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将至，我再一次读了唐代大诗人杜甫的名诗《冬至》。原诗是：

年年至日长为客，

忽忽穷愁泥杀人。

江上形容吾独老，

天边风俗自相亲。

杖藜雪后临丹壑，

鸣玉朝来散紫宸。

心折此时无一寸，

路迷何处见三秦。

杜甫这首诗写于唐代宗大历二年（公元767年），这是他安史之乱后弃官飘零的第9个冬至日所发的无穷无奈的感慨。大意是：年年到冬至这天，我总是在他乡做客，神情恍恍惚惚，穷困和愁苦简直都要磨缠死人。我流寓江湖，自照形貌，好像只有我是独自衰老，而这万里天涯一些风俗和人情也仿佛都是各自相亲。在大雪之后，我拄着拐杖踱步到这满是丹枫红岩的荒野之地，竟不禁想到皇宫早朝刚散，那些文官武将们的身上响着佩玉，也该离开了紫宸殿。这时，我仿佛心地已经折碎，不剩一寸，望着前路就心乱眼迷。请问，我要站在什么地方，才能够看得见那故国三秦？

这首诗，把杜甫晚年那种漂泊生活的苦与愁淋漓尽致地刻画出来了，而且在表态上注重诗的每一句都遥相呼应。因为年年“长为客”，故而“路迷”难归；因为无法摆脱的“穷愁”，所以才会“形容独老”、肠断“心折”；因为身临“丹壑”而意想“紫宸”，所以才有“心折”“路迷”之慨。这样读起来使人感到那股冷气和愁绪。

杜甫的一生是爱国的一生、忠君的一生、愁苦的一生，他的诗贯穿悲伤离合之情。例如：《春望》中的“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旅夜书怀》中的“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登岳阳楼》中的“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月夜》中的“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月夜忆舍弟》中的“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等等诗句都是杜甫一生的写照。

冬至是一个令人伤感的时节，2015年12月22日我就写过一首《冬至随吟》：“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艳随；饺子腾腾会老友，年猪头头迎新岁；数九严寒今方始，围炉夜话令君醉；孙孙一声爷爷叫，提醒愚夫已古稀”。但，应该坚信一点：冬至阳生春艳随，冬至到了，立春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