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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老师家的晚餐
(2008-04-16 17: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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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断翅天使 |
子恩和钢琴老师小润
夜深人静，妻儿早已睡下。独坐电脑前，看着博友的留言，睡意全无。《小提琴》的发表已有一个礼拜了，直到今天还有博友送来评论。思绪随着留言而跳动着，感激之情，如泉水般涌出。
圣诞节前，子恩停了小提琴课。至今没有看出子恩有太多的留恋，我亦无悔意。几年前，为了弥补童年的遗憾，自己曾学过小提琴，一开始比较容易学得也快。学到十来首时，遇到瓶颈，再也无法前行。最后，给自己的半途而废找了个光彩的年龄借口，灰溜溜的收起了小提琴。毛毛几次想让我继续，给了我无数鼓励，我还是不敢举弓拿琴。子恩的脑瘫虽然属于双下肢痉挛型，然而上肢的灵活性和协调性也有一定的影响。主要表现在手指、目光、手臂的协调性，以及一些精细动作的运作。
小提琴讲究协调性，是典型的精细运动。我知道他感兴趣，但是狠下心来让孩子每天练琴又不太符合我的教子方法。如果换了毛毛，我会义无反顾地让他坚持。一旦子恩坚持学琴，将来看到班上其他同学都拉得很好，而他自己连简单的音调都拉不好，这对孩子的自信将是一种打击。孩子的判断能力在成长阶段，他们对很多新生事物都会感到新奇，都会发生兴趣。我爱孩子，但我不会让他们为所欲为。作为家长，我们要全面考虑利弊。虽然没有指望子恩能成为音乐家，我甚至提前接受“拉好小提琴的可能性非常小”的事实。我实在不愿意在每天两小时的物理治疗上给孩子再添加更多挑战项目。跟小提琴老师商量以后，我只能在万般无奈中从爸爸的角度找借口，让孩子停下来，改学钢琴。
新年一过，子恩就开始上钢琴课。钢琴老师是教会姐姐小润。小润今年18岁，刚刚拿到钢琴老师资格证书。子恩近水楼台，顺势成了她的第一个学生。每周五放学后，子恩去小润家上半小时钢琴课。小润的爸爸妈妈爱子恩如同己出，小老师更是想尽办法让学生轻松愉快地学习。每次，小润妈妈总要特地准备些点心留给我们吃。子恩妈妈经常跟我说，我们所付的那点学费根本不够小润妈妈的招待费。我把这样的待遇当着一种恩典，因为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
上周三，小润妈妈打电话来，邀请子恩上完钢琴课后留在他们家共进晚餐。一听到邀请，我在电话中愣住了：子恩从来没有单独去别人家吃过饭。几年来，我已经完全习惯照顾子恩，他的一言一行，我都尽收眼底，对他的所想所需我都非常清楚。“知子莫如父”用在我和子恩身上非常恰当。我离开子恩就意味着把照顾子恩的责任移交给别人。我不太喜欢转移这种责任，可我在无意中也就剥夺了子恩单独到别人家作客的权利。爸爸的好心也可能成为驴肝肺，这个爸爸也不太好。此外，子恩的身高和体重都大于同龄孩子，上下楼梯比较麻烦。朋友每每来访，我都特地关照他们不要试着抱子恩，免得意外伤及自己。
快人快语的小润妈妈早已洞悉我的顾虑，电话中“吼”到：“你怕我们不会带孩子是吗？子恩平时也叫我妈，我有权利留他吃顿饭。再说，你们也可以放松一下。”恭敬不如从命，我答应了小润妈妈。
子恩听说钢琴课后可以留在老师家吃饭，兴奋异常，倒是毛毛显得很失落。那天，妈妈下班后就开车送子恩去另一个“妈妈”家。
说来奇怪，没有子恩的家显得空荡荡的。妈妈返回之前，我已做好了新加坡炒面。三个人默默无语坐在餐桌前。毛毛刚尝第一口，就停住了：“爸爸，太好吃了！有没有留给子恩？”哥们义气！这俩家伙，有好吃的，从来不会独吞。
不知道新加坡炒面是否真的如毛毛说的那么好吃，我没有吃出特别的味道，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子恩。孩子饭前要上厕所、要洗手，吃饭的时候他们会不会鼓励他自己吃？第一次单独离家，会不会想着我们？
鸟巢是避风港，天空才是小鸟的归宿
晚饭后，教会有活动，我们跟小润一家在教会见面。谢天谢地，子恩的表现让小润妈妈赞不绝口，小家伙懂礼貌又很规矩。饭桌上，小润妈妈问子恩饭菜好不好吃时，他抬起头轻轻地说：“I
miss my
daddy（我想我爸爸）.”一句话，吓得小润妈妈赶快转移了话题，深怕他伤心。。。。。。
那天晚上，子恩睡前告诉我：“Daddy, I have had a very nice
day（爸爸，我今天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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