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话(9)
(2008-12-29 23: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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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话(9)
王剑冰
南帆曾写过与一棋友下棋的事。南帆询问棋友一招怪棋的意思。棋友傲然而答:我觉得下在那里富有诗意!
诗意是存在于世间任何事物中的。常有诗意在心,便会有一种愉悦,一种祥和,一种悸动,一种安逸。
我曾给了一位女子一句褒扬,我说你像一首诗。她有些不解或可故意,问是什么意思。这样我倒不好细说了。女子难道非要一些“美”、“漂亮”的称谓吗?
最早我们讲的诗,是狭义的诗,它起源于劳动与宗教,鲁迅曾经说过,“诗是韵文,从劳动时发生的;小说和散文从休息时发生的。”人们对于自然与生活充满理想与期待,同样要发声诵唱。诗也即是精神家园,是灵魂的一种寄托和栖息方式。《毛诗序》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古希腊诗人西蒙尼德说:“诗是有声画,画是无声诗。”雪莱说:“诗是最快乐最良善的心灵中最快乐最良善的瞬间的记录。”华兹华斯说:“诗是一切知识的精华,它是整个科学面部的强烈表情。”他们的说法本身就是诗。
我喜欢艾略特的话:“诗歌是生命意识的最高点,具有伟大的生命力和对生命的最敏锐的感觉。” 诗是人类抵达生命和宇宙的终极真理的另一种取向。“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月亮从来就是属于诗的。真正的月球与人们的想象大相径庭。诗给我们构筑的不只是海上升明月、大漠孤烟直的诗的本身,也为我们构筑了一个诗的意境。这样,也就出现了广义的诗。
因而诗是艺术的全部。诗是美的最高形式。诗是文学中的文学。诗并不是只在诗中,诗无时不在,又无时不在我们的追寻中。
我曾在教堂中听到过唱诗班的演唱,那种声音似乎来自于天界,纯净而浑然,如醍醐灌顶,通体透彻。那个时刻,只能用诗来形容了。我到过云南边境的马洒,早晨的光线透视了错落的老屋、炊烟和哪个屋后跑出来的一条狗,还有梯田间的水牛、水车及金黄的水稻。这是桃源般的田园诗。歌王帕瓦罗蒂那种穿越旷谷山林的音声,是诗在空气中的流动。而杨丽萍的雀之灵,可以说是形体语言的诗。
杨朔曾说是把散文当成诗来写,现在的散文当是排拒诗的写作,而我的理解是他把散文看得很神圣,并非要把散文写成诗。不少小说家、理论家说散文是最不好写的一种文体,一旦介入某篇散文,便如对待一道盛宴一般不知如何消受。
生活中心存诗的人,把散文当作诗来对待的人,是能够写好散文的。有时我们看到一篇好的散文,是那种心底感觉的好,想拍案一叫的好,那便是诗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