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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之殇（长诗）

 

           文∕吴志松

 

一

 

今晚一定有人和我写下同样一首诗

这不吐不快，卡住喉咙的鱼刺

这上天的宣泄，这底层的滚雷

这霸道的雨水，多么像一场欺骗

 

这么多的伤口，一齐奔涌

这么多的血泪，一起哭诉

这匆忙的脚步，带着惊恐

这盛夏的北京，喘不过气

 

    二

 

多少追逐已经沉沦。我的北京

我那被大雨侵染的首都

紧窄的下水道偏执地证明

流不动  许多愁

 

无论哪个方向  都是希望孱弱的背影

痛楚的脚步比新闻报道还漫长

而我在南方一座叫娄底的城市

对付官腔  猛然觉悟生活的卑微

 

    三

 

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被大水吞没

困在车里的人还异想天开芝麻开门

7月21日  大自然的咆哮在空中尖叫

很多人无家可归  很多人有家难回

 

77人遇难。还有11人身份待确定

遇难者中包括抢险救援因公殉职者5人

其他遇难者男性36人，女性25人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四

 

如果死亡是一声声竭力衰的呼唤

我就闭声  并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如果生命的尊严连活着都无保障

我愿意切下我的头颅当做火把高举

 

如果这场大雨能掏空人的良心

我愿意用愤怒来热爱

如果拯救必须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我愿意用一个诗人的血液铺路

 

    五

 

大雨过后的废墟零乱不堪

喋喋不休地描述流露更隐秘的辛酸

与大自然对抗  当初的繁荣与膨胀

那么多的人  愚昧  盲目  疯狂

 

还有一些无动于衷的旁观者

一边灯红酒绿  一边谈论这场灾难

他们光着眼睛说瞎话

他们的视线绕过了一切渴望和疼痛

 

    六

 

这是我的祖国的北京

我们永远不离开的家园

灾难中擦亮的民歌由我领唱

我以手加额  如火燃烧

 

这是我的祖国的北京

我愿意是你手中挥动的剑

就像旧中国生出新中国

废墟里再长出一座亮晃晃的大城

 

 

                    2012年7月28日凌晨于书香名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