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伪爱情”
侯 波
早年看《雪国》,很为岛村与驹子纯美的爱情感动了一回。后来再翻这本书,就觉得两人的爱情不过是一种“伪爱情”罢了。驹子是个善良的姑娘,渴望着童话般的纯洁爱情,她遇到了岛村,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但岛村在本质上不过和所有的“行男”一样,是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她对驹子的爱情是非常脆弱的,也是经不起考验的,所以,这场风花雪月从他们相遇之日起,就注定是场没有结局的悲剧。
鲁迅在《伤逝》中也写到了“伪爱情”,涓生和子君作为正在觉悟的一代青年,都在追求真正的爱情,都以为找到了真爱,但恋爱地位的不平等,对爱情的追求和理解的不一致,最终导致两人从好感到凑合再到解体的结局,两人的爱情也绝不是真爱情的表现。
“伪爱情”,顾名思义是伪装的爱情或者是似是而非的爱情。现实生活中的“伪爱情”是非常多的,拜金的爱情,红旗不倒彩旗飘飘的爱情,红颜蓝颜知己掩盖下的爱情,不管主人公把这些爱情用华美的言词装扮得多漂亮,应该都不是真爱情。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最大限度地排斥物质诱惑的,是专一的,是坚定的,是天长地久的,是惊天动地的,是可歌可泣的。我们常常在电影中看到结婚场面中,教堂内新人羞涩的“愿意”和牧师没完没了的“不论”,如果把这“愿意”和“不论”,都固化到我们的心灵里,伪爱情的市场,自然就会被挤得所剩无几。
《2012年冬天的爱情》虽说是在写爱情,但在我看来,这也是属于“伪爱情”的一种,小董、春天这一对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正处于渴望爱与被爱的年龄,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两人在迫不得已的频繁互动中,在浪漫的花前月下,意外地分享了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由此,两人的心理距离拉近了,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觉得彼此都爱上了对方。他们拥抱,他们接吻,他们会和所有的恋人一样在心里滋生出甜甜蜜蜜。但最终,伴随着这场活动的结束,时过境迁,两人的爱情自然也会画上句号。究其实,因为这份“爱情”不是发乎于心灵,而是更多的得之于外界因素。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到,在多少年之后,小董与春天会如何看待他们这段所谓的爱情呢?
——《2012年冬天的爱情》在中篇小说选刊转载时写的创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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