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酝酿一个恰当妥帖的比喻,好形容我此时那刻的际遇。
翻破半卷历史,千寻万觅一个酷似我的替身,好暂且让我从滚滚尘寰的千难万劫之中挣脱出来得以苟活片刻,让生命得以半寸苍白。生命苍白着,什么风景都不用去标志其季侯;
什么天气都不用去推测其后事;什么味道都不用去亲尝其甘苦;什么背影都不用去联想其真像;什么声音都不用去划归其风格;什么言词都不用去讲究其平仄。
总之,什么的一切和一切的什么于我都不要再缠身绕心。节节名缰,沉沉利锁皆奈何不了我什么。何况从那时至此刻,我是即不想高居万人之上的庙堂,享受那凌霄的万丈荣光。亦不愿独处空无人迹的江湖,又在空寂之中终其一生。 我所极极神往的只是以一个半介书生的名义,兜转于人世的两极间,把自己残缺的生命完完整整地一演而尽。
笑。大笑。嘲笑。讥笑。狂笑。笑我这样一个痴绝至颠的半介书生,何以有此虚无透顶的人生主张。莫问我,问我,我亦只能用沉默释然一切。有的时候,一个人颓颓然地枯坐在案前,心空如冬,所有真心的告白和违心的敷衍只愿且只能付之一文。这样做并非不相信亲朋好友,亦非不肯坦然于知己。只是觉得人人自有其难懂的经要念,即便是众人同拜一尊佛,那也是各有各的命途要去丈量,各有各的业海去浮沉。
而这些经过我生命的匆匆过客之于我。即是客,便只是片刻的停留,终究还是要永远的相离。我又何必要让一个永远无法留守自己生命的人,来了解这些无关他们自己痛痒的事。有生之年,无论是入世时浓妆重彩的演出,还是出世以后台下的素面朝天,你都只能是孑身拿捏着世间的此是它非。
孤独,不过是坚强的影子,自感孤独者只是走在这面影子里,
而忘记还有旭阳嵌天的人。
半介书生,没有渊博的学识可以让人仰慕,只是在不停地忙碌,忙着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寻找那一张张可以拼凑整个完美世界的碎片。此颗近乎无望的痴心,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冲动,它让人觉得世界是大可以触及的,甚至是完全可以紧握于手的。
半介书生,尘心半开。总是在人人视而不见之处,捕捉到人性的余色。那些残褪的色彩,给半介书生以全部生命的感召,完整人性的启示。
半介书生,风情半解。就想一则二元一次方程,且不管有解无解,亦不论二解同或不同。总之,在半介书生的眼里,只要求得其中一解,便可以释然所有的问题。而是不会去苦思冥想其他之解。
半介书生,半清半楚。我此刻的态度,此后的信仰,就是想以一个半介书生的态度去对待生命,对待千事万情。
半介书生,一半真实一半虚幻。
像他那样潦倒失意,一生蹭蹬于向梦想进发的征途上。不得志就不得志,得志便失其实质。风景途中最好,何须有所目的。以半介书生之名,行虚实相生之事,人生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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