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向型经济与工业城市发展农业之路(参)

－－唐山市打造世界高水平现代农业基地的战略取向

白 明

(一) 唐山市发展现代农业的方向性定位

随着曹妃甸重化工业产业群落开发建设进度的加快，唐山市农业发展迫切需要突出循环经济的特征。客观上看，由于对传统农业的路径依赖，唐山市的农业要纳入循环经济的范畴并非易事。唐山市的农业与重化工业之间在循环经济层面上尽管有相互对接的要求，但以曹妃甸为代表的唐山市重化工业技术含量很高，而唐山市的农业发展至今仍不能完全脱离传统农业，因而有必要将两者大体拉至相匹配的水平。显然，降低重化工业的技术含量去迎合传统农业是不现实的。相反，通过提升唐山市农业的技术含量来适应重化工业发展则具有可操作性。

然而，站在循环经济的高度去将唐山市农业与曹妃甸开发建设相对接，就必须转变唐山市农业的发展方式。应当承认，由于循环经济的含量加大，唐山市农业的经营成本也会相应增高，如在化肥施用、农药残留、废水处理等方面所需要的投入都会增加。因此，如何消化发展循环经济所带来的成本压力则成为唐山市打造世界高水平现代农业基地的当务之急。

在发展现代农业过程中，同样是发展循环经济，同样需要将循环经济的外部成本内在化，许多国家在打造世界高水平现代农业基地过程中都有一些值得借鉴的做法。在当今世界，高水平的现代农业基地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耕地广阔的国家，这些国家的农业发展主要以规模取胜；另一种是以色列、日本等地少人多的国家，这些国家的农业发展主要是立足于精耕细作。相对来说，更值得唐山市发展现代农业过程中借鉴的是第二种类型的农业发展模式。就唐山市发展现代农业而言，追求规模经济并不意味着一定要经营方式粗放，而是要立足于对现有生产能力加以整合，追求集约效应。

事实上，日本农业的发展过程受到许多局限。由于人多地少，经营也以一家一户的分散经营为主，发展现代农业的难度比较大。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推动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日本建立了农协和农业技术推广普及体系，避免了经济高速增长期中农业的急剧衰退、农民收入的急剧下降。与欧美国家的农业现代化的模式不同，日本走的是一条劳动密集、技术密集的小农经济基础上的农业现代化之路。为了保护农民的利益，促进农业持续稳定发展，日本政府一直采取对农业的高额补贴政策，对不同农产品采取有针对性的价格支持政策，其中包括针对稻谷、小麦、大豆和糖料的价格支持政策。

除了人均可耕地面积少之外，受到工业化进程加快的诱导，日本农村劳动力不足的现象更加突出，因而需要在农业发展过程中突出科技因素的至关重要作用。例如，品质改良、防治病虫害、土地改良等水稻种植技术在日本已基本普及，目前日本正在试验“水田-旱地轮作技术”，以提高土地的生产力，并实现可持续发展。又如，在提高作物产量的同时，日本还注意利用环保技术，避免对环境造成负面影响，其中包括利用微生物群将农业生产中产生的有机垃圾转变为堆肥，并且清除农药残留等化学污染。此外，信息技术在日本现代农业发展过程中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农业生产领域，农户利用信息技术，能够迅速把握气候变化、病虫害发生情况以及市场行情等，能够最大限度地做到有计划且高效地生产和出售农产品。

具体到唐山发展现代农业而言，对于日本经验的借鉴重点更应当是如何在受到资源约束的条件下实现农业的精细化发展。例如，从1979年开始的“一村一品”运动是日本农业产业化的成功模式。在人多地少、资源紧张的情况下，日本通过开展“一村一品”运动，使每个村庄开发出具有地方特色的精品或拳头产品，成功打入国内和国际市场。日本西南部的大分县是“一村一品”运动的发祥地。近30年来，大分县共培育出有特色的产品336种，其中产值达到100万美元以上的有126项，产值达1000万美元以上的有15项。

随着供应的发展与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唐山市土地将会越来越稀缺。在稀缺性方面，唐山市发展现代农业的土地资源禀赋将会逐步与日本农业的土地资源禀赋逐步趋同。在这种情况下，土地利用所需付出的边际租金将会加速上涨，很容易形成唐山市农业发展的临界点。从这个角度来看，唐山市发展现代农业也不能一味立足于扩大规模，而是应当借鉴日本的经验，另辟蹊径，在提高农产品附加值上下功夫。

不难看出，今后唐山市农业发展的方向定位需要做适当调整。总的来看，今后唐山市的产业定位应当突出主干的工业与精干的农业并存特征。

具体来看，为了在循环经济的平台上打造具有世界水平的现代农业基地，唐山市需要在以下方面有比较大的作为：

首先，积极发展绿色农业，不仅有利于规避国际市场尚各种各样的技术壁垒，适应国内市场消费水平升级的大趋势，提高唐山市农业的产业竞争力，而且也能够克服当地重化工业发展对唐山市农业带来的生态环境压力，最大限度消化发展循环经济对唐山市打造世界水平现代农业基地所带来的成本上升压力。

其次，适当延长农业产业链条，增加农产品的附加值，除了能够使农业生产要素上涨的压力在农产品成本构成中被最大限度地稀释掉之外，还能够在拓宽当地农民的致富渠道。此外，此举也能够促进农村产业结构的调整，摆脱农业生产过程中所受到的各种约束。

再次，努力推动唐山市特色农业的发展，强化唐山市农产品生产的不可替代性，进一步拓展唐山市农业发展的成长空间。事实上，如果在现代农业发展过程中搞大而全、小而全，唐山市的资源禀赋并不不占优势。也就是说，如果唐山市农业的发展重心放在可替代农业方面，很有可能事与愿违，反而被其他地区替代。相反，如果唐山市农业的发展重心放在不可替代的特色农业方面，至少可以在国内外市场竞争中获得某种程度不完全竞争的租金收入。

总的来看，对应于农业发展的上述方向性定位，今后唐山市打造世界高水平的现代农业基地过程也必须立足于先上水平，再上规模的方针。事实上，只有上水平，唐山市的农业才能在循环经济环境下摆脱自然禀赋的约束，所形成的农业生产基地在竞争力上才能具有世界高水平的现代农业基地特征。

(二) 唐山市发展现代农业的产业导向

强调先上水平再上规模并不意味着放弃规模扩张，而是要在高水平的基础上以强求大。“十一五”期间，在加快发展现代农业和农村经济方面，唐山市明确了优化农业生产结构、创新提高农业产业化经营、推进农业标准化生产、构建节约型生态农业和大力发展县域经济等五个方面的发展重点。不难看出，只要贯彻上述思路，唐山市农业发展就会与其自身的内在条件相适应，也就是最大限度利用自身优势，克服自身劣势。具体来看，要落实先做强，再做大的目标定位，则需要明确内生化、集约化、科技化、生态化、高效化以及增值化等6个方面的产业导向。

从内生化导向来看，发展外向型农业固然离不开自上而下的政策支持与由外到内的要素投入，但如果没有“造血”机能，仅仅依靠外部“输血”来发展外向型农业，则不具备自我持续发展的能力。随着曹妃甸项目的陆续建成投产，落户在曹妃甸的重化企业经营在过程中占用资金将会增加，而投入到项目建设及其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资金增长将会受到约束。因此，除了继续寻求可靠的外部投入与政策支持外，今后唐山市农业在发展外向型经济过程中要迅速形成自我发展、自我积累、自我投入的外向型经济良性循环。

从集约化导向来看，由于目标定位上要先做强，再做大，短期内唐山市发展外向型经济过程中很难获得规模经济效应。即使将来一些农产品在国内外市场上竞争力提升上去，也并不意味着一定有可能做大，还要根据当时的具体条件选择最佳规模。因此，在规模有限的情况下，不妨将零散的经营加以整合，通过产业聚集而实现公共资源的共享，从而节约交易成本，形成更强有力的竞争优势。

从科技化导向来看，如果没有科技含量的提高，仅局限于传统的农业技术，无论是发展绿色农业，还是特色农业，或者是农产品加工业，都不会取得大的突破。事实上，在当今世界，许多农业大国的劳动力、资本、土地等有形要素的报酬率很高，这些国家的农产品之所以能够在国际市场上占据竞争优势地位，其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这些国家的农业现代化水平很高，农产品中科技含量很大。目前，唐山市对提高农业科技含量比较重视，像通过实施“良种工程”唐山市近十余年来致力于引进国外名优果树品种，培育苗木超过100万株，荣获河北省星火计划二等奖。不难看出，加大科技含量对唐山市农业从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化来说起到“催化剂”的作用，应当长期坚持下去。

从生态化导向来看，用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去引领唐山市农业，就应当进一步强化对水、土地等稀缺资源的有效利用和保护，转变农业增长方式，构建循环型农业生产经营模式，使唐山市农业的发展能够在减少和防止对生态环境的污染和破坏方面尽可能多生成一些正外部性，尽量减少产生负外部性的可能。

从高效化导向来看，出于发展循环经济的考虑，为了增强对农业生产成本上升的消化能力，实现不同行业循环经济路径的有效对接，有必要将唐山市的农业定位在高档农产品的生产经营方面。只有通过调整农业生产结构，提高唐山市农业生产经营的附加值，才有可能补偿因发展循环经济而增加的成本投入增多。客观地讲，目前唐山市农产品出口中深加工和高附加值农产品所占比例比较少，所出口的鲜活与初级农产品单位价值相对较低。在农产品加工方面存在的问题更加突出，除了少数大企业外，绝大多数企业生产工艺简单、包装粗糙、质量难以保证。从克服发展循环经济所带来的农产品成本增量角度看，低价值的农产品显然无法适应农业循环经济的发展，因而迫切需要发展高效农业。

从增值化导向来看，仅仅依靠农业自身生产经营，很难有机会获得较高回报。况且，由于要受到自然条件的约束，唐山市某些农产品的产量也不可能无限制增加。因此，有必要将现有的农业产业链进一步延伸，积极发展各种农产品加工业。栗源食品有限公司是目前全国最大的板栗深加工企业，建有国内最先进的现代化气调恒温库，采用先进的设备及工艺生产速冻栗仁等12大类食品，销售网络不仅辐射全国，而且产品畅销日本、美国、加拿大等十余个国家和地区。应当看到，没有加工的生板栗在国内大约可以卖倒每吨1000元左右人民币的价格，而经过栗源食品有限公司加工后，规格为100克的小包装板栗在国际市场上大约可以卖到每吨1750美元至1800美元的价格，而且还可以享受到大约2000元左右人民币的出口退税。不难看出，通过产业链的延伸，唐山市农产品潜在增值空间加大。

(三) 唐山市打造世界水平农业基地的外向型经济平台构建思路

唐山市农业发展过程应当体现出先做强再做大的思路。然而，从唐山市农业发展的优势与劣势对比来看，仅仅依靠农业自身系统难以在短时间内形成升级的动力，唐山市迫切需要利用好外部资源，将封闭性农业转化为开放型农业。

客观地看，近年来唐山市农业外向型经济发展的确取得了长足发展，但面对着发展循环经济的大环境，无论在进出口贸易环节，还是在利用外资环节，尚不足以先做强，再做大。

从扩大出口环节来看，当务之急是要在立足于发展绿色农业、特色农业以及农产品加工业的基础上，进一步优化农业生产结构，延长产业链条，在循环经济的发展过程中努力增加农产品出口的主打品种。为此，现阶段有必要加大对发展现代农业的政策扶持，通过一系列转移支付手段，强化当地工业对对唐山市农业的反哺，帮助农民获取现代农业知识，在发展循环经济的基础上实现脱贫致富。

从利用外资环节来看，不仅仅要改善招商引资的硬环境，而且也要尽可能提高招商引资的软环境，提高唐山市农业对外资的吸引力。在此基础上，还要强化对现有外资企业的服务，帮助外资企业改善经营效益，拉动当地经济发展。

从优化进口环节来看，除了要通过加大进口促进农产品加工贸易的发展，还要通过进口优质种籽以及国内紧缺农业生产资料，进一步提升唐山市农业的整体定位，促使唐山市农业加快从传统农业向现代高效农业转型。

除了直接对外开放之外，通过对内开放间接扩大对外开放也是唐山市农业发展外向型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寻求优势互补，唐山市在发展现代农业过程中应当有意识地将本地产业链与其他地区产业链像对接。通过将本地产业链与其他地区产业链像对接，唐山市的对外开放与对内开放将会形成两类模式的产业链条对接。一方面是中继型的链条对接，也就是说唐山市的农产品出口加工企业可将产业链像上游延伸，先是收购外地农产品原料，随后在在唐山市当地加工，最后出口到国际市场。另一方面是接续型链条对接，也就是说唐山市可将本地生产的农产品在外地加工后，再间接出口到国际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