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岁末的寒风里

 

1

十二月的风

不像狮子大张口

柔柔的

步履轻盈

梦呓般的

叙说着冷静的话语

 

2

村庄

一再后退

甚至想躲进幕后

 

炊烟不甘寂寞

一而再，再而三地

浣洗，染色

 

一心想展示

那件多年未穿的小花袄

 

3

村庄把自身

弯成一张弓

再使出牛犊吃奶的劲

把一只只鸟儿、雀儿

射入天空

 

然后走到村头

棉袄披在肩上

手搭凉棚

远望

乐呵呵地

笑

 

4

对着天空

哈一口气

 

小鸟的翅上

立马就长出毛茸茸的白

 

蓝蓝的天幕上

挂着几只飞不动的

毛茸茸的鸟

 

5

芦花早已散尽

不愿离去的是三两只白鹭

 

悄无声息

沿河而上，沿河而下

 

影子飞成

河水中浅翔的鱼

 

6

湑水河

很快瘦成一根灰色的布带

缠在放牛老汉的腰间

 

一层一层的霜露

已使杂草枯萎焦黄

 

沐浴冬的阳光

黑的牛、黄的牛

在这光秃秃的河滩上

寻觅咀嚼的快乐

 

7

树的手指

僵硬弯曲

再也捏不住那支浓墨重彩的笔

 

喝几口汹涌的西北风

灌醉自己

呈着酒兴，伸出手骨嶙峋的手

在灰蒙蒙的宣纸上

大写意

 

8

纷纷扬扬的雪

弥漫了平安夜

圣诞老人不留神，雪橇

拐进了廉家庄的巷道

2008-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