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的觉悟
(2010-11-20 08: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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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的觉悟
——读《亚白集》
王剑冰
亚白的古体诗词《亚白集》问世了,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这话不是虚词,因为亚白的古体诗着实是写得好的。还在两年前,我就跟他说过弄一个集子的事,一般的人我还不敢这样劝说,不是我没有底气,是我对那些人的作品没有底气,猛看一两首还可以,要集在一起就等于集了一个引人谈论的笑柄。亚白整的事就等于是在店铺林立的街面上挂上了一块牌匾,正经地立号开张。要撑起这个门面,那就必得有好货才行。而顾者就似那些美食家,不一定会做,但他们会闻、会品,会传扬,时间长了,就自有一番说法。
亚白侍弄古诗虽有年头,但热火起来应是近几年的事情。他每每创作一首新诗,都会传给我看,我就总能第一时间品味到那种幽古之情、浩然之风。那情或许是“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或许是“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那风便就是“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便就是“轮台城头夜吹角,轮台城北旄头落”。
有人说,古诗词在中国的唐代和宋代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后人即使再写得好,也无非是步其尘埃,比如明清之作,我们很难能记住几首。那么时至今日,新诗运动的风起云涌,早已将那些复古的念头挤压得近乎鸦雀,即使偶尔有人摇动一两面杏黄旗,也引不起多少迎合之声。这就像现在有人想重新推举中式服装一样,长衫大褂不必说,旗袍的响应者寥寥无几,对襟罗衫风行一阵,也慢慢失去了当初的热度。说实在的,中式服装穿起来也是很讲究的,有一种气韵在身,像艺术家范曾,就真正同这种服装达到了内外一体的和谐。这不仅是一个最后坚持的问题,而是能否互为对应的问题。
古体诗的写作,也说明这一点。华丽辞藻的堆砌不是古体诗,顺口溜的调式不是古体诗。能整古诗者,必得有深厚的文学基础和古文素养,对汉语的理解、对古诗古韵的把握以及对世事的思考、对艺术的追求都能融在一起,方能创作出近似于唐诗宋词样的作品。超于古人是很难的,只这个“近似”,就已经是高标准了。
亚白的古诗词,着实是时时有金石之声裂帛之响的,有些词句不是贾岛的推敲之笔,也是李白的神来之韵,所以,如不明说,感到或是从皇皇诗典中抽出的一首唐诗。比如《端午》句:“子规离去总含恨,汨罗走来犹啼血。国殇何是狂欢日,九歌四海朝天阙。” 比如《兵马俑》句:“地下兵阵千年短,世间雄风一夜长。长城万里尘雨路,烽火狼烟动渔阳。” 又如《春回》句:“春宵常恨春宵短,连理错爱连理枝。死水无辜风吹皱,文火有幸煮好词。”
我曾给亚白开玩笑,说你这个名字起的好,你再往前走一点就赶上李白了,不过我也不想落亚白的广告之嫌,李亚白和李白自是稍逊一筹。当然,在河南的古体诗坛上,如果说亚白是当今的李白,还是可以一说的,这样也并未否认河南在诗坛上还有杜甫、王维、孟浩然之流,只是我今天说的是亚白而已。
苍者苍茫,郁者沉郁,感者感慨,悲者悲泣。从亚白的诗里边,我更多地读到了李白、杜牧样的气魄(《洛阳八首》《伏牛行》),高适、崔颢样的胸怀(《曹操四首》《嵩山》),当然,也有杜甫、白居易样的深厚与仁性(《仿杜少陵咏怀五百字》《清明》),李商隐、李清照样的情感与温煦(《情人节》《春溺》),此外我还体味到了王维和温庭筠的那种对事物与景色的敏感和细腻(《湘西行》《云蒙山》)。我往往会浸淫于亚白的这些诗句之中,就像没事的时候会在一本古诗里沉迷,有一种“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般共游而醉饮的快乐,我想,亚白每传过来他的得意之作,也有那种“绿蚁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快感。
现今很多人都有着某种爱好,这是好事情,就像练功,有些人只练出个皮毛,有些人却练得开了天目,进入了觉悟之人的行列。这样的人反倒是藏而不露,虚怀若谷,这样的人让人敬重又敬畏。亚白的这个集子,或是人的觉悟,或是诗的觉悟。
亚白现在的工作是得心应手的,他也得益于这个工作,行与走,感而写,积而发。亚白是在快乐着,快乐地经营着这个门面,以对得起他张挂起来的那块匾额。
祝贺了,也便再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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