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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迷宫或思想博物馆——昆鸟诗集《干燥剂》中的温润诗性略论

(2018-07-03 18: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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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董喜阳

诗歌

分类: 文学评论
语言迷宫或思想博物馆
——昆鸟诗集《干燥剂》中的温润诗性略论

文/董喜阳

语言迷宫或思想博物馆——昆鸟诗集《干燥剂》中的温润诗性略论

  青年诗人昆鸟的作品带有明显的个人符号化的独特气象,他写作的视角、触觉,以及诗学探究逐渐朝着“时间的虚无”和“精神的度化” 方向义无反顾的前进。诗集《干燥剂》是繁复的诗学方程式,肉身成道的无限“小”与精神格调的“无穷大”的有效契合。在时代漫漶的干燥链条上溢出来的温暖的诗性,致使他的写作具有两头紧绷,中间强力爆破的杀伤力。《黄昏》《寂静》《新神》《圆厅》《原诗》五首长诗,踏上神性还原的吊诡之旅。
    在《干燥剂》中,昆鸟缔造了语言的迷宫,盘根错节的语言博物馆,仿佛月光下缺少水分的干草,依旧直抵诗性、人性、神性参与的份额。他在诗中实现了多重身份的合理转化,并重新梳理双重变焦的可能性,试图确立一种时代立场的诗歌秩序。深入文学、哲学、史学、诗学、宗教学、伦理学、逻辑学、政治学、社会学、符号学、诠释学、接受美学、自然科学,发现并深度挖掘其中的内在关联与闪光点,并直接而醒透的辨认它们与诗歌命运关联的神性逻辑、历史逻辑、情感逻辑,找到洞见精神的切口,找到诗意重塑形象的价值坐标集和诗性支撑。
    昆鸟的诗与欧美现代派的奥登、艾略特一脉相承,恰似现代版的《荒原》,一首青年诗人直面时代裹乱、文化困境的自我救赎之歌,抒写自我与时代、时空相互缠绕的挽歌。仿佛《荷马史诗》和《伊利亚特》、但丁《神曲》的现代烛照,贯穿古今,随处可见思想的光芒、历史的纵深和生命的肌理,引领我们预先穿越时间的缝隙,折射出诗性的本真和精神的自明。《干燥剂》中的语言是“泥沙俱下”的自我阐明。昆鸟混迹其中,扮演见证者、思想者和行动的执行者。他的角色多种,诸如士大夫、炼丹人、和尚、巫师、幽灵、祭司、先贤、西哲、文豪、市民、走卒商贩等,借着他们的口吻言说,明暗两线的借尸还魂。他的诗构建了一副庞大、冗长的时间脸谱,钩沉出一条照彻幽暗之路的光明甬道。
    丹麦诗人亨里克•诺德布兰德说:“我把一切打碎,让一切重新开始。”这是诗歌《圆厅》给我最沉默的感受。昆鸟以自我迷醉的姿态悬置语言的狂欢,通过反讽与时髦的“词语”制造表达的虚无,他阐述因果却引出客观世界的荒谬与悖论,从人性的嬗变、沉沦出发,途径古老而颠扑不破的真理命名,最后以诘问宇宙空旷的边界收场。他像是古代缺乏审判的囚徒,西方背负着沉重十字架的信仰核心,将西方美术学中的几何透视和东方古典主义美学中的散点透视装入精神,乃至道德的试管,从理性维度进行审视和批判。“进口了散点透视、方块字、水墨和阴阳/又回来倒卖《诗章》、杜尚、宋明的现代性。”他主要想通过个体诗学理解来阐释现代诗中的“现代性”并非欧化或是西方的现代词语、事物、不曾发生的时间植入,它不是形而上的模仿和照搬,而是思想异化的精神产物。香港现代文学之父刘以鬯说,诗人受到外在世界的压力时,用内在感应去答复,诗就产生了。杜尚对艺术的否定力量又是肯定艺术的巨大力量,他在消解艺术与非艺术的差别的同时,打开了一扇大门,艺术创造由此开拓出了走出架上的广阔领地。我想,昆鸟的诗歌哲学亦是同理。让诗走下神圣的祭坛,走向更为舒朗、开阔的腹地,这样一切的品鉴才能成为合理,而非徒劳。
    他在《圆厅》中借用庄子的“虚静与逍遥”来隐喻,我们终究能从“古老而充满敌意”的文化语境中找到“荒岛”,这孤岛就是处女的疆域。“我们这些说着话语的舌头/在她身上找到了蜜/听得了一点野生的蜡/当然,也找到了新词。”浸透温暖诗意的语言,深含辩证与扬弃。在近乎梦呓和密不透风的口语叙事中,这样的抒情显得惊艳。他用“谈论着外省的税务和艺术/内心却享受着斯多亚式的宁静”来烘托现实、理想的疏通关系。
    无论我们在哪条河里细看倒影,只在转过身时,我们才看到自己。这是我对《原诗》一诗的集中概括。我们喜欢照镜子,是因为镜中花、水中月,都是为虚幻打call的顾影自怜。我们不愿意厘清那个真实的自我,我们需要落差与遮蔽。诗需要一种体认、回归,找到最初的自己。“像一个人民,随时准备奔回草莽。”一个具有独立精神人格的诗人,一个具有超拔志向的语言炼金术士,总显得和时代格格不入,这是宿命。《诗经》中讲“日新其德”,就需要我们薪火相传,并站在反主流的尖锐立场中持有可辨认的身份。任何艺术的返璞归真都是对传统文化精神、精髓的“护道”而非艺术的“递归”性的倒退。《原诗》剖析人性中的“奴性”意识和犬儒主义,追求个性解封和艺术的天真与自由。从农耕时代到工业文明,精神体验和生命原理的种种迹象告诉我们:我们需要构建多元化的灵魂思维导图,回归地气,生发土壤中真正属于人类文明的奇崛诗性来。“因为美,也可能是下流的。”我们身上和精神有太多的现代性和假借的现代“抒情与文明”,我们需要一种极具道德力量和批判审美意识的自我文明属性。这是《原诗》中即将刮起的现代风暴,席卷而来。
    阅读《寂静》让我想起了余怒的长诗《饥饿之年》,2011年我在深圳工作,正好赶上余怒这个诗集的发布分享会。他开头说“不要捕捉飞着的绿东西”,正好和昆鸟的“将来,你想做什么?”“旷野的放映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作为五首诗中篇幅最长的一首,《寂静》显然有它不可替代的重要性。我曾写过一首诗叫《寂静说》,其中第一句“喜欢寂静的人,内心养着神”,似乎我们对寂静、冥想、反思和自省都有着天然的偏爱,近乎执着。昆鸟僭越了历史的经纬和空间的容量,在《寂静》中通过文字的力量碾压带有某种标签的进入诗歌谱系的“个人”,熔方言、流行意象和转述口吻于一炉,采用镜头式的现代扫描,不断的调整视角的姿态来实现变焦,诗句和词语的交替断裂、消解和失踪,再生发诗意,形成开放、放射状的道路。“我们,不正是消息本身/在世界偶然的一瞥中”,既是自定义,又是终极反问,沧浪之水,恒河一沙,人的渺小和伟大就在于“成为消息”的自我判定。庞德曾说:我认为艺术家必须一直改变。你试着处理人生,希望自己的处理方式不致使读者厌烦。你试着记录自己所看到的。而记录下来的都是碎片化的琐碎日常,记录本身要完成的就是一种“消息”的别称,我们通过支离破碎的无数消息来完成肉身、精神体征的辨认,而我们正是“消息本身”。昆鸟在诗中提出了也解决了一个人类学的问题,即我们存在的价值。
    《新神》在我看来,更像是精神疏离后的某种皈依和升腾,连接古今热线,对时势和政治、文化热度和敏感而关键的词汇进行揉碎式的叙述、嫁接和批判。诗歌中现代口语和书面语并用,透过事物的表象认清本质,撕破笨重、弥漫的“纸玻璃”,牵引出“郊区的工厂正在赶印新学年的教科书”的论断。昆鸟的抒写能力在于夯实论点的根基,从朴素唯物论和哲学辩证法上着手,寻找宽厚、无懈可击的论据,完成自我诗歌价值的论证。或者说,以客观存在变幻的世相,探索诗的本源。还原诗的本性和人类追寻生命意义的根本精神诉求。他在《新神》中设置古今思想、哲学相互衍生的关隘,以诗性语言的方式突围。荀子的《非相》、曾子的“慎终追远”,鲁迅的“破恶声论”等,旨在浑浊、凄凉的生存图景中做出抉择——我们需要声音,需要年轻的姿态和理想主义,进而逆袭“魔鬼之夜”的黑暗统治。
     杜甫诗言:诗尽人间兴,兼须入海求。而昆鸟却是“一重一掩吾肺腑,山鸟山花吾友于”。他在诗中谨小慎微的言说自我的情绪、直觉、观感和思辨,他在努力缩小心中的“诗意”,这种思绪的延展和贯通,将其思考力度投射到更为广泛的意义上,从他的创作历程反观,其诗中独特的文化魅力和心灵坐标,需要重新被认知。没有诗意的记叙是平庸而廉价的,是经不住时间淘洗的余赘。因此,《黄昏》一诗就显得独树一帜。它续接了五四以来的新诗传统,扩展了新诗的维度和格局,通过一系列语言对诗的铺陈、建构,让读者在万花筒中的阅读惊鸿一瞥,即我们好像再也不需要世界。这是悖论,亦是对客观存在的弃绝。昆鸟用法老象征失去自我隐喻能力的诗人,只能在“河的第三条岸上”呼喊:“我就是世界。”而此时的世界属于话语霸权者,属于我们厌恶却无法抵抗的统治阶级。
     亚里士多德在《诗艺》中论述:正像索福克勒斯所说,他按照人应该的样子来描写,而欧里庇得斯按照人本来的样子来描写。这是昆鸟的高明和可贵之处,他不作某个事物本身的善恶判断,他意在通过自己语言的描述和思想的外露,提供可考证的思维密码,虽是“冰山一角”却足以管窥一豹。他把事物“应有的样子”和“本来的样子”加以模糊、熔铸,胶着状态下的自由催生、组合,反而映衬出统照现实的精神火炬。
    在《干燥剂》中,我在阅读中完成了精神旅行和灵魂出走,四处游离终归原点。我领略到了东方古典文学的静穆、庄严,希腊的气派、罗马的恢弘,我感到了耶路撒冷的冷峻,恒河的壮美,我听到了西隆囚徒的叹息,莫扎特的绝唱……理想诗意和现实日常的交际、博弈,相互的问候和偶尔的妥协,都在其中有所涉及。康德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仰望终生,一是我们头顶上璀璨的星空,二是人们心中高尚的道德律法。” 星空因其寥廓深邃,让我们仰望和敬畏;道德因其庄严而圣洁,值得我们一生坚守。《干燥剂》或许就是绚丽的星空之下的一束思辨的火光。但是,我也觉得《干燥剂》诗集中存在诸多的问题和表达症结。比如语言的节制,在平衡情绪和思想之间,渗透的时机和力量的把握上,寻找叙事、抒情的锁链节点上,应该体现诗的建筑、音乐、绘画美学等,融合东方古典传统意象、诗的思维方式、表现手法与西方所谓“舶来品”的现代诗,增强其感染力和形式美感。二是专有名词、热点词、关键语、专业术语使用过多,破坏诗的整体美感和律动,致使诗的节奏、气息不通畅,还能造成抒情中心混乱,阅读者会产生晦涩、艰深的压迫感。三是精心雕琢的辞藻,只应该用在“中立”部分,在这些段落里,既没有性格也没有思想,因为太华丽的辞藻掩盖了性格和思想的表现。亚里士多德在几千年前对我们的关照,依旧行之有效。

                                     2018.6.20日於鲁迅文学院513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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