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故事连载】

◆刘劼

（四）畸形爱恋

    村里有个外号叫王大憨的人,还有个外号叫高五生的人。

    王大憨和高五生都是村里修理机器的“好把式”，因为有共同的爱好，所以两个人很早就成了好朋友，两家又同住在一个洪道，还是对门，也因此在小村里成了出了名的好邻居。

    谁家有好吃的了，就给对方送点，以示邻里关系的和睦融洽。这样，多年来的你来我往、互相帮助，让两家的关系更加密切了，有时候王大憨吃着饭就端着饭碗到高五生家去拉家常、谈事情。每当这个时候，王大憨的二女儿王二丫就习惯端着饭碗跟她爹腚后去高五生家吃，到了高五生家就蹲坐在门槛上，只要王二丫一去，高五生就高兴地端出他家好吃的饭菜给王二丫吃。

    时而久之，王二丫一到吃饭的时候，就习惯性地端着自己的饭碗去高五生家吃，高五生也总是拿自己家里做好的饭菜给王二丫吃。这时候，高五生的老婆看在眼里，也没往坏处想，就觉得王二丫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对已步入中年的高五生的“殷勤”也不会生出什么坏想法、歪点子，这么文静的小姑娘也更不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其实，高五生的老婆想错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心里装着什么花花点子。你敢保证你家高五生没那个花花肠子吗？

    这事又凑巧了。突然有一天，高五生的老婆从田地回来已是大晌午了，一进家门，发现家里非常的静，屋门还被反插着。心里想，这高五生可能在家里忙活太累了，做好饭后想休息一会儿等着我回来吃饭。

    尽管如此，高五生的老婆还是叫起了房门。

    五生开门……五生开门……

    屋里的高五生听到老婆的叫喊声，好大一会儿才给开了门，这屋门一开，高五生的老婆可傻眼了。

    王二丫怎么也在里面呢？你们两个……

    高五生的老婆刚要大声吵闹，被高五生一下子捂住了嘴巴，这时的高五生不傻，心里明白的很，他心想：“这老婆要是一闹，王二丫的爹娘可就知道了这见不得人的丑事，那会出大乱子的。”

    站在一旁的王二丫像是被训斥的羔羊，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高五生的老婆还是给她落下一句狠话：“以后再这样胡来，我把你的腿给砸断，让你永远找不到婆家。”

    王二丫撵撵地走了。

    王二丫走后，高五生就开始劝自己的老婆，这事一定不要声张，让二丫的爹知道了，那我就惨了，我发誓以后不再和二丫这样了。

    高五生的老婆也不傻，也怕这事说出去会败坏自己家的名声，自己也有一儿一女呢。

    虽然如此，高五生的老婆还是不太相信高五生的对天发誓，也担心以后更离谱了。于是，她偷偷地去王二丫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王二丫她娘。

    王二丫她娘听了高五生老婆不清不白的讲述后，顿时火冒三丈、大发雷霆，大骂高五生老婆：“你个臭娘们上俺家败坏俺孩子来了，俺孩子一个黄花大闺女家能办这样伤门风的事吗？”

    两家老婆吵闹后，两家关系也从此破裂了，谁也不上谁家玩了，见了面也如同仇人一般。

    虽然两家有了矛盾，可高五生和王二丫瞒着家人私下里还在继续联系着。

    一个深秋的夜，繁星点点、皎月当空。

    夜阑深处，小村一片寂静。

    高五生趁着淡淡的月光小心翼翼地翻墙进入了王二丫的家，正在家里难以入睡的王二丫细细地听到高五生的声音，心里也是像掉了魂似的，砰砰直跳。

    高五生轻轻推开王二丫给他留着的虚掩的门，这时，日思夜想的两个人……

    也许隔壁屋里二丫的娘听出二丫屋里有动静，其实，二丫的娘也是心疼自己的孩子，怕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孩子心里想不开，一有动静就去看孩子，担心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

    你看这事又巧了，高五生进了二丫的房门后忘记把门闩给插上，二丫的娘叫了二丫一声就随手把门推开了。

    二丫的娘这下可看傻眼了，这高五生怎么和自己的孩子在一个床上睡觉呢？

    二丫娘立刻大喊二丫爹起床，要把这个不是好东西的高五生给狠狠地揍一顿。

    高五生和二丫一看事情被闹大了，也感觉到了不妙，心想这下不会有好果子吃了。于是，连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两人就飞奔地翻墙跑了出去。就这样，两个人一拍即合——私奔了。

    王二丫和高五生私奔了，也不知了去向，可两个家庭却乱成了一锅粥。

    高五生的老婆跟王二丫的娘大骂大闹：“我当初跟你说你不听俺的，你说俺败坏你家孩子，这下，你怎么还我家五生，我带着两个孩子可怎么过呀？”

    高五生的老婆在王二丫家院子里哭闹起来。

    二丫的娘也不甘示弱：“你家那个老不正经的拐跑了俺家大闺女，你还舔着个老脸跟俺来闹。”

    ……

    听说，二丫和高五生在外面离家近百里的一个小镇上租了一间小破房过起了艰难的生活。

    三年后，二丫给高五生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又过了几年，二丫非常想回家看看，她非常想自己的爹娘。于是，她托亲戚给二丫的爹捎口信说：“孩子想回家看看，你让来不。”

    “不让来，我就当没这个闺女了，她在外面和那个高五生过得是好是歹我也不问了。”

    看来，二丫的爹是铁了心不让这个败坏门风的二丫回娘家了。

    二丫感觉和高五生在外过着漂泊无家的生活，日子也过得异常清贫，她感觉就像度日如年，事事都不如意、也不称心。

    后来，二丫因积蓄多年的压抑，一时思想解不开便服毒自杀了。

    二丫走了，留下两个年幼无知的孩子，还有一个破败不堪的“家”。

    二丫走了，给她的爹娘也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