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好人的另一面

  柏杨写的《丑陋的中国人》，书大略看过一下，具体内容记不起了，但无非是写中国人的劣根。但丑陋的同事我是清楚地记得的。不但看过，并亲历其中，正是《丑陋的中国人》具体写照的见证，也是此书内容的补充。平时打哈哈，似乎一团和气，亲得热乎乎的。但利害一出，则各有打算，当仁不让，甚至赤膊上阵为自己抱不平。其实像一群狗，在充满阳光的草坪上，有时搂抱一团，你舔我吻，有时追逐嬉戏，似乎亲密无间，但当主人丢来一根骨头时，则你争我夺，互相咬起来了，打起来了，吠起来了。有人宁愿远在天边的人做皇帝，却不允许身边的人有半点高兴。谁有杰出之处，立即遭到非议，谣诼四起。韩愈写过一篇《原毁》，今天还活着，还有其意义。其谓“不以众人待其身，而以圣人望于人。”“为是者有本有原，怠与忌之谓也。怠者不能修，而忌者畏人修。”以致“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是故事修而谤兴，德高而毁来。呜呼，士之处此世，而望名誉之光，道德之行，难矣！”此情此景，越是高知成堆，精英云集中，更不鲜见，你防我算，尔虞我诈，彼此相诋，尤以仕场为甚。同行无好友，同行如敌国，同室操戈。此之谓也。所以如此，穷原竟委，上者为之也。若以量化定好坏，则决无此事。不以量化为计，上者为私也。

    　然丑陋虽丑陋，都还是好人，只是劣根深藏难改。真有谁遭大难，若有人振臂一呼，慷慨解囊，还是大有其人。

 穷极无聊，笑谈往事，极而言之，似玩文字游戏，不必当真，也有解剖自己的成分，并非专指他人，且所谓丑陋，亦非人人如此，也只是好人中的一面已。为公为私，不足言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