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艺术“靠近”
——冯永庆艺术生涯管窥
□董喜阳

从著名国画家胡佩衡的《山水画技法》入门,至上世纪60年代,拜师省内著名画家佟雪凡门下,冯永庆先生一生不断追求,向艺术无限“靠近”。
先生早期专攻工笔,以其观察细腻、墨法精致、线条劲道的工笔花鸟、山水画闯入吉林画坛。现着手于大山水写意和小工笔花鸟的创作。后又醉心于非暗之工笔画,画功沉稳,路出于古,寓变求稳,遇新归古。旁及宋朝山水、花鸟技法和笔墨特色,元代之沉着、艳丽、明快、高雅,“巧密而精细”的工笔画技烂熟于心,笔耕不辍。还涉及八大山人、梅清等一群明清遗民,还有齐白石、黄宾虹、吴昌硕、李苦禅、娄师白等人的绘画特色,他都喜欢尝试和摸索。而永庆先生对于写意山水和花鸟,早期始终格格不入,学不能通。而对工笔花鸟,特别是于非暗技法却能驾轻就熟。60岁以后,先生广泛接触社会,进行艺术交流和审美视域的扩展,一改传统工笔画的绚丽、夺目和花哨,同时领悟到唐宋山水画那种繁复壮丽的画风。乙未年自京城归来,先生画风为之一变,杂糅学院派和民间传统画功为一炉,于是淬炼出与众不同的艺术作品。
先生机警幽默、乐观信达,并把自我的性情带进艺术之中。他从小家贫,但性情洒脱,放浪形骸。先生喜音律,爱歌舞,短笛和古筝自弹自唱,无师自通。两种艺术语言的表现力和呈现力的碰撞,让先生获得了卓尔不群的艺术体验。
为练习多种思维,他动手做日历钟、扬琴,组装破旧的钢琴,从琐碎的细小生活中获得艺术感知。
《风月无边》中,写意和工笔再次有机地融合,看出先生注重“绘画性”。与所画之物对话、交流,然后抽离或是剥离客观存在物的直接观感,继而幻化成胸中绘画意象,重新创造在宣纸之上,从而使所画之物的精神性呈现出来。在这里,我们能看到永庆先生工笔画一直提倡的沉静、温暖、古典、雅致的气韵,看似精雕细琢实则大气开张的艺术特色。《日出朝霞红胜火》中的树木山石,不再是传统的自然之景。远近色彩的对比,笔墨干枯的比照,虚实之境的无限交接,都跃然纸上。
观永庆先生绘画,你会发现,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他也在不断地求新求变。少年张狂,青年繁杂,中年之后的严谨,老年的放浪与收发自如。中年之后,他的山水写意和工笔花鸟都是笔墨酣畅,法度严谨,画面结构疏密有度,严格按照传统的画面布局来创造;古稀之后,则笔墨干枯、提按、皴染,随性而自然。笔随意走,墨舞城池,不再受到外来事物的干扰,完全凭着心境而为之。其空间布局和留白之中,给人更多的意境追寻和笔墨情趣,观者思绪随着他的笔墨肆意驰骋。
先生是一个心中有着广阔天空的人。无论是他笔下的鹤,还是其他的万事万物,都浸透着无限的生机和可能。这是纸面给予不了的,这是绘画作品背后的故事和另外一种尺度。永庆先生是画家,他想要过自由的生活,想要无垠的空间。宋代韩拙在《山水纯全集》中说道:“有近岸广水、旷阔遥山者,谓之阔远;有野雾暝漠、野水隔而仿佛不见者,谓之迷远;景物至绝而微茫缥缈者,谓之幽远。”观先生绘画,正有此意。先生绘画中的空间可谓迷远,又更近于幽远。但我想沉默寡言的永庆先生也许并不想完全归隐山林,理想的状态是:不必完全逃避社会,身体和心灵依然能保持无拘无束。
永庆先生的山水画可谓壮观,墨与色、工与写、雅与俗兼容,在空间布局结构、色调意趣方面做了大胆的探索,以鲜明的现代格调的青绿、浅红画景物,给人以温暖、秀润的观感。同时他的诸多山水作品又融入关东本土绘画风格,比如豪气、辽阔、疏朗之风。春日天之万紫千红,夏日之郁郁葱葱,秋天之金黄璀璨,冬日之萧索寂寥,尽收画笔。他笔下的天地万物,白山黑水,峰峦云霭,小桥流水,古树昏鸦,石木老屋、溪岸石桥、畦田菜地、野草杂树都显得生机盎然,饶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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