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诸神和万灵的精神之爱
——赵振羽的诗集《神·灵·雨》读后
撰文/董喜阳
摄影/王书艳


吉林省内20余名专家学者、诗人参加了诗集研讨会

吉林省作协副主席赵春江

左起:80后诗人董喜阳、《北斗诗刊》主编思宇、赵振羽、吉林人民出版社责任编辑刘子莹

长春市作协主席王长元,通化市民政局局长、赵振羽父亲赵士中

《吉林日报·东北风》主编赵培光,吉林省作协文学院院长韩耀旗

一个完整的下午,不断翻动着纸张。我一动,所有的树叶都向窗台涌来。这个世界,所有的事物都像是插上了翅膀,爬向高处也跌落尘埃。这一刻,我静享着。希听大音,道悟大形,品尝着所有文字带给我的凄绝、忧伤与超然之美。作为陌生化的读者阅读陌生化的诗歌文本,好久我都像是贴在玻璃上的昆虫。痕迹是存在了却没有声响从遥远的诗意里传递出来。索性这个下午让我变得完整。
浅读诗人赵振羽的诗集《神·灵·雨》的确给我带来了阅读上的不安和心灵上的震颤。这些感觉源于一种诗学主义的坚持,对神性写作的固守,以及这个时代渐渐隔离和疏远化的诗意精神的不懈追求。在我看来,振羽的诗歌写作不应归属于任何诗歌流派和表面形式的文本范畴,既不是“第三极的神性写作”,也不是“反传统和反后现代”的绝对精神的书写。它应该是源于哲学研究和史诗碎片,高于日常经验和理性欠缺,摆脱诗意枷锁和精神禁锢,抵达诗歌原生态艺术回归旨趣的独特的,个人化的精神诉求。
我们经常提起的神性写作即是一种诗歌写作姿态。其代表诗人有海子、骆一禾、戈麦等。他们在从事诗歌创作时,更多的是拷问自己的灵魂,敲打自我心灵,他们的写作将灵魂的广泛定义或者说是时间以及个体存在的绝对精神放在首位,从而把带有“实验色彩”的探索,如“现代性”、“后现代”之类统统置于次要位置。对他们来说,诗意的本质是一种宇宙真理,诗的理想就是表现这种真理的存在。他们所创作的诗歌文本从外部架构、表现形式,以及诗歌的精神内核、核心本质都是客观的宇宙规律的再现和复制,他们把人文哲学和宗教情怀统一于最高的诗艺——绝对宇宙精神,绝对宇宙真理。因此,诗意也是永恒的。对于攻读吉林大学哲学专业博士学位的振羽来说,无疑在诗歌中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科班印记。阅读赵振羽的诗集《神·灵·雨》在我看来就是一项“浩大”的心灵工程,我们都不断的在诗人的牵引和指挥下穿越历史的河流,在源头处寻找破解其诗意精神的思维密码。
振羽所运用和引用的诗歌意象和诗歌元素可谓包罗万象。阅读的感觉就像是误入古龙与金庸联合设计的幽静花园,时而迷途知返,时而豁然开朗。其意象似乎就是古代《诗经》、《圣经》、《荷马史诗》、《神曲》、《山海经》、《楚辞》、《离骚》、《周易》以及其它古书经典的综合产物。但阅读中,我们不难发现振羽的诗歌文本写作没有反后现代主义写作的创作倾向,他虽然强调精神输入,但也注意诗人存在的直觉、情绪以及生命体验。这些作品既是具有照耀和启示性的作品,同时也融合了多元化的表现手法,从而形成了自我的写作风格。
振羽的诗依靠巨大的想象来印证现实生活,他的想象空间像是暗涌,不断喷薄。他的诗挣脱物理存在的形象而获得提炼,变成一种具有主观意象的精神轨迹,发挥着远远超出客观形体本身的精神效应。他的诗歌是悲伤的,纯粹而敏感,唯美而凄绝。振羽处于青年,但他的诗歌却无形中隐藏在一种难能可贵的无功力的写作动机之中。诗歌本身就是一种源自心灵的感动,这种感动支配了形象的生成,使得诗意的建筑美、音乐美、节奏、形式美、气息在想象的空间中相互共鸣,与诗人的心灵共鸣,继而与读者的心灵共鸣。
平心而论,我喜欢海子的小诗,比如《答复》、《四姐妹》、《日记》等。惊喜的是,我在振羽的诗中读到了这样的诗句,比如《清晨歌》。全诗空灵而醒透,曼妙而翔舞,那是青春美好凝视的变奏曲,那是尽管韶光不再的一种温存,在掩映的尘土和蒙尘的岁月中,我们依稀可见的是“步入少年时的花畦,风吹过时光那河堤”的懵懂记忆。比如《玫瑰花》中的诗句:“是我双眼中的暴雨,汇成江河把你掩埋”,“为何你又在今夜,赤脚从冰河上走来?”这些诗句隐喻部分处理的微妙合理,句子在形制上张力十足。不仅带有传统诗歌婉转、丰盈的韵律,而且大有古典意象渗透和穿插,时常给人一种意外的惊喜。其赠友人组诗内容刻画逼真,抒情温婉,情绪有节制的外露,让人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和痛感。
荷尔德林在诗中说:“诗人是酒神的神圣祭司,在黎明前的黑夜里,走遍大地”,瓦雷里说:“我所看见的事物,正如我看见他们一样看见我。”我在振羽的诗歌中读出了这样的真谛,他本身就像是时间的祭祀和不存在的史官,用肉眼观看,用心灵的第三只眼睛深情触摸,让山川造化和宇宙万象在他的深沉的爱和眷恋之中幻化成多情的诗行。
美国诗评家马丁•路德•金说过:“有些人就像漂浮在空中的灰尘那样,永远处于失重状态。他们不是没有自己的立场,而是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立场。”而振羽诗人在自我的诗歌写作之路上极早地洞穿了一切,他在诗歌中树立了自我坚固的诗歌立场。阅读其诗歌使我心怀敬意,他的作品给人一种清新的气息和刚柔相济的野性。
《圣经》上箴言书记载:“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认识至圣者便是聪明。”振羽深谙此道。他把自己比喻成坐在高位的王,也比喻成一尘不染的诗意王子,在冥冥中他渴望宇宙的主宰的荣光临到他,也渴望至圣者和缪斯女神的降临。著名诗人兰波说“生活在别处”,而我在诗歌中见到振羽的精神生活真是在别处。现在年轻有为的振羽诗人义无反顾的走上了诗歌的道路,未来能走多远,我们无法预见,更无法估测,能不能成为“麦田上的守望者”也不得而知。但是他有着得天独厚的自身条件,有着夯实的哲学基础,训练扎实的语言功夫,齐白石在“衰年变法”之前,就打下了几十年的深厚功力,才能技进于道,最终臻于化境,炉火纯青。毕加索早年的造型基础也相当扎实。他深知写诗做学问切忌急功近利,筑基之初不可强求气韵,风格亦非刻意求之,犹若浩然雄风起于青萍之末。
作为振羽诗歌文本忠实的阅读者和思想的志同道合者,现在对年轻的振羽下什么样的结论都为时过早,唯有深深地祝福和虔诚的祝愿。因为海子早在诗歌《祖国,或以梦为马》中说过:“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
2013.6.14
加载中,请稍候......