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2日下午,偶然打开电视,看到北京8台的一个节目,《我的兄弟姐妹》,忍不住泪流满面,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谨向那个可怜而又可敬的小姐姐宋杨萍致敬!她真是太伟大了!
她的许多平实的话语,深深的震撼我,那么的真挚!那么的坚强!真是象菩萨说的话!真的代表了我们民族的伟大精神!为什么这样一个16岁的女孩,能够说出这样境界崇高的话语?
是因为把妹弟抚养长大的强烈责任感吧,另外还有她的天资:非凡的爱心、非凡的承担,让人肃然起敬!
一个人不能离开人群。为别人付出,行善助人,这是我们人生的真正价值所在。所以,儒家的境界是最高的,那些孤隐山林,离世索居的境界,只能是生命中个别时期的药石,更多的时候,我们要象孔子他老人家一样,不辞辛苦,一生沉浸在人群里,无私的为大众谋利益,甘苦与共!
在今天物质发达、聪明辈出、人心刚硬、竞争激烈的世界上,惟有此等真情是才最打动人的吧!
深深祝愿:三姐弟一路走好!再次向宋杨萍致敬!
谨把她们的事迹转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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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姐妹
宋杨萍
1987年生于陕西省汉中;
1996年,父亲患白血病去世;
1998年,母亲患脑溢血去世,但是他们的户口簿丢失;家里只剩下她的孪生妹妹宋杨丽,和一个9岁的弟弟,于是,宋杨萍成了一家之主;
1999年8月,姐弟三人获得最低生活保障,每月共180元;
2001年4月,他们的户口由汉中迁到了临潼;
2002年,小杨萍考取了省重点中学,临潼华清中学;
2003年,姐弟3人的最低生活保障金提高到了每月540元,生活渐渐稳定了下来。
陈晓楠: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们听说了故事的主人公宋杨萍。别人对她的描述只有寥寥几句,说在她11岁的时候,父母相继去世,当时家里只剩下比她小几分钟的一个孪生妹妹,还有比她小两岁的一个弟弟,于是,这个11岁的女孩子,就成了一家之主。
于是,我们来到陕西的临潼,在课堂上找到了宋杨萍。她很瘦小的样子,和其他同龄的孩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话格外少,而且非常的礼貌。看到我们之后,甚至浅浅地鞠了一躬,我觉得很显然,她和陌生人之间保持着一种非常客气的距离。
不过,当我们提出要采访和拍摄的要求的时候,这个女孩子给了我们一个很简短,但是非常坚定的回答。她说:“我不再想提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了。”不过,我们还是受了她的邀请,到她和弟弟、妹妹住的那间小屋子里去看看,我发现,当姐弟三个静静地并排坐在那张小床上的时候,宋杨萍自己一下子就放松了很多。
闲聊之中,我也忘了是在哪一刻,她一下子打开了她记忆的闸口,那些过往的岁月,那些很特殊的感受,好像一下子倾泻了出来,所以这个故事是在我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时刻,由宋杨萍带给我们的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人故事。
这是一个特殊的家庭,父母相继去世。于是11岁的姐姐成为了一家之主。姐弟三人孤独无助,人间悲苦,谁人能知?
这位年幼的一家之主是怎样渡过人生最艰苦的这段岁月呢?又是怎样和妹妹、弟弟一起携手经过艰辛岁月,死也不分开的呢? 亲人辞世
1993年,还没满7岁的宋杨萍领着弟弟、妹妹随父母从陕西汉中的老家来到了临潼,一家人靠摆摊维持着生计。生活虽然清苦,但是一家人的生活还是和和美美。
然而,灾难却接连地降临在这个普通的五口之家。1996年,宋杨萍的父亲因患白血病去世。1998年的一天夜里,他们的母亲又突发脑溢血。
宋杨萍:那天晚上是我和我表舅把我妈送到医院去的。跑到医院去的时候,就把我妈放到床上,医生就在那个地方忙乎。但是五分钟过去之后,我妈就再也不说话了,我再也见不着我妈了。我当时就跟医生说,“叔叔,你再试一下,你再试一下,我妈一定会活的,她不会死。现在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再也没有别人了。”我妈就再也没有为我做过饭,再也没有叫我“萍萍”,再也没有听人这样叫过我,再也没有给我做过饭……
陈晓楠:还记得你妈妈后来跟你说些什么吗?
宋杨萍:一定要照顾好我妹跟我弟,一定要让我妹跟我弟成人,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但是,我能做到吗?我当时也只有11岁,我能做到吗?我做不到,我当时真的做不到,我只有11岁,我当时甚至连去找民政局都不知道,还不知道我们三个是黑户,还不知道我每个月要给人家交房钱,还不知道做一顿菜,我要放多少盐,醋怎么放,还不知道(除)我们三个(之外),我家里还有几个人。
我连出去给我妈买个骨灰盒的钱都没有,之后我就跑到民政局去了,然后让民政局开一个条子,然后送到火葬场去,然后再给我妈赊一个骨灰盒的钱,把我妈火葬了。回到屋里之后,就只是一个(空)房,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就只剩下几张床,只剩下几个被子。
失去亲人的三个孩子,开始还有同村一个姓韩的叔叔照顾。韩叔叔听说宋家三姐弟的遭遇后,到他们家里,给他们送了一点钱,还把姐弟三人带到自己家里去吃饭。
宋杨萍:我在他(韩叔叔)家里吃着饭,我就在想,如果我现在不回去吃饭的话,我妈是不是还到处找我呢?我妈是不是还要到别的地方去问“我娃儿到你这个地方来了没有?”我想我妈就在哪个地方找我们三个!所以每次饭一吃完之后,我就赶紧往回跑。我怕我妈在家里担心我们三个……但是回去之后什么都没有,椅子上也没有个人,炉子上也没有火,屋里冻得很,就只有一个床,然后我们三个就坐在床上,就三个人挤在一起,就三个人挤在一起,就看着那个门,我们三个真希望我妈从那个门外头进来,然后骂我们三个说“放学了,还不赶紧去吃饭”,“还不赶紧去洗手”,我就希望我妈进来把我们三个骂一下,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周围好心的人们,看着这无依无靠的姐弟三人,决定将他们送往孤儿院,但没想到被宋杨萍一口拒绝了。当时宋杨萍并没有想到自己是否能够很好的照顾弟弟和妹妹,她看到的只是妹妹哭着跟她说:“姐姐,我不去孤儿院。”
宋杨萍还记得有一次开玩笑地跟弟弟和妹妹说:“现在姐姐也供不起你们了,也没有能力养活你俩。现在有人要领养你们两个人,你们两个人就跟别人去吧。”他们都哭着说:“姐,我们不去,死都不去。我们就要三人生活在一起,我们三个谁都不离开谁,长大还在一起。谁都不离开谁!姐,你也不要去,我们也不去,我们三个都不去!”
孪生妹妹和弟弟对宋杨萍讲的这番话,让她觉得:“我们三个真的死都不分开,就算饿死,都不分开。我们三个一定要生活在一起,这个世界上,从此以后最亲最亲的就是我们三个。”
独挑重担
尽管对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生活上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但是坚强的宋杨萍对这一切困境却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把这样的生活当做一种负担的话,自己自然会害怕。但是只要自己还和妹妹弟弟还像平常一样生活在一起,自己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然而生活是残酷的。摆在宋杨萍面前的是这样一些极其现实也是非常琐碎的问题:中午回去吃什么饭?回去还能不能赊到方便面?家里还有多少钱?学校又要交书费了,这该怎么办?……这些问题时时纠缠着年幼的宋杨萍。她说,自己只是感到紧张,并没有害怕。
决定不再分开的姐弟三人,此时迫切地需要能够一个能让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小屋。由于没有足够的钱续租以前的房子,宋杨萍只好带着妹妹和弟弟去寻找更加廉价的民房。
当宋杨萍独自去找房子的时候,房东问:“你这么小的孩子,你出来找什么房子?”她只能对别人说:“我们姐弟三人正在上学呢。我妈跟我爸到外地去了,然后让我们三个自己出来找房子住一下。”然后房东就说:“哦,那你们三个,这房费以后怎么清呢?”小杨萍只说:“爸爸、妈妈每个月都给我们寄来生活费,然后我给您清这个房费。”房东就说:“那行,那你就住在这地方吧。”
然而不幸的是,姐弟三人当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证件。妈妈曾经跟他们说过:他们从汉中往临潼迁的时候,三个人的户口簿都丢了,一直都没有补办。这样姐弟三人只能以“黑户”的身份提心吊胆地住在临潼,因为警察不时会来查暂住证。
碰到警察来查暂住证的时候,小杨萍就特别警醒,晚上睡觉的时候,几乎不敢睡熟。一旦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穿上衣服往外面跑,不管天有多冻,不管夜有多黑,姐弟三人躲在外面,一直等到警察走掉,然后他们三个再回去。而小杨萍却在骗妹妹和弟弟,“咱们三个到外面玩”。实际上,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去外边玩呢?
艰难生活
尽管姐弟三人住上了最廉价的房子,但是,他们还需要填饱肚子,而且还要读书。于是,钱,成了宋杨萍最感头痛的事。为了活下去,姐弟三人开始去捡垃圾,卖一些小纪念品,因此捡垃圾成了他们当时唯一的生活来源。
那时候,姐弟三人每月70块钱的房租,加上水电费,对于宋杨萍来说就是一笔巨额开销。没有钱养活弟妹的宋杨萍只能到华清池捡些塑料罐,然后再以一个瓶子一毛钱的价格卖出去。
但是在华清池那个地方,每个地段的垃圾几乎都有人承包,比如,在那里扫地的清洁工都把捡矿泉水瓶作为外快。她们每次做过清洁之后,都会把捡到的瓶子放在准备好的塑料袋里,拿去卖。宋杨萍只能趁清洁工下班后才去捡瓶子。
宋杨萍:那一次,在那个房子背后的树上夹了一个塑料袋,那个塑料袋里面全部装的都是矿泉水瓶瓶,都是用脚踏扁过的,这样矿泉水瓶瓶就装得多。我当时并不想拿,我也知道我那样做不对,我当时根本就不想拿,我觉得那个奶奶,她一天扫地,华清池每个月只能给她200块钱的工资,她也非常的辛苦,但是我还是从那个瓶瓶里面抽了几个瓶瓶放到我的塑料袋里面,然后我就跑了。我再也不敢到那个奶奶那个树那里去了。
陈晓楠:我想我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当年偷偷地拿走了老奶奶已经捡好的矿泉水瓶,这件小事,在宋杨萍的心里,是一个很深很深的伤痛,而且时时刻刻刺痛着她,因为她讲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痛苦,和她失去母亲,和她忍饥挨饿,都不一样。在那个绝境当中,这是宋杨萍做过的唯一一件她认为愧对了别人,也愧对自己的事情,而且她觉得,即便是在那个时候,她也没有权力这么做。
当年宋杨萍和她的弟弟妹妹,一下课、一有时间就飞跑出去捡垃圾,周六周日也都算上,可是还是不能维持温饱。于是宋杨萍又想到了一个主意,去华清池当导游。于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就开始跟在别的导游后面,偷偷地学别人的导游词,然后再跟在客人的身后走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求他们,让自己讲上一段,宋杨萍也成了当年华清池最小的一位导游。
宋杨萍:我当时就准备了好几天,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理,然后就说:“不要害怕,见了人不要害怕。”然后有一天,华清池的门快关了,快下班的时候,然后就碰着两个人。当时我是费了很大的劲,其实当时人都走远了,后来我就想:算了,就这么一回。然后我就追上去,就跟叔叔说:“叔叔,你需不需要导游?”然后那个叔叔听了之后,他就说:“你这么小年纪就当导游?”然后我就说:“嗯,我这是勤工俭学。”然后那个叔叔就把我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就说:“行吧。”问我要多少钱,我当时就跟叔叔说:“叔叔,我只要10块钱。”然后那个叔叔说:“行吧!如果你再讲得不好的话,那就要扣你工资的。”然后我就跟叔叔说,我说:“叔叔,我一定会讲好的!”领着叔叔把那个华清池逛完以后,那个叔叔给我20块钱,我当时就非常的高兴。
利用周末捡垃圾,去华清池卖纪念品,当导游,成了姐弟三人很长时间的一段必修课。但由于他们没有任何证件,只能偷偷摸摸的挣钱养活自己,这难免与当地的警察、城管捉迷藏。
宋杨萍曾经被抓起来过一次,然后那些人就让她写保证书:今后再也不来华清池,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兜售纪念品。宋杨萍写好保证之后,人家就把她给放出来了,但是她准备用来贩卖的那些围裙和纪念品都被没收了。
写了保证,宋杨萍也不可能从华清池的正门进入了,于是她只能翻墙进入华清池。她又用剩下的钱进了些围裙继续她的旅游纪念品销售。幸运的是,她从此再也没有被抓住过。弟弟妹妹还跟她说:“姐,下次你卖东西的时候,我们帮你去放风。人一来,我们就去喊你。”她只是笑笑说:“这就不用了。”
申请低保
陈晓楠:说实话,我很惊讶于小杨萍对细节那结细致入微的描述,她讲出的一切,根本就像电影的情节一样,一幕一幕,那么的完整,那么的生动。后来我想可能她根本不需要回忆吧,这一切,在她脑海都嵌刻得太深了。她在讲的时候,一直在哭,哭起来像个委屈的孩子,可是在她不哭的那些时候,她的眼神里是一些我觉得可能有时候连大人也未曾有过的坚定。
后来,一些邻居看三个孩子的生活实在是太苦了,就提醒他们说:“你们应该去申请最低生活保障,应该去民政局。”听了这话,小杨萍第二天就去了,而且后来她天天都去,她也成为在民政局门口年龄最小的一个申请人。
民政局的人也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来跑低保。第一次去的时候,大家对她还是好奇,还会问小杨萍:“你有什么事?”当小杨萍哭着把自己的经历都讲述之后,工作人员开始答应的好好的要帮她办理。
可是,慢慢的,他们对宋杨萍的一次一次造访的态度就是讨厌了,看到她就把门关了,即使小杨萍敲半天门都没人开门。
宋杨萍没有想到,最低生活保障金竟然那么难办。她开始不停的向学校请假,往民政局跑,但一次次的跑,又一次次的没有音信。
宋杨萍:(冬天的时候)我们三个那时候手冻得特别厉害,有时候手冻得(肉)翻出来了,我跟那些人哭的时候,我就故意把这个手摸到脸上,我让他看到我的手,我就故意把那个手就放到显眼的地方,我就让他看我的手,看一看,我们三个到底是怎么样子生活的?他为啥还不给我办(低保)?当时魏先生看了之后,然后就只是跟我敷衍着说:“你下一次再来,下一次来我跟局长说。你下一次再来。”我就哭着说:“阿姨,叔叔,我都来了多少次了?我现在这生活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我如果还能过下去,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们的。”
那一年,宋杨萍为了能够让姐弟三人过一个年,就到房东那里去了。她对房东说:“奶奶,我爸妈给我们的生活费还没有寄过来。上个月我给您交的房租,可不可以先给我?让我们把这个年过完?”房东奶奶说:“过年你爸妈怎么还不回来呢?”小杨萍只能撒谎说:“父母工作忙不能够回来。”房东奶奶于是把房钱给了他们,让他们过了一个年。
过年的时候,还是姐弟三人的一个邻居做了些饺子给他们端了一碗过来。大年三十,姐弟三人就把这个作为年夜饭,吃过之后一直睡到大年初一。早上,妹妹宋杨丽和弟弟宋军想起来到外面去玩,姐姐却说:“咱们就睡着吧!去外面干什么?过年就在家里睡觉!”姐弟三人就只能在家里睡觉,没钱吃饭,更没钱过年!
宋杨萍带着妹妹弟弟挣扎着生存着。但即便这样,她却坚持要求弟妹上学。她说:“我们已经很不幸了。不能因为不读书而有新的不幸。”
为了念书,饥饿成了姐弟三人的家常便饭。每天他们都赊一包方便面,顶这一天的饭钱。最艰难的时候是一天挣不到钱,也不好意思去赊方便面了,姐弟三人只能在家里饿着看别人做饭,看别人吃饭。
宋杨萍:有一段时间,我感觉我自己过得真像乞丐。华清池那个地方就算是垃圾筐,但是里面也有一些好东西。然后有时候拾出来那个瓶瓶里面,别人没喝完的饮料,我弟跟我妹就要争着喝。然后我就说:“你们要喝,行,你把那个瓶子口拿水洗干净再喝。”而且,那个时候挣的钱一直都是先买(学习)资料,买完资料之后就没有钱了,没有钱吃饭,有好几天,都是中午回来,我到那个商店去赊一包方便面,每个人赊一包方便面,回来就点凉水吃。
为了一句“骨肉不分离”的誓言,宋杨萍苦苦支撑着这样一个特殊的家。但痛苦的现实却真的把她逼到了绝境。她终于动了把姐弟三人分开的念头,因为她真的很饥饿,她真的无法再吃这样的苦,她瘦小的肩膀再也承担不起这样的重担……
宋杨萍试探地跟弟弟和妹妹说:“杨丽,宋军,你看咱们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咱们三个能不能先分开一段时间,然后再在一起呢?”
弟弟哭了,他说:“姐,我不走,你不要把我送人!我不走,你赶我走我也不走。”姐姐就跟弟弟说:“你是个男孩,你哭啥啊?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谁要把你送人?就是你走,姐也不让你走。”
这时宋杨丽也哭了,她说:“姐,我们三个真的不要走,不要把我们分开。”其实作为姐姐的宋杨丽心中更是酸楚。
宋杨萍:我当时就有点怪我妈,我怪我妈,为啥走得这么早?为啥就把我们三个留在这个世界上?就剩下我们三个,只有我们三人在生活?
其实我们讲过,我们三个还是不愿意分开,不愿意分开,真的不愿意分开!真的是打都打不走,骂都骂不走,把他送到门外面,他都不走,就是要住在一起,就是要一起挨饿,一起挨冻,就是要在一起。
绝境逢生
利用课余时间到华清池捡垃圾,卖纪念品,当导游的微薄收入根本无法解决姐弟三人的温饱。看到面黄肌瘦的弟弟妹妹,争着喝垃圾桶里别人喝剩的饮料,宋杨萍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她和弟弟妹妹商量,为了活下去,能不能先分开一段时间。弟弟妹妹说什么也不愿意分开,哭着跟宋杨萍说,就算是饿死,也要在一起。宋杨萍抱着弟弟妹妹大哭了一场,跟弟弟妹妹说,不管多难多苦,她都要把这个家撑下去。第二天,小杨萍又来到民政局。
那一次是过年前,那是姐弟三人的小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面,没有米,而且是冬天,也没有办法进行他们的旅游生意。宋杨萍想过年总不能让弟弟妹妹再吃方便面吧。于是她考试结束后,趁着民政局还没有放假,很早就到了民政局,拿了一张报纸坐在民政局长的办公室门前等。
等了很久,局长终于来了。小杨萍哭着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局长。由于他们那时还没有最低生活保障,于是局长就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大概两百块钱给了小杨萍,并保证说:“你先去过年,我就给你办这个事。”
宋杨萍拿着200块钱,和弟弟妹妹过了他们那两三年里最好的一次年。就因为有了这200块钱,姐弟三人过年就再也不用吃方便面了。他们买了一条鱼,买了点土豆,买了点肉。
宋杨萍:那个年其实要算我们那两三年里面,过得最好的一次年,因为有了200块钱。有了200块钱,我过年就不用吃方便面。我那一次就去买了一条鱼,买了一条鱼,我们三个不会做鱼,买了点土豆,买了点肉,我们三个也不会做肉,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搅别人,都过年呢。
然后我在屋里自己就想,这可能就和炒土豆没什么两样吧,就把鱼放在那儿,然后就在锅里弄,倒点油,放点盐什么的,就在那儿弄,最后炒出来,那个鱼都成黑鱼了,结果一盘土豆还有些味;那肉,我听别人说,好像还要放些红糖,然后,我就买了些糖,我就把那肉弄好,结果那肉出来都成甜的了,但是还好吃得很;那鱼都烧成黑的了,但是没有全黑,里面有的白肉还可以吃,那是我们三个过得最好的一个年。
1999年8月,经过近一年的奔走,宋杨萍最低生活保障的申请获得批准,可是拿到的钱却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
当年建议宋杨萍去申请低保的奶奶说:“你们姐弟三人如果按一个人150的话,就会很好了。”那个时候,对姐弟三人来说,一个月450块钱足以支持三个人的生活,那样宋杨萍也再也不用为房钱发愁了,也不用为书钱而担忧了。
可是当时从民政局拿到的那个本子上却写着:三个人一共180块钱。180块钱远远不能够支持姐弟三人的生活。因为那是宋杨萍已经上初一了,课程有时候非常紧,不能天天到华清池去挣钱。
当时姐弟三人的房租一个月需要80块钱,这还不包括水电费。一个月也就能够剩下80块钱去买米,买油,买面,买煤。
每个月,他们可怜的180元钱都要一分一分地算着花出去。开始宋杨萍还列个账本,可是实际生活花费和这少得可怜的低保相差实在太远了,她也不愿再列账本了,因为自己看了都心烦。
180元钱,虽然不能解决这个三口之家的根本问题,但小杨萍说,她非常非常感激这180元钱。因为这180元钱,是救命的180元钱,这180元钱意味着他们姐弟不会分开,意味着这个家还能支撑下去。拿着第一次领到的180元最低生活保障金回到家里,抱着母亲和他们姐弟合影的照片,小杨萍哭了。
陈晓楠:其实你看,你比妹妹也大不了多少,是吧,大多少?大几个小时?
宋杨萍:几分钟。
陈晓楠:几分钟,(比)你弟弟也只大一点?
宋杨萍:两岁。
陈晓楠:两岁,可是你肩负着这么多,就因为这几分钟,你是大姐,所有的东西都是落在你身上,你好像比他们大很多的样子。
宋杨萍:我有时候真不想当这个大姐,我有时候真的想比她小一些,宁愿我弟是我哥哥,宁愿我妹是我姐。
陈晓楠:但是你觉得你当了大姐,你就得承担这些东西?
宋杨萍:必须承担,非承担不可!我现在还忘不了,我妈她走的时候,她不能说话,但是她那闭不上的眼,就在告诉我说:“一定要把杨丽跟宋军带大成人,一定要带大成人,一定要!”我就特别想到火葬场去看看我妈,我特别想去。
陈晓楠:你就想告诉她这些消息?想让她看看你们现在生活得怎么样?是吧?你妈妈要是见到你们后来这些情况的话,也挺为你骄傲的。
宋杨萍:我不要我妈为我骄傲,我只要我妈把我抱一下,我只要我妈把我抱一下,我只要我妈抱着我哭,然后说:“萍萍,今后妈给你做饭,妈妈给你们洗衣服。”我只要我妈这个样子,我不要我妈(为我)骄傲。
小杨萍只有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却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不平凡的生活
小杨萍和弟弟妹妹住的家,出奇的整洁,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只有三个孩子的家。只是有一个细节流露着孩子的痕迹,那就是在床头,有一些明星贴画,妹妹的偶像是周杰伦,弟弟的偶像是刘德华。
可是宋杨萍却没有自己所谓“偶像”,她只是说:“我谁都不喜欢。”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里看不出半点孩子的神情。也许因为这样特殊的经历,小杨萍真的也错过了很多当孩子的乐趣。有的时候她出奇的老道,说一些话的时候,也格外的坚定决绝,像个大人。只有在她和弟弟妹妹一块儿做饭,一块儿玩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的时候,那些时候,她倒像个孩子了。小杨萍的心里可能有很多的角色,这可能让她真的也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宋杨萍说自己喜欢上网。一次自己班的同学把她带到网吧去,请她上网。小杨萍说自己不会。那个女孩儿说:“我教你。”但是小杨萍拒绝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同学在上网。她也知道网络的有趣,可是自己平时根本就不敢去。
因为她听同班同学说,上网容易上瘾。她特别怕自己上瘾,更怕自己这种不好的习惯会传染给弟弟。的确,这个女孩儿心头始终装着自己最亲的人。
对于她来说,平常最高兴的时候是姐弟三人一起在家里做饭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妹妹会冲他们发号施令,她也会很高兴的帮妹妹的忙。她甚至希望三个人能够打架,真正的打架,因为那时候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会让他们居住的小屋充满了人气。她说:“每一次上学去的时候,这房子里面,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冷,房子里面都没有点人味。”
事实上,在宋杨萍语文老师的眼中,这个女孩比别的女孩要沉静很多,并且很多时候把自己封闭得很严,多少有些孤独。毕竟这个年纪的女孩总会说说笑笑,应该是非常快乐的。可是处在这样豆蔻年华的小杨萍却没有同龄女孩那样的无忧无虑。
小杨萍并不希望自己和周围的同学有什么不同,她希望自己能够跟他们没有一点差异。但是事实上她那不平凡的经历已经赋予了她比同龄人成熟太多的性格,所以,当她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尽量表现得幼稚点,这样会使同学们不要在无意中发现自己和他们得不同,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和同学们相处的友谊里,会掺杂一些同情。
在这个孩子组成的家庭里,作为大姐的宋杨萍是绝对的权威,尽管她并不比弟弟妹妹大多少。
陈晓楠:家里碰到什么大的事啊,决策性的,比如说买个什么大件的东西,谁应该出去干点什么,像碰到这个大事,你们是怎么商量,还是你独裁?你是绝对权威吗?弟弟妹妹都听你一个人的?
宋杨萍:因为他俩对待同一件事,分歧一般都是非常大的。所以我一般都是找他们俩单独谈,然后我就说:“你认为这事应该怎么办?”然后说完之后,找另一个人,就说:“你认为这个事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比较好一点?”一般都通过他俩同意了。如果再决定不下来的话,他俩再硬要坚持自己的意见的话,我就说:“行了行了,你们俩别再吵了。就按照我的办。”这就完了。
陈晓楠:听说你们还有个分工,是吧?在家里。谁主管什么,谁主管什么?
宋杨萍:现在要说分工的话,也并不是非常明确的,就是无形中已经养成一种习惯。我妹她就帮着干屋里的活,然后如果遇到什么大事,需要我出去交涉的话,一般都是我主外,我妹主内。
陈晓楠:那弟弟管什么?
宋杨萍:我弟,管吃呢。
随着弟弟和妹妹的长大,姐姐曾经绝对的权威也受到了挑战。曾经,弟弟是绝对不敢跟姐姐顶嘴的。但是弟弟的身高和见识都在成长,他也会向姐姐表达自己的意见。
小杨萍觉得有时候自己太成熟了,思想可能也太老套了,甚至跟弟弟之间都产生隔膜了。有的时候她会发现弟弟的思想比自己先进,但是多年的共同生活让她有了当家人的自觉,她说自己会放不下那种大人的架子。
每年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宋杨萍给弟弟妹妹去开家长会。在那种全是大人的场合,她自己也觉得别扭,而且有些时候她感觉老师说话很意味深长,而且家长们的眼光也非常奇怪,因为毕竟是一个小孩和他们一起坐在会场中。但是没有办法,毕竟她现在是一家之主。
而宋杨萍自己的家长会,几乎就没开,每一次没有人给她开。
陈晓楠:小杨萍的老师说,在学校,她是个非常沉默的学生。我发现她也时时刻刻在观察别人,而且眼神里,多多少少有一点戒备:比如我们谈话的时候,当她沉静在自己的回忆里,她是一个人;而中途休息的时候,她马上就变回另外一个人,是那样的礼貌,客气,和别人有距离,而且,话就变得非常的少。有的时候,我真想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我觉得她有的时候很像是一只老母鸡,在守护着两只小鸡。而小杨萍则从11岁起就开始守护,甚至是捍卫她那个很特殊的家庭。
笑对未来
小杨萍和弟弟妹妹相依为命,一起苦力支撑着这个摇摇晃晃的家,虽然几度绝望,但是他们坚强的守候。三姐弟的状况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重视,学校免除了学费。2001年4月,他们的户口也由汉中迁到了临潼,这个特殊的三口之家,终于渡过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2002年,小杨萍考取了省重点中学,临潼华清中学。
当时妇联进行的“春蕾计划”帮她联络上了一位阿姨,这位阿姨资助了他们一段时间,并让他们过了一段相对较好的生活。后来民政局也给他们加了最低生活保障:先是加到200,然后加到300,并且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后来有许许多多得叔叔阿姨给姐弟三人寄钱、写信,资助他们,这个时候,他们的生活才慢慢地越来越好。
2003年,姐弟三人的最低生活保障金,提高到了每月540元,生活渐渐稳定了下来,目前,小杨萍带着弟弟妹妹租住在临潼区西尧新村的一间农民出租屋里,小屋七八个平米,虽然狭小,但是干净整洁。谈起这个家,小杨萍的话立刻就多了起来,眼神里总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和自豪。
对于那些资助过她的人,宋杨萍不断地说:“谢谢!”谢谢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叔叔阿姨,她说,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这个家不可能支撑到现在,但是小杨萍对于别人所给予的帮助,内心却是非常的矛盾。
曾经有一次,她因为一个小小的矛盾和一个同班同学吵了起来,那个同学说:“你把我给你捐的那些钱还回来。”小杨萍听了之后,非常难过,非常生气,但是当时她什么都没有说。放学的时候,她跑到那个同学面前说:“明天,明天我就把钱拿过来还给你。你告诉我,你给我捐了多少钱?”同学说:“5块。”
第二天,宋杨萍就把五块钱取出来带到学校,把钱扔在桌子上,说:“这是你的钱,我不要。”她明白,这是一种爱心,但是她不想把爱心要得太多,因为她感觉,这先是一种自卑,后来慢慢地变成一种耻辱。她不想做那一种,就是那一种伸着手去向别人去要钱的那种人,她真的不想做。
陈晓楠:小杨萍不想让我们去课堂上拍摄她上课的样子,也不想让我们在外面拍摄他们任何生活的场景,我们所有的拍摄行动,都在那间小屋子里进行。后来我发现的确如此,只有在那间小屋子里,属于他们自己的屋子里,她才能放声大哭;而走出外面,她就不想和任何人不一样――“不想和人不一样”,这是采访当中,她说到的最多的话。甚至虽然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东西,可是她并不想让周围的孩子觉得,她比他们成熟,而且小杨萍也坚持不要任何方面来的捐助,因为她觉得现在可以吃得饱,穿得暖,钱多了,会打乱他们姐弟三个平静的生活。
但是,如果姐弟三人都想上大学的话,学费的筹措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宋杨萍说,她听别人讲军校是可以免费的,于是她就奔着军校这个目标。万一考不上的话,她也只能走上社会了。
今年,宋杨萍与妹妹宋杨丽16岁,弟弟宋杨军14岁,虽然对于她和妹妹满18岁后还能不能领到最低生活保障金,对于以后如果考上大学,学费又该怎么筹集,小杨萍的心里还充满着疑虑。但是宋杨萍说,在经历了所有的这一切之后,她相信,只要他们姐弟相依相守,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苦,有多难,他们都能够一起携手走过。这份骨肉亲情,他们要用一辈子来守候。
对于自己的未来,宋杨萍说自己原来在华清池当导游的时候,接触了很多的来自不同地方的人,甚至可以说,世界各地的人都到那个地方去了。她由此见到了世界各地的人,但却没有看到这个多彩的世界,因此她想走出临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经历了这一切的宋杨萍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平静的生活让她感到很幸福。只是有些时候,一些叔叔阿姨到屋里来看望姐弟三人,那时候屋里就会非常热闹。小杨萍说:“最害怕的就是他们走的时候,一走,屋里就变成我们三个。”于是小屋又再度恢复凄清。
陈晓楠:三个互相在一起,三个兄弟姐妹,多好,真的,你们三个互相陪着对方,是吧。这是别人都没有的,是吧。
宋杨萍:我们三个都非常庆幸,幸亏是我们三个,少一个人都不行,幸亏是我们三个在一起,也幸亏是我们三个。
陈晓楠:那将来呢?等你们大了,和弟弟妹妹总是要有分开的那一天,你想过吗?
宋杨萍:我不知道长大之后,我们三个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会变淡,如果再真的会变淡的话,我宁愿现在就死,就守着这一份感情。
陈晓楠:哪怕人不在一块儿,肯定心也在一起,一定会的。祝你们都能快快乐乐的,永远在一起。
宋杨萍:谢谢阿姨。
栏目的话
当我们的节目在凤凰卫视播出后,来自大陆、港台以及美国的数百位华人观众纷纷通过电话、信件等方式表达他们的感动和相助之意。
宋杨萍所在当地的民政局也致电凤凰卫视,请大家放心,并表示如果姐弟三人都考上大学,他们还会在政策上帮助他们,直至他们完成学业。
在此,我们也想代表宋杨萍姐弟向所有关心和爱护他们的人,以及长久以来一直给予他们帮助的邻居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老师们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我们摘录一位母亲的来信,来代表我们节目的心声:
如果在天有灵
请告诉他们的妈妈
放心
人间自有真情
善良的人们会照顾好
她的孩子…… ※
尊敬的陈晓楠小姐:你好!首先感谢贵台、感谢你给我们这些忠实观众提供了丰富的精神食粮。你的主持风格非常切近都市人的需要:既有清新脱俗的一面,又有切近底层生命的人文关怀。尤其是你主持的《冷暖人生》栏目,每每让我怦然心动、心绪难平。今晚看了你的《我的兄弟姐妹》专题,让我止不住泪流满面,有些心得希望同你做些交流。听着那位姐姐宋杨萍的叙述,我止不住泪水潸然,这是近些年来极少有的情形。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亲人……看完后,心灵久久难以平静。在这夜阑人静的时候,我深深震撼于三姐弟身上展现的人性坚韧的、某些植根于民族血性中的命运抗争,那光焰灼灼的亲情的热流冲溃了我久已沉睡的情感堤坝。催我反思,激我奋起,叩击我闭锁的灵魂。由于自己现在的生活离过去已非常遥远,已慢慢忘记了那些令人肝肠寸短的往事。想想自己,内心异常愧疚:不知何时起,自己远离了低层人的生活,从感情上疏远了普通的民众。
看完这集专题,我决定无论多么忙,有多少拖延的理由,也要回一趟老家了。我的老家在皖西南一个三省接壤封闭而纯粹的山区。尽管含辛茹苦的父母离我而去已经五周年了,但那里还有我的亲兄弟,现今他们的生存状况也并不乐观。看完这集专题,说句老实话,我甚至忽然理解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城市为什么要特别倡导关爱的原因了。更促使我改变了对城市流浪人员、拾荒者、打工者的看法。是呀,十几年前,我自己就是城市三无人员的孩子,也曾为生存拼死抗争……只是现在这一切都变得非常遥远了。那位小姑娘宋杨萍的悲怆叙述,没有任何掩饰,叩响我对灵魂的反思,开启了对自己无数往事的回忆,对父母的怀念,对亲情的反刍,对身为国家公职人员处世态度的反躬自省。尽管现在自己的生活已经很优裕,可是我们还有无数挣扎在生存困境中的底层人、城市的边缘人、遭遇不幸的人等等。感谢凤凰卫视在每天奉献环球大事的同时,能够关注底层人的《冷暖人生》。在中国,你们在做文化的启蒙和传播的同时,还为现代人开启了一扇扇窥测人性光芒的窗口。
写完这些,我的年幼的孩子早已在隔壁甜甜地酣睡了。可我还是忘不了那位小女孩的因哭泣而扭曲的面容。无论未来怎样,如果,中国要评最佳姐姐的话,非她莫属了。由于我没有看到开头部分,节目又还没有播完。我希望能完整拥有这期专题的录像,作为自己和教育下一代的一份珍藏,不知道能否邮购?此外,陈小姐你有没有宋杨萍的联系方式,如他们有需要,我愿意为这样遭遇苦难的孩子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最后,我要说,我也是你的新闻同行。身为同行,为你们深感骄傲!并向您及您的同仁表达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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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您好!我是一名来自北京的高中生!3月16日我看了《冷暖人生――我的兄弟姐妹》,非常的感动.我想把我今年春节的压岁钱捐给他们,想让他们和我一样过上好日子,不要再挨饿了!我可以捐出4000元!(我的全部压岁钱,一分都没花过)您可以告诉我怎么捐吗?
我的联系地址:北京海淀区玉渊潭中学2005级六班!
张乃您可以发邮件告诉我捐赠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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