众产生影响的是电影、电视和网络,文字已经沦为图像的工具”。当记者问其对盗墓、恐怖、穿越等小说的看法时,叶匡政直截了当的说:“那肯定是垃圾的一部分,这些都是商业小说,严格来说这些不是文学作品的一部分。但是这些写手不断地说话,而真正的作家不出来的时候,公众就会认为,这就是文学。”
叶匡政对当代文坛非常失望。他甚至提出,“现在的文学还不只是垃圾,他们制造的是“毒素”。现在这些人谈小说,肯定是谈韩寒和郭敬明那些有市场效益的”。叶匡政认为,“作家应该成为对国家核心价值观的铸造有所贡献的人,而前几年评的50位公共知识分子,连画家陈丹青都成了公共知识分子,而一个作家都没有。如今,我们的公众人物是木子美、芙蓉姐姐,其文字、事迹和网友的互动,她们更像这个时代的文学家、艺术家”。叶匡政的这些话虽然过于偏激,但对于目前的历史写手和读者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警示,一种启迪。
谁在扼杀历史写作的可持续发展?答案是盲目炒作,是轻薄肤浅,是商业利益在作怪。在近三十年“经济优先”的大环境中,这些快餐式的所谓文学作品,使得中国本就脆弱不堪的人文精神环境再次遭到危机,国民的精神塑造再次导入一个非理性、无意识的盲区。如果,历史写作必须靠戏说去迎合读者和市场作为生存的途径,这无疑是一种历史价值的反讽;如果文化出版业在商业的成功是以国民精神的堕落作为代价,这无疑是一种更为深层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