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是一种雅性,因而它能成为一些人闲暇的热爱。文学是一种智慧,因而许多人通过文字阐释了自身。那么,前者仅仅是限于热爱,并非需要去探究,去操练。后者则让一部分人成了文字的发挥者和发光者。
这样就有一个对语言文字自觉与不自觉的的问题。
文学首先是一种语言的艺术,更是形象的利用文字的艺术。语言和文字首先是来源于生活的,那些最为本质的、纯粹的东西,多是在生活中有意识或无意识中发现并且提炼的。
那次和《十月》杂志主编王占君一同去陕北参加一个活动,坐在车上的时候闲聊,聊近时的以及以前的好作品,随之也就聊起了文学的悟性。占君说多年前他曾经编发过一篇散文,至今想起来仍极有印象,那好像是一个并不出名的女作者,写了这篇散文后也没有怎么出名,但这篇作品却让人记住了,名字就叫做《阳光不锈》。
我说是的,《阳光不锈》,编书的时候我也选过这篇文章,也是很喜欢。首先是看了这个题目,一下子就有了一个新鲜感。
这个作者,怎么就有这样的内秀呢,这样理解和形容阳光的辉煌。铁会生锈,钢会生锈,铜会生锈,再往下说,水会生锈,木会生锈,还有思想会生锈,爱情会生锈,都讲得通。阳光那么一个非实物性的东西,那么灿烂,怎么会生锈呢?但这个题目起得实在是好,让人有一种想看下去的欲望,同时也赞赏作者对文字的理解和心性所散发出的光芒。
慢慢地读下去才知道,是作者新到一个地方,下车时一眼就看到了这四个字:“阳光不锈”。那是一个小店的牌子,这让作者同我们一样显得激动和兴奋起来,一种诗样的潮水涌上心头,阳光不锈,多么美妙的一个词组!这个心细而又充满了好奇心、充满了想象力的女孩子立时就在心里耘植了一片美好的文学的芳园。
而当这个作者再往前走,发现招牌还有被一辆车子遮挡的部分,最后看到了它的全称,竟然是“阳光不锈钢炊具商店”。一个非常普通并且实用的名字。
若果开始就是看到这个全称,许引不起这位女作者的任何兴趣,但先入为主的“阳光不锈”,那么新鲜地占据了作者的内心,以致立时生根发芽,因此,后来的结果并未消减作者对文字的美妙的欣喜与热情,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一篇文字。
占君说,我觉得作者对文字是敏感的。我说我也有同感,凡是喜欢文学的,必具有一种天生的聪慧和对文字时有的一种锐性,有的人这两点强,那么他的文学能力就强,反之则总是强不上去。
即使抛开天性不说,而要在文字上、炼意上追求某种技能的话,我们也应该经常进行如此的自觉的操练,对生活与世间的事物时时给与或者怀有足够的关注和热情,方能让我们所热爱并追寻的文学——阳光不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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