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

   单位里的帅哥美女实在太多了，男同事背后悄悄地给女人们选出了本台“四大美女”，女同事也给男人们私下选出本台“四大摔锅”，还分别给予排名之一、之二、之三、之四。

   有一天，在电梯上遇见一位很久不见在六楼办公的男同事，他说：老美女，儿子办婚事怎么不通知我去喝喜酒啊？我说：你能减掉称呼前面的第一个字吗？同事大笑，怎么还不服老啊！台领导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曾经这样戏虐道：应该给红红来一个“四大美女”之五，搞一个安慰奖嘛。我说：红红老矣，当初在报社当记者的时候，经常参加四套班子各种各样的会议，我曾经戏虐自己是“第五套班子”，如今又给我弄个什么之五，我对之五的数字极其讨厌。我这么一说，博得了同事的哄堂大笑！

   有个女同学对我说她老公很喜欢看美女，她说着说着好像非常生气，我说这有啥好气呢，不要说男人喜欢看美女，我是女人，假如遇见一位说话声音很好听，笑容清冽甜美，眼神纤尘不染，身材挺拔高挑，清水芙蓉、亭亭玉立的美女，我也会多瞅几眼。爱美之心，人之常情嘛。

   我对低调含蓄的美女向来心存好感。记得多年前电视剧《上海滩》第一个版本风行的时候，我天天准点端坐在电视机前，很多女人是为了看一条白围脖便风流倜傥的许文强（周润发饰），而我更多的是为了一睹我心目中的美女，在浪奔浪流的歌声里，风情万种举手投足具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冯程程（赵雅芝饰）依偎在许文强的肩头，我觉得这一个镜头永远地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我多么希望她就这样靠着他文强哥的肩膀直到天荒地老。遗憾的是公主和王子最后不但没有白头偕老，反而互相敌对仇视反目尚不如一路人。

    这部电视剧转眼20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荧屏上一代新人换旧人，或妩媚或妖娆，都如声色酒会上应景的鲜花，当时大放异彩，今日成了昨日的黄花。如今的赵雅芝也美人迟暮了。

   所以，我们根本无需看着自己那些发黄的老照片叹息，很多时候记忆就是一副镣铐，沉甸甸的锁着你。当然，这并不是忘记过去，仅仅是说不必叹息而已。

    记得自己小时候盼过年，盼长大，盼上学，盼有一天自己能挣钱……有时候甚至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成人呢？什么时候也能恋爱结婚生子呢？可到了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以后，突然感觉到岁月太经不起消耗了，几十年流逝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使自己有点抓不住它了，甚至有慌乱和惶惑的感觉。慢慢地，我也学着古人说起了：人生如梦啊，梦一样的匆匆！想想真是滑稽，这又何必呢？

    身边很多人好心提醒我说：你不能在博客里晒自己的生日，晒自己已经是婆婆级别的人，这样人家会猜出你有多大年纪的，但我始终不以为然。我想这有啥可怕的啊，我还说过很想早点退休呢。女人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脸上皱纹多了，头发白了都很正常，你再怎么天天敷面膜，脖子底下照样会生出皮吊叮当，甚至有一天会揪一下久久不能恢复原状了。老，总是首先从外貌上看出来的。女人们都很注意自己的容貌，这也无可厚非。只是半老徐娘，驻颜无术，三天两头再怎么跑美容院“做脸”，抽脂、拉皮、浓妆艳抹，往往也会无济于事的。所以，我统统都不去尝试，就让自己自然地老去好了。

    我始终认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非常正常。但一旦打扮或化妆过分夸张，那就会像刚刚从舞台上下来没有卸装的戏曲演员，模样是很吓人的。
    我想，等我退休那一天，既不会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那样的豪情壮志，也不必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般的无奈和惆怅。虽说自己人老心不老，但还是要服老的。生老病死，自然规律，不可抗拒。到哪一天上帝真的要召唤自己时，我一定要无愧无憾地含笑而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未免太过悲观。我更喜欢朱自清的诗句：“解得夕阳无限好，不须惆怅近黄昏。”

   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虽然让人忌讳，但都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曾经有过自己的辉煌，有过自己的高度。一生中毕竟为了自己的理想做过锲而不舍的追求和慷慨的付出，无论是自觉的、非自愿的、乃至无可奈何的，生命的能量总归是释放了。那么，谈论最终的结局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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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六
图十七图十八


图片摄影：简约居士

魔豆:时光倒流（红红）

地点：顺溪

时间：2011年8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