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马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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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的第二年,我便公派出国前往马尼拉的一家中菲合资企业工作。当时,我仿佛是一只初生牛犊,从未畏惧过商界的任何“飞禽猛兽”,凭着一股热情,边学边做,一呆就是五年。
在菲律宾五年,处了很多好朋友,杰奇和罗博是其中两位,他俩都是我的客户。那时候,杰奇开着针织厂,既是客户又是朋友。公司资金运转困难,财务经理会让我请他提前付款,他总是爽快答应。我于九五年离开马尼拉,以后的几年里,杰奇、罗博和其他几位朋友也在国内见过我。罗博夫妇在2003年又到英国来旅游,特地在我家附近住了三晚。杰奇在我离开菲律宾不久,就举家移民加拿大。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断了联系,直到去年回国,见到以前在马尼拉一起工作的老同事,他们告诉我,罗博身体不太好,已经坐轮椅了。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内心更加坚定了重回马尼拉探望老友的决心。
我是三月二十三号到达马尼拉的,罗博的长子麦克在机场出口处接到我。一上车,我惊喜地发现行动不便的罗博坐在后排看着我笑着。一路寒暄后,大家就到麦克开的中餐馆用餐。刚吃完饭,罗博问我要不要跟杰奇讲话,说他目前在马尼拉,但罗博找不到他的电话。我说,让我查一下。二十多年没见面了,我竟然在手机上找到杰奇的电话!罗博的儿子迈克立马帮我拨通杰奇的电话,我第一句话便问他:你听出来我是谁吗?电话那边的杰奇一口就叫出我的名字,会议也不开了,掉头就到饭店找我。
当年的杰奇虽然是我们的“上帝”,但他年龄小一点,我们都把他当小弟弟看。他晚上经常到我们那边串门。他清楚记得,新婚第三天晚上,就跑到我们家找我们下军棋。说到军棋,我在国内从没碰过,也不知道军棋的走棋步骤和规则,我是跟着我们总经理和另一位大哥同事后面学的。杰奇跟我们太熟了,下棋时难免会悔棋并来点小赖皮。他有时候下不过,也会偷偷走几步,如果输棋了,他会缠着我们再来一盘想翻本。有时候为了不让对方悔棋,我们会死死抓住对方的手,并让旁边看棋的人前来公证。如果还赢不了,他第二天则会继续挑战。
当天晚上我们在酒吧里说到这事,两人记忆犹新。我说,下次来菲律宾一定带一副军棋,走到哪儿杀到哪儿。他很惋惜地说:那样的感觉再也回不去了,当时多么的无忧无虑啊。
确实是这样,在我年少的时候,常常觉得世界对自己不公平,而年过半百之后,再去回首往事,才会发现那时的自己是何等的蒙福!我曾说过我是个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好人的人。
罗博今年七十六岁了,二十四小时有护理人员看护,说啥我也没想到他会到机场接我。罗博的太太在饭桌上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沓钞票。她说,这是我的零用钱,给我喝咖啡、买自己想吃的东西,如果不收下,他们全家都会生气。我收下了,无心去数这里有多少,只是决定已下:在我离开菲律宾时,会原封不动的放在车里。在我出关后,打电话告诉他们...
在菲律宾短短的四天三晚,我没有任何“自由”,每天都是杰奇和罗博陪我,随行的还有罗博的护士尤里斯和司机。我去过曾经的工厂,看到那片茂密的椰林、拥挤而破旧的小镇、还有喜欢坐在路边看车的原住民...物是人非,心中有些伤感,不变的是内心的眷恋和满腹的感恩。
那家著名的牛骨饭店还在路边,百胜滩的歌手把邓丽君的歌声唱得真假难辨,宿务的小芒果甜得让人目眩,白沙滩的小玫瑰期待着我们把她带出岛屿,马尼拉湾的日落之时留下我们多少脚印,马尼拉大酒店的“哈罗哈罗”多少次让我魂萦梦牵……
就在我们闲聊之间,太阳穿过了云层,露出红红的脸庞,渐渐西沉。感谢主,这次行程什么都没错过,该见的人都见了,该看的都看到了...我真的不能期盼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