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毛的幸福小路
(2012-03-14 08:27:42)
标签:
傅爱毛散文小说鲁院作家私奔文学评论王剑冰文化 |
分类: 评论 |
爱毛的幸福小路
——读傅爱毛散文
王剑冰
傅爱毛的散文虽然看到的不多,但是每看到一篇,却是能够像她的小说一样,立刻被吸引进去,这不仅是她的带有魅力的叙述功力,也是她对散文创作的深刻理解和独到运用。其实散文创作是没有特定模式的,完全地按照作家自己的经验去谋篇布局,越是自然,越是生活,也就越有真实感、现场感,因而也就越是难写。正是爱毛理解这一点,她才能将自己的散文写成这样。
爱毛主要的战场是小说,散文只是她打打游击而已。她或许不是十分的在意。但我们能看出一个作家在以往的阅读中的在意和收获。爱毛是虚心做人、作文的,她总是谦逊地、默默地或者说偷偷地学习与吸收,发表了很多的作品、有了很多的成功也还是如此,这为她更大的成功做着铺垫。我从她的《鲁院杂感》、《文字就是我的庄稼》、《起来》等篇什中看出这一点。她把自己的乡间小路看的窄窄的、弯弯的,而这条小路在通往北京的大道上显得有些陡然甚至是猝不及防。在爱毛看来,那条小路还需要有很长的一个过程,才能转到一条大道上,因而爱毛总是积极的勤奋的披星戴月的走着。实际上,爱毛应该庆幸自己的那条小路,很多写作者缺少那样的小路,有些写作者有那条小路却不在意、不敏感,所以他们发现不了不同于其他人的独特,体味不出其中的甘苦。
爱毛的深刻的文字向我们肯定着爱毛的发现和体味的刻骨铭心。因为家庭条件,她很小就跟着奶奶住在“棺材”屋里,每天都要看到那个带有着光亮的恐惧物体;十二三岁就知道了老妮坟,一个心高气傲的嫁不出去的老处女的故事,由此便有了“凡是一个美女应该具备的特质和条件,一样都不具备”的“我”的长久的隐忧;在成年后,又有着几年内连续失去三个亲人的变故。这些都使得爱毛过早地过多地承受和思考,因而也过早地成熟。住在棺材屋里,她不得不以好奇的心去琢磨关于棺材的事情,包括乡村的习俗、奶奶的生活和棺材里的秘密,因而她能把奶奶的生死故事写得生动感人。从《带着棺材出嫁》的系列散文中我们知道,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概念化的可亲可敬的老人。在乡村里带着棺材出嫁是多么体面的一件事,二十多年前给奶奶打就的棺材,奶奶看得比生活的屋子都重要,而那身备用的老衣,也是视同宝物,包的紧紧的,不时地晾晒,为了自己走得体面,把晾在外面的棺材移进自己的屋子,晚间还要打开装老衣的箱子,以免人们慌乱中找不到钥匙。看到九婆走时戴的帽子比她多少年前置办的好看竟伤心痛哭,看到老四婆走时的红缎子棺罩排场,就又有了心病,直到孩子们想法满足了她的愿望。《老妮坟》中写到,知晓了老妮坟的故事后,“我”长久地躲在一个女孩子的隐忧之中,总是担心自己像老妮子一样嫁不出去,先是想着嫁给有痴呆症的二傻,看到二傻鼻涕邋遢的样子又实不甘心,在“我”的心怀里,老妮子所呆的地方是那么的荒僻而恐怖,由此在梦中都是想着找七婆把自己推销出去。邻村发生了难于嫁人的张爱玲跟有妇之夫的小木匠私奔事件,“我”又犯了“连到哪里去找小木匠都发愁”的心思。爱毛在写作这类乡村题材的散文中,关于心理、形态、表情以及对民俗俚语的运用都十分到位,显现出成熟和随心,也显见小说手法的巧妙运用。因而说爱毛有着这样的乡间小路是一种幸运,她善于观察,勤于读书,敏于思考,不如人的感觉总是让她去比人追人并且在某些地方强于人。就像她文章说的,她比那个漂亮的校花早成家十个年头,人家结婚时自己的儿子已经是中学生了。
我喜欢读爱毛这样的散文,我始终认为爱毛走的路不偏,有着自己的自觉。爱毛确确实实应该感谢她的乡间小路,以苦痛和挣扎,呼唤与追寻为主题的很多作品中,我们都能感到爱毛是得益于这条小路的,这条小路给予了爱毛无尽的生活和文学养分,爱毛也越来越认识到这一点,说着哏哏的乡音并不是一种粗俗而是一种特性,表明身份地位的东西其实都是空洞的外壳,金皇后并不比玉米糁好到哪里甚而很不合口。本真的、自然的才是真实的、自在的、幸福的,就像爱毛在《玉米糁和金皇后》中所说的:“我们一路狂奔,永无休止地追逐着远在前方的幸福、快乐和神圣,到了不能回头的时候才知道,想要的东西其实就在最初的出发地。”
爱毛生活与文学的幸福、快乐和神圣,我们感受着,并且祝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