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沉悼诗人谭莉|北方给了我一场雪——致诗人董喜阳
(2021-05-06 22:3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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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新诗部落 |
撰文/谭莉
路过北方印象中下雪的田野，被蒹葭覆盖
我爱这样的低温，也爱这与生俱来的皎洁
印象中你的文字温润，印象中你的名字好记
2016年的3月和你北方的故乡重叠，气候微寒
时间的刻度多么富于戏剧性，温度逐渐递增
我在湘南的一个小山村寄出一份最远的邮件
关于诗歌，文字理想，和一地鸡毛的生活
时空的隔离像一枚将要成熟的浆果，愈久弥香
一直在努力做一个行走的人，带着个体的温度
而雨水之后，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人间草木周而复始
这个貌似寻常的中年，几乎让我忘了自己的存在
2018年的冬天我依然忙碌不堪，用卑微的身份
茉莉，百合，梅花，一次次挽留一场洁白的雪
一如柏树下那可贵的金色：“心中有光，就不会觉得冷。”
一切都那么真实：生与死的色彩涂抹了整个田野
想说感谢你，心中有诗的人，我却不善言辞
一直想织一条绒线围巾给你，可日子那么短
直到2019年盛夏，到处都是茉莉的影子
才开始重写这段文字：面对茉莉花开
接近三十七度高温里这唯一的清凉，我忙于
煮一壶茶的过程，充满了虔诚：决定用青花细瓷碗
分取茉莉、车前草，玫瑰或者前半生碰碎掉的时间
许多日子都走失，再也找不回来，我也找不回原来的我
且把北国与南疆的月牙白，分别装上故乡的山水
寄出这诗歌里的春天，如香樟树冠一样盛大
仿佛有千顷波涛，有信鸽在等一次见字如面
等拔出去一串号码的最后一个数字，最终
被我收回。孤独是我的真实，生命中的仪式感不一而足
沿着铺垫鹅卵石的小径，绕过简易书屋窄窄的漏光的墙
一一细数眼下如琉璃般的光斑，敲击出只属于庄稼的喧响
田野上盛开着油菜花，离我最近的燕子孵出来无数的光阴
一个被搁浅的下午落入田野。山路变得泥泞。风雨欲来
我喝不下一杯浓酽的咖啡，从来不会光顾一家咖啡店
而大多数人生预设的场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一封信未免流于简单，很多想法一一被我否定
到如今我什么也没有铭记，冬天被抽离出去后也没有寒冷
北方给了我一场雪，多么辽阔。我能给予的总是那么少
我甚至不能给你我的乡愁。我把所有的想法藏起来
在茉莉盛开的角落，五月遂有了千丝万缕的光线
用时间支撑的果实终将成为星辰并收藏于月光宝盒
有时候真的觉得茫茫苍生，诗歌是唯一的平等
生命不再匮乏任何。时间在时间之前醒了
在季节性的倒春寒里，乡村总让四月的稻草人把守
我试图丈量一生北方的雪与南方的雨多么相似
都会提前告诉我期待已久的温度，也不用渲染
这人生的虚无，大半个世纪的距离还在：
没有太多眷顾，人世间有无数道关闭的门
一切都那么沉重。肩胛骨深深的勒痕还在
我的背包里装满了尘土，我的背包里
茶叶很多，坚强并不能够抵押生活。我相信对流层
的霹雳只会盛于南方的雨。只要彩虹还在
这残缺的一部分，隐匿很深，我相信这个事实
那么多的日子，那么多的词语，那些从未到过的地方
也装在我的背包里--
春天从未遗漏半点风声
地衣散发着润湿的馨香
盖了杉树皮的小木屋兀自沉默
可是你的笑容多么灿烂
这是我亲眼所见
2019.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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