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雪山(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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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雪山
王剑冰(文图)
我所说的雪山不是冬季北方飘扬白雪而见的雪山,那种雪山太平常太缺少浪漫。无非一场雪覆盖了大地也便覆盖了高山。这是北方很自然的事情。这种风光虽好,却少神圣。
我所说的雪山是高原上的雪山,世界屋脊上的雪山,是无论什么季节都存在的雪山,是永远显现着银光显现着威严的雪山。这种雪山处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度,上边空气稀薄,时时氤氲着寒气,时时都会飘起雪花,甚至一夜间因堆雪过重而发生雪崩。这种雪山看见都很难,别说攀登了,这种雪山始终是登山者的神祗,是人类与自然的抗衡点。
卡格博峰,至今无人登攀的处女峰,人类多少次尝试,都以葬身为结局,当地人拜为神山。日本人来了,找了中国当地的向导,想创造一个奇迹,但22人全军覆没。
只要是高海拔雪山,山上的积雪或许经历了无数个世纪,有的还有久远延续的冰川。很多雪山常年白云弥漫、风雪障眼,很难看到它的真容。雪山往往从上往下分割成不同的四季,在它的四周,甚至有各种花草、各种动物陪衬着它,能上多高,就存在多高。这些耐寒的生灵同雪山一样,享受着雪,热爱着雪。
走向这类雪山,最好是在夏季,顶着高原的毒太阳。在一步步接近雪山的过程中,感受雪山的遥远与艰难,奇巍和冰寒。而其他季节,大雪弥漫,早早封死了进山的道路。
我去看卡格博,乘的车子很早从德钦出发,一路上总是遇到顶着星星看山的早行人,其中还看到了昨晚同住一个旅店的老外唐云,唐云是意大利女孩,她说起早了两个小时,才走了一半。坐上我们的车子,感觉她已走得气喘吁吁、热汗津津。而这样一个外国女孩,竟然为了心中的雪山甘冒风险。
当然,那次我们只是看到了偶尔露出的一个雪山尖尖,接着就云遮雾障,再也无缘见其芳容。值吗?值。我问唐云,唐云也说,值。而且她还要呆下去。卡格博雪峰,一年也见不到几回。这也只是在它的对面,下边是澜沧江大峡谷。越过大峡谷到达山脚下,还可以骑上当地百姓的马匹往上走一阵子,也就是到高高的冰川下而已。
我曾试图攀过一次雪山,上到将近五千米的雪山垭口,我发现雪离我已经很近了。好不容易上到了顶端,摸着了那硬硬的积雪,可我立时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有更高的雪峰在它的上边,只是由于角度而难以看见。
我已好多次走向雪山了,我到过天山、高黎贡山、岷山、哈巴雪山、白茫雪山、梅里雪山、碧落雪山、玉龙雪山、阿尔卑斯山的脚下,或攀登到它的半腰,这次又到了巴颜喀拉山。
瞧,那山上的积雪。已感觉出寒冷的气息了,还有那么远,雪山的凉气已侵袭了单薄的衣衫。刚才还汗涔涔的,现在通体透凉。雪山雪白的身躯一点点凸现在眼前,阳光下特别刺眼。
尽管我离雪山顶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要攀上去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满足。
我对雪山的热爱无以言表,总觉得见到雪山时一切都有了,一切都没了;一切都想表达,一切又都无须言说了。站在雪山下,只是长久地仰视。
雪山,最纯净的寓言,最圣洁的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